為了保證玄月冰的傷不留下任何後遺癥,一行人要在映水城停留一個月後再啟程回雲影國。
可是,傷好得差不多之後,某人很閑,真的很閑……
「唉!本公快要無聊死了……」有虞寒這個小神醫在,她身上的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痊愈了,可是,他們卻聯起手來,限制了她的行動,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動,還把她關在家里不讓出門。
這也太過分了!
「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可!」玄月冰獨自一人在屋里咬牙切齒著,不料,房門突然被打開來,單雨軒笑得一臉溫柔地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只冒著騰騰熱氣的碗。
不必想,那又是她的補品!
她已經快要補成一頭豬了,光是想想都覺得想吐,聞一聞白眼直翻,吃到嘴里……差不多就可以升天了。
「月冰,今天我給你炖了魚湯,快來趁熱喝了吧!」單雨軒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忽略著玄月冰憤慨的神情,徑自舀了一勺湯,細心地吹涼之後,送到玄月冰唇邊,期待地看著她。
「……」玄月冰徹底無語,總是這樣,她走到哪里,都會被這種眼神給打敗,不只是單雨軒,莫霖、樂子辰、巫飛影,哪一個都用這樣的眼神來對付她,總能讓她不戰而敗,至于虞寒,完全用不著這樣的小手段,直接瞪上一眼,她便會乖乖地服從命令。
「你不喜歡麼?」單雨軒眉頭輕皺,似在苦惱,那怎麼能行?
「怎麼可能!我喜歡,我真是超級喜歡!」玄月冰夸張地應著聲,把嘴巴張得大大地,恨不能把勺子給吞下肚去,這樣就不必喂湯了。
「那就好,你喜歡喝的話,我明天再炖給你喝!」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再一次將玄月冰擊得里女敕外焦。
最近,單雨軒迷上了廚房,她天天都能听到這句話,卻偏偏怎樣都無法拒絕。
才喝了三口,玄月冰已經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了,再這樣補下去,她真有可能把胃都吐出來重組一番,可是,為了不傷到各位美男的心,她拼了命也得阻止自己吐出來,至少,不能在他們面前吐。
恰巧在這時,管家通知有客人到訪,玄月冰如蒙大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逃離了單雨軒……和那碗湯。
再喝下去,她真會吐!試問誰受得了每天一日三餐外加點心宵夜地補法?
還沒進入前廳,玄月冰便听到有人在交談,是皇甫燁景和二王子,還有另一個男人,聲音很耳熟,絕對在哪里听過?腦子最近被補得有些糊涂了,都記不清楚誰是誰了。
既然腦子不管用,那就直接用眼楮看,玄月冰緊趕幾步踏入前廳,沖到正聊得起興的幾個男人中間。
「安德,果然是你!」就說嘛,這麼富有磁性又清冷可愛的聲音,除了宇文安德還能有誰呢?
「你是什麼人?誰準你喚我夫君名諱的?」玄月冰正要上前給宇文安德來個熊抱,卻不料一個銳氣十足的女聲橫到中間,將她硬硬生給擋了下來。
「小妹,不得無禮!」皇甫燁華沉聲低斥,卻起不了什麼作用。
「夫君是我的,只有我能叫他的名字!」這就未免霸道過頭了吧!名字取來就是讓人叫的,她這個先來的都沒發表意見,沒道理這個後來的反居了上風吧?
「喲,這位……莫不是大公主?」果如傳聞所說,囂張霸道,目中無人,不好好感謝她,倒把她這個大媒人看成仇人了麼?
