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微明,城門剛開,便有一輛馬車和兩匹駿馬疾馳而出,往南方去了。
五日後,趕在日落之前,他們進入了和城,趁著夜幕進入了聚義莊。
莊內一片冷肅氣息,護衛們全都繃緊了神經,隨時準備豁出性命來戰斗。
「是先生回來了!」有人看到了單雨軒,驚喜地喊了起來,不多時,吳先也趕了過來,引他們往風雲閣走去。
「吳伯,吳前的傷怎麼樣了?」雖然趕了幾天路,可是,因為馬車內部非常舒適,幾乎感覺不到什麼填簸,又有虞寒隨旁照料,他的傷已經漸漸在收口了,只有臉龐上微微的蒼白能讓人看出些端倪。
「主人,你受傷了!」吳先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單雨軒肩上的傷勢,驚叫了起來,原本,不只是他們受到了攻擊,連沒有聚義莊的單雨軒也受到了攻擊,對方究竟是何目的?
「吳伯,我傷已無大礙,吳前呢?他的傷勢如何了?」一提到吳前,吳先便不自覺垮下一張老臉,眸中透著無奈和悲傷,「他傷得很重麼?」單雨軒著急地問著,可偏偏老人家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只是默默地朝風雲閣走去。
自從單雨軒離開聚義莊之後,他們父子倆便將寢居干脆搬到了風雲閣一樓的休息間,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今,兒子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掙扎,隨時可能離他而去。
很快,一行人魚貫進入風雲閣,單雨軒走進休息間,一眼便看到了臉色慘白沒有一絲動靜的吳前。
「吳前,為什麼會這樣?」
虞寒見此情形,一言不發地走到床前,揭開吳前胸前包扎好的傷處,果然,是一道與單雨軒肩上一樣的傷痕,只是,吳前承受的這一劍,無論是位置還是深度都足以致命,他卻憑著頑強的意志撐了這麼久,虞寒心里對吳前起了佩服之心,自動自發地開始了治療。
「去準備熱水,傷口處已經有壞死,我必須將腐肉剜去!」吳先聞言,趕緊奔出去準備熱水,他根本就是落荒而逃,他怕看到那樣的場景自己先昏死過去了,倒給人添亂。
原來包裹著的布條全部被解了開來,單雨軒臉色微白,卻沒有轉開頭去,堅定地站在床前。吳前胸口已經是一片慘不忍睹,傷口周圍的皮肉都開始壞死呈青黑色,虞寒拿出一柄薄薄的尖刀,白光閃過,刀片已經沒入壞死的皮肉,不曾有絲毫猶豫,直到看到正常的紅色血肉他才停手,洗淨雙手,他從藥箱拿出一個青色瓷瓶,迅速在那片血肉模糊之上灑下一層藥粉,又用干淨的布條細細包扎起來,這才算治療完畢。
「好了!」虞寒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站起身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十天內不要動他,肌肉會自動長好,這個藥丸每天正午給他含一粒,除此之外,不能有任何進食行為,連水也不能喝,若是不听話,後果自負!」說罷,虞寒已經收拾妥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閉目養神。
「傷口相似,莫非,是同一個人所為?」又或者是同一伙人?關于對手,一切尚未明了,時間有限,莫霖查出來的信息也有限,並不能讓他們揪出幕後黑手來,一屋子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鬼影宮!」一直沉寂地站在門口的吳先突然開口了,簡單的三個字,卻引起了幾人莫大的反應。
「鬼影宮?你是說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巫飛影曾听師傅說起過,因為師傅的一個朋友也曾經遭到鬼影宮殺手的襲擊。
「鬼影宮,是五十年前突然出現在江湖的殺手組織,當時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許多名門正派的掌門人或是接|班人被殺,使得武林動蕩了足足十年才漸趨穩定,傳聞,鬼影宮的殺手什麼人都敢殺,只要你付得起酬金,是個完全沒有道德觀念的黑暗組織,沒有人知道是誰建立起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藏身于何方,甚至沒有人看清過殺手的身形,連是男是女都無從知曉。」講起這個鬼影宮,吳先不禁心底直發寒,當年,他也差點死在了鬼影宮的殺手劍下,是單雨軒的父親救了他一命,才讓他有機會活到現在。
「主人,您的父母,就是被鬼影宮的殺手殺害的!」當年,鬼影宮血洗了聚義莊,幸而主人恰好去了地下藏書室才躲過一劫,他和兒子也因為前任主人的保護而存活了下來,所以,當年他就發誓,會與聚義莊及主人共生死。
「鬼影宮?他們為什麼要對付我們?」單雨軒不解,眼前浮現起當年爹娘倒在血泊中的慘烈場景,心頭一痛,眉頭皺得死緊。
