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玄月冰一大早便不見了蹤影,甚至沒有人看到她出門。
她一路飛掠著來到了上次與巫飛影一同追蹤連兵所到的地方——醉香閣,她相信,如果這一切都是連兵所為,他一定在這里等著她。
醉香閣的大門緊閉著,玄月冰踱到門前,不輕不重地叩響門扉,不多時,便听到里面有輕微的響動,門頁緩緩打開。
「我找連兵!」來開門的人是個龜奴,玄月冰不待他開口,便冷言出聲。
「爺一直在等你呢!請吧!」龜奴倒也不驚不詫,將玄月冰讓進門內,又關緊了門,這才引著她上了二樓,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門前輕輕叩響,「爺,您等的人來了!」
看來,她所料不錯,這一切,果然都是連兵做的好事,他的目的,就是引自己上門!
「公子,里面請吧!」龜奴將門打開,讓玄月冰自己進入,他則沖著門內恭敬地彎身之後,便悄然離開了。
屋里沒有點燈,也沒有開窗,光線有些暗,玄月冰緩緩向前走去,穿過一道珠簾,入眼處,是一個臨著水光的露台,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持盞靜坐于桌前,听到背後的聲響,他回轉身來,正是連兵!
「玄公子,別來無恙!」連兵沖著玄月冰舉杯示意,一口飲盡其中的液體,玄月冰先是面無表情,突然又揚唇一笑,語間透著幾分輕佻,「連公子,這麼大費周章地引我前來,真對我如此想念麼?」
玄月冰緩步走到桌前坐下,就著已經倒滿的酒杯,豪爽地一口飲下,絲毫不顧忌酒中可能有毒,只听得連兵一陣豪爽大笑,「哈哈哈哈……爽快!我就喜歡像玄公子這般爽快之人,來,再干!」連兵又為兩人的酒杯斟滿,兩人持杯相撞,仰頭一飲而盡,似是故人重逢一般熱絡,卻是各人一副心思。
「連公子近日都是在忙些什麼呢?」下毒?殺人?破壞?還是其他更有趣的事情呢?玄月冰心里冷笑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玄公子又在忙什麼呢?那日來去匆匆,我想叫住玄公子都來不及呢!」連兵干脆地承認,他早已發現她與巫飛影跟蹤的事情,毫不在意地向玄月冰挑釁著。
「連公子忙碌的事情,似乎給玄某帶來不小的麻煩,你如何看待呢?」兩人不斷打著啞謎,繞來繞去舌頭都要打結了,卻仍是相對虛偽而笑。
連兵聞言,獨自飲下一杯,看向玄月冰的眼神里,卻是多了幾分熾熱,「只要玄公子多多考慮我的建議,我願意為你解除一切煩憂!」包括玄家的產業和她家里的那些個男人。
她的身邊,有他一個便足夠了!
「連公子真是說笑了,玄某的煩憂,向來都習慣自己解決,不喜歡讓外人插手,連公子若真有心幫我,不妨停了手底的小動作,來場光明正大的決斗如何?」玄月冰越是與連兵交談,越是不喜歡這個男人。
只要稍稍靠近,便能感覺到他是個怎樣的男人,陰險,狡詐,狠毒,偏執……典型的麻煩綜合體,她不願沾,也沒心情沾,光沖著他傷害她所愛之人這一點,便足以教她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冷藏了。
「玄公子,人活在這個社會上,總是要互相幫助的,若不嫌棄,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只要付給我相當的報酬便可,玄公子,你意下如何呢?」連兵繼續誘|惑著玄月冰,玄月冰的心中已經不耐煩了。
「連兵,廢話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玄月冰已經忍到了極限,再也不想繼續這樣虛偽的談話,她面色冷凝下來,沉聲說出自己的心聲。
「玄公子怎地突然生氣了,我能怎麼樣呢?」連兵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是完全不把玄月冰看在眼里,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得意神態。
「要怎樣,你才會把解藥給我?」不必明言,她知道,連兵听得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只要一想到雲翔鶴所受的痛苦,她便恨得直咬牙。
「解藥?什麼解藥?」連兵卻繼續裝傻,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偶爾抬眸看玄月冰一眼,眸中帶著幾分挑釁,幾分戲謔。
「別給我裝糊涂,雲翔鶴身上的蠱毒難道不是你下的麼?說出你的目的,或許,咱們還能談成一樁交易!」此時此刻,雲翔鶴的安危已經放到了首位,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她救雲翔鶴。