「正是本公主,你間敢對本公主的夫君無禮,該當何罪?」皇甫靜蓉冷笑地看著玄月冰,以為她會被嚇到,卻不料,只看到了她唇間淡定的笑容,沒來由地心頭一震。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蓉兒,不得無禮!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玄公子,我們能成婚,全虧了玄公子的幫忙,你還不快謝謝玄公子?」無論嘴里講著什麼樣的話,宇文安德都能夠保持同樣的神情,只是,他看向玄月冰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些微改變。
看來,讓他來水鏡國真是個正確的選擇。
「……」皇甫靜蓉無語,死死地盯著玄月冰,雙唇不住地輕顫著,就是說不出話來,剛剛還在針鋒相對,這會兒又要她說出感謝的話來,叫她如何說得出口嘛!
可是,不說的話,夫君回去又要不理她了,或許還有其他的懲罰!
「蓉兒?」宇文安德微微側過臉來,只輕輕看了皇甫靜蓉一眼,其效果卻是震撼十足。
「我說!玄月冰,謝謝你!」說完,皇甫靜蓉已經是滿面脹紅,慌亂地奪路而逃,前廳剎時暴出一陣大笑聲,追在她身後跑在許久。
「哈哈哈哈……妹夫,你真是太厲害了,我還以為,這個世界已經找不到可以制住她的人了呢!」皇甫燁景頭一次看到妹妹如此窘迫,還帶著女兒家的嬌羞,驚訝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皇甫靜蓉其實本性並不壞,只是被父皇寵壞了,當初父皇提出要與雲影國聯姻,他還在反對,畢竟事關兩國邦交,一個弄不好,是會引發戰爭的,沒想到,被派來的皇子,卻恰好是皇甫靜蓉的克星,奇跡般地收斂了她的性子。
「不敢當
,我只是在管教我的妻子要懂得知恩圖報而已!」宇文安德仍是淡淡地說,似是對剛剛的事情早習以為常。
「以後,我妹妹就偏勞妹夫多多管教了!」皇甫靜蓉看宇文安德的那種眼神他懂,那分明就是喜歡,只要有這層感情在,她便會輕易受制于他,以後有人管著這個不太懂得人事的妹妹,他們這些做兄長就省心了許多。
「皇兄,其實,安德今日前來,是受母親之托,前來邀請玄公子過府一聚!」
宇文安德說明來意,看向玄月冰的眸光中有幾分深沉,讓人不自覺地嚴肅起來。
「我麼?」安德找我還情有可緣,他的母親又為何要找她呢?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卻又一口答應了下來,「沒問題!現在就去麼?」
「方便的話,現在就去,只你一人!」宇文安德站起身來,看向一旁的莫霖等人,直視他們的不贊同。
「無妨,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回!」既然特意要求她獨自前去,必定是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訴她,而且,必須與她身邊的人密切相關,這讓她不得不在意起來。
「蓉兒,回家了!」宇文安德向眾人告辭,轉身便往外面走去,隨口喊了一句,不料皇甫靜蓉還真從某個角落里現身了,原來,她根本沒有逃遠,而是躲在一旁偷听。
果然是個奇怪的公主。
三人一同離開了大王子府邸,不多時,便來到了位于宮牆邊上的公主府,府里最幽深的地方有一個叫「思園」的小院,守文安德的母親姚氏便住那里,臨水的亭子里,有一個縴細的身影盈盈而坐,玄月冰不由心中一顫,因為那張側臉,竟與宇文安心有幾分相似。
走到近前,玄月冰才發現,那女子竟是宇文安德的母親姚氏,以前在雲影皇宮里,她只匆匆瞥過一眼,並沒有仔細看過她的五官,而且,那時,她與宇文安心並不相識,自然也就沒什麼相似的看法。
如今想來,莫非這女子與宇文安心有什麼聯系?