「不知道!但是,主人,我那時在迷糊間,看到有人在風雲閣翻找什麼東西,或許……是聚義莊藏著什麼與他們有關的秘密?」他沒辦法確定,因為,他當年除了這模糊的動作之外,什麼都沒有看清楚,更甭提找出凶手了。
「鬼影宮不是已經有十五年不曾有過任何動靜了麼?為何又突然之間有這麼大的動作,背後,必定有什麼力量在催動他們,公子,此事只怕不簡單,我們必須萬般小心,不然……」只要想到那種可能,他就緊繃得心都快爆掉了,不論如何,他都想要保護摯愛的人,就算要他拿命來換。
可是,鬼影宮,那個神秘可怕的殺手組織,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衡,他要
拿什麼來保護玄月冰呢?雖然,目前為止,他們的目標似乎是聚義莊,可是,玄月冰已經無可避免地與聚義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想避都避不開了。
「吳伯,你留在這里照顧吳前!月冰,莫霖,小影,虞寒,你們跟我來!」單雨軒似是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臉的凝重,轉身便往外走去,來到他工作的桌子前,在桌角輕模一下,石牆上便現出了一個暗門。
「你們跟我進來!」石門里一片黑暗,但是,在他們經過之時,便會自動燃起火把,一路延伸不知通向何處。
最後,他們來到一個石室,可是,里面空無一物,只有三面光光的石壁。
「這里……有什麼嗎?」巫飛影輕聲嘀咕著了一句,沒有人回應他,只見單雨軒走到石室正中,足下以詭異的步法幾個輕點之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地面竟升起一個石柱,頂端有一個碗狀的容器。
單雨軒咬破自己的手指,往那個碗狀容器里滴了幾滴鮮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光滑無一物的石壁,居然全部向下退去,里面竟是佔據著整面牆的藏書架。
「哇!這種地方居然還藏了書!」巫飛影驚訝地喊著,走向前方,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一眼,便驚得呆掉了。
「狂龍刀譜?」這不是已經失傳百余年的武功秘笈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臨仙劍法?」莫霖也是一聲低呼,他手上拿的,是五十年前江湖中人人爭奪的武功秘笈,可是,卻突然失去了蹤影,爭奪自然也就漸漸消退了,原來,竟是聚義莊收藏了起來。
這是刻意為之,還是無心為之?
「這里,全是武林中令人覬覦的武功秘笈,我爹和爺爺為了避免武林紛爭,偷偷將秘笈收藏在這地下石室之中。」單雨軒似是陷入了回憶當中,久久沒有再說話,只是輕撫著那些藏書。
「軒,該不會……這里也藏著那個什麼鬼影宮的武功秘笈吧?」玄月冰突發其想,也抽出一本秘笈,「玉女劍法?」
「死色胚,那不適合你,這才適合你!」玄月冰回眸,巫飛影手上揚著一本書,名為《邪魔劍譜》,「小影兒,你的意思是……我是邪魔嘍?」那她若是不做出點符合「邪魔」風格的事情,豈不是太對不起觀眾了?
「當然啦……死色胚,你做什麼?」巫飛影正得意地笑著,卻突然往前跳了開去,因為玄月冰不知何時貼到他的耳際直吹暖風,惹得心尖直顫。
「做什麼?當然,是做邪魔應該做的事情啦!小影兒,來,乖乖讓我虐∼∼」玄月冰嘿嘿冷笑著,一步一步踱了過來,那陰冷的神情,還真有幾分邪魔的味道。
「你別過來,死色胚,你不要過來,小爺我揍你啦!」巫飛影一邊後退,一邊還不記逞強威脅著,不知不覺間,竟笨笨地躲進了牆角。
無路可逃了!
「好了,公子,不要玩了,辦正事要緊!雨軒,你叫我們來這里,不光是要給我講故事吧!」莫霖輕聲問著,看向沉默的單雨軒。
「這里的武功秘笈全都是江湖中人人向往的絕學,求之亦不可得,但是,今天,你們就盡自己的力量,能學多少是多少,鬼影宮的目的絕對不會是這些秘笈!」單雨軒臉上帶著幾分絕然,打從帶外人進入這個石室,他便已經打破了單家多年來的規矩,倒不如破斧沉舟,與鬼影宮正面對峙一番。
「你的意思是,我們用這些武學秘笈增強實力,再去挑戰鬼影宮麼?」巫飛影又湊近前來,語間是抑止不了的興奮。他天生筋骨奇特,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而習武也是他唯一的興趣,永遠也不會覺得疲倦,這麼多的武林秘笈就擺在眼前,若只是看看,他搞不好會心癢而死。
「那就開始吧!你們忙,我先出去透透氣!」玄月冰激情慷慨地高喊了一聲,說罷,便笑得一臉輕松地往門口走去。
三步……兩步……一步,到了……
「月冰,你也得學!」單雨軒柔柔一聲定住她的腳步,讓她想邁都邁不動。
「我就不必了吧……」她不是已經讓莫霖在教她練輕功了麼,這些高絕的武學還是算了吧!
「公子,您是最需要練的,還是不要想逃了!」莫霖徹底斷了她的退路,幾人將他圍了個嚴實。
這下,糟了!
二更好多武林秘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