「是我下的又如何?為了救他,你預備付出怎樣的代價呢?我的要價,可不低哦!」連兵志得意滿地笑著,原本就妖冶異常的紅眸,此刻更是流轉著魔幻的光芒,看著玄月冰的眸光中,帶著赤|果果的欲|望。
「少廢話!我沒心情跟你打啞謎,說出你的目的,我好評估有沒有交易的價值!」玄月冰冷著面孔,不屑與他妖冶的眸子對視。
「呵呵,你原來是這般心急的人呢!也罷,我就不與你兜圈子,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你,只要你離開那幾個男人,嫁給我,雲翔鶴自然會平安無事,其他人也會安危無恙,這筆交易,你有沒有興趣呢?」連兵邪笑著湊到玄月冰面前,熾熱的氣息直接噴在了玄月冰的鼻前,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陰鷙的氣味,讓她心里直覺一陣惡寒。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嫁給你?連公子真愛說笑,
玄府有七個美男等著娶我,我怎麼可能再留戀其他呢?退一萬步說,你只能算是我的敵人,我……怎麼可能會嫁給自己的敵人呢?」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會考慮嫁給連兵這種男人。
「呵呵……玄公子真是坦率得可愛,不過,你打算置雲翔鶴的生死于不顧了麼?以虞寒的醫術,或許現在能夠壓制他體內的蠱蟲,不過,只有十天了,若沒有我的解藥,他便死定了,這樣,也沒有關系麼?」連兵明言威脅著玄月冰,看到玄月冰眼底的憤怒時,他得意地輕笑著。
「只要你嫁給我,我立馬讓他恢復健康,這筆交易,很劃算呢!」她是連兵唯一為之心動的女子,便一心想要將她拉入自己的世界,想要她陪自己一並墮入地獄。
卻不料,她從一開始便拒絕了他,也引發了他難得一見的怒氣,誓言,非要將她拉入魔道不可。
「不可能!」這種事情她做不到!無論是出于怎樣的目的,她都不想背叛家里的七個男人,這是她對他們的承諾,也是她對自己的束縛,這個男人,從一開始,便想毀了她的世界,將她卷入他的黑暗當中。
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那……你便要眼睜睜地看著雲翔鶴,這樣,真的沒有關系麼?」連兵字字句句全是威逼,不斷地提醒她雲翔鶴的結局,企圖擾亂她的精神,瓦解她的意志。
「絕不可能!」玄月冰仍是斬釘截鐵地回答,看向連兵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憎惡。
兩人無言對峙著,久久沒有再說話。
此時,玄府里,已經鬧開了鍋,到處都找不到玄月冰的身影,他們便心有所悟了。
她一定是瞞著他們做什麼去了!
「我知道了,她一定去了那里!」突然,巫飛影想到了什麼,一個虎躍從椅上了蹦了起來,迅速往大門奔去,莫霖緊隨其後,「寒,你們照顧翔鶴!」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跟在巫飛影身後消失不見。
一路輕功飛掠,他們很快來到了醉香閣,相視點頭,兩人閃身從不同的方向掠上屋頂,四處搜尋玄月冰的身影。
在連兵的房間里,玄月冰已經被逼得怒不可遏,原本就因為雲翔鶴的情況心急如焚的她,恨不能馬上殺了連兵。
「連兵,如果雲翔鶴有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玄月冰一聲怒吼,閃電般抽出藏于袖間的匕首,不顧一切地撲向連兵,卻被他輕易閃開,指間輕扭,匕首應聲落地,玄月冰也落入了連兵懷中。
「冰兒,你可知,我有多麼喜歡你?嫁給我,我便許你一個天下!」連兵一點點湊近玄月冰的臉龐,唇已經觸到了她的皮膚,溫熱的氣息瞬間變得曖昧興奮起來,「冰兒,跟我走吧!」
「休想!」玄月冰被一股強硬的力道禁錮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連兵步步逼近,任由他的唇在她的臉上劃過。
該死,她連反抗都做不到!
「放開公子!」
「拿開你的髒手!」
莫霖和巫飛影一聲暴喝,同時從窗口飛撲進來,巫飛影揚劍招招直逼連兵的要害,趁他分神之際,莫霖將玄月冰從他的禁錮中救出,兩人抽身往後退去。
「飛影,莫要戀戰,快撤!」莫霖急急喚住巫飛影,只見他劍花突挽,剎時如同千手觀音一般形成一堵無形的障壁,三人從露台飛身而出,眨眼間消失在半空。
連兵冷邪一笑,似是不甚在意,「冰兒,你以為,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麼?」她是唯一能令他心動的女人,一旦他作出決定,便是至死也不會放手。
二更好險的說,小冰冰差點落在連兵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