「母親!」宇文安德與皇甫靜蓉恭敬地朝她行了個禮,皇甫靜蓉那乖巧嫻德的模樣,倒真將玄月冰哄得一愣一愣的,她當時只料到宇文安德可以壓制得住她,卻不曾想過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蓉兒,昨日我不是教了你一些點心的做法麼?現下,你去嘗試著自己做做,可好?」時辰尚早,剛過早餐,未到午餐,正在談話的大好時機。
「是,夫君!」皇甫靜蓉順服地福身離開,姚氏看了玄月冰許久,才幽幽開口。
「玄公子,你可是覺得,我與一個人相像?」姚氏一語道破玄月冰心中的疑惑,便也無心掩飾,隨口承認下來,「沒錯,你與我家小美人有幾分神似!」
「小美人?」這稱呼,若是用在那個人身上,倒也貼切,姚氏掩唇輕笑,不甚在意,她听兒子提起過玄月冰與宇文安心的事情,那時,她便在考慮要不要將她知道的一切說出來,畢竟,皇上與那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不可因為她生命的逝去而終結,早已波及到無辜的孩子和其他人。
她的身份卑微,雖只一夜恩寵,卻無法抗拒地愛上了皇帝,很傻,也太傻,那個男人,甚至不曾正眼看過她,而只是把她與另一個人影重疊了。
「對,我家的小美人!」一提到宇文安心,玄月冰心里泛起一股甜蜜和無奈,對于他的倔強,他的小脾性,她都愛到了極致。
「玄公子,今日我要給你講一個故事,興許與你的小美人有關!」姚氏抬眸注視著玄月冰,眸中有著思念、深情還有無奈與滄桑,讓人不自覺便嚴肅了起來。
「月冰洗耳恭听!」
「二十幾年前,我……還只是御膳房的一個燒火宮女,成日就待在灶台邊,灰頭土臉,對于宮里的爭斗或是奇聞異事都充耳不聞,只一心想著,做滿五年,便可以出宮回家,可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見了他,那時,我不知道他為何會注意到我,也為何會寵幸于我,那個男人,便是雲影國當今皇帝……」姚氏稍頓之後,將她的故事娓娓道來。
與皇帝的相遇,如夢似幻一般美妙卻沒有絲毫真實感,一夜寵幸之後,她幸運地懷上了龍胎,卻留不住皇帝的腳步,她的愛情,一夜之間便經歷了花開花敗的全部過程,孤獨成為她此後的唯一伴侶,因為她的卑賤身份,宮里並沒有派人來伺候她,分給她的食物用品都是人家挑剩的東西,可是,她卻仍是無怨無悔地幫那個男人孕育著孩子,撫養成人。
那個孩子,玄月冰當然認識,就是坐在她身旁的宇文安德,遭受這樣不公平不合理的待遇,大多數人會在長久的寂寞中心理失衡,而導致一些極端的行為,可是,宇文安德卻不曾有過那樣的想法,一直安靜地伴在母親身邊,看淡一切。
不知是姚氏的教育成功,還是宇文安德少年天成,他自幼便看透宮中的炎涼,與人無爭,與世無爭,只關注著自己的母親,甚至母子倆早已做好了在宮中孤老一生的打算。
「許久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才知道,皇上會寵幸我,只因為我與某個人有幾分相似,僅此而已,寵幸過後,皇上發覺,我並不是她,絕然而去,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皇上眼中的厭惡……」那是她心里唯一的痛,她不怨皇上,更不恨皇上,只是無奈,為何偏偏選上她?
若不曾與皇上相遇,她現在應該早已嫁人,相夫教子,或許過著清貧的日子,卻不會經歷這些年的孤獨。
「你……見過那個人麼?」玄月冰早已听得心驚肉跳,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情與小美人大有關系,藏著他與皇帝之間不和的秘密。
「我沒見過她,但是,我見過她的畫像,那是個美得連仙女都會為之羞愧姑娘,難怪,皇上會愛上她……」雖然心痛,可是,她卻看得清晰,那是皇上唯一愛著的女人,誰也代替不了她的位置。
「這形容,倒與我家小美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她家小美人也是一個美得天地不容的家伙呢!
「後來,我听說她成為了別人的妻子,那人是皇上的親兄弟,鎮邊王爺……」果然,皇上愛著的那個女人,就是小美人的娘親。
奪愛之仇,皇帝又豈肯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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