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兵把玄月冰帶到自己苑里後,倒是好生照料著,只幾日,玄月冰的身子便恢復了原有的精神,不再有虛弱的模樣了。
「看來,你已經完全恢復了!」赫連兵打量著剛從床上坐起的玄月冰,眸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玄月冰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恰在這時避開了他的注視,徑直下了床,走到桌前自行倒水喝。
他一點也不擔心赫連兵會對她下毒,真要找個理由的話,那便是她的直覺,直覺告訴她,赫連兵並不想讓她死。
「赫連公子,不知……事可否帶玄月冰四處走走,透透氣?」她的雙眸直直地盯住赫連兵,等著他的回應,只見他彎唇一笑,邪氣流竄。
「四處走走?玄公子,這里是紅教總壇,可不是集市廟會,你若想活命,便不要出這個屋子,當然,如果你想讓莫霖橫死的話,現在就可以出去!」人的好奇心是個奇怪的東西,你越是禁止,便越是好奇,沖突之下,往往人們會被好奇心所殺死。
「原來如此,看來,就算是為了讓霖活下去,我也不能隨便出去了,真遺憾呢!」其實,玄月冰是在試探,這里是不是紅教總壇,究竟又有著怎樣的勢力,赫連兵與紅教又存在著怎樣的聯系?
可惜,赫連兵說話時很謹慎,她只得到了極少的信息,看來,為了模清紅教的底,她還得冒險往外面跑一跑了。
正這麼想著,門上傳來兩塊輕叩,玄月冰知道,那是青楊,赫連兵下過命令,任何人不準進入這個屋子,所以,她與青楊並沒有見過面,只是知道,他一直守在門外,防止有其他人進入。
赫連兵听到敲門聲,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青楊附在他耳畔輕言了幾句,便恭敬地垂著頭站在那里等候回應。
「我知道了!」赫連兵揮手斥退青楊,又再度關上門,回身時,唇角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玄公子,我現在要出去辦點事,我可以相信你……不會到處亂跑麼?」赫連兵說著,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來,玄月冰只一眼便瞧出那是莫霖的,玉上的天然紋路形成了一個霖字,這是玄亦星特意送給父親的。
該死!他對莫霖怎樣了?
「放心,我沒有對他怎樣,只是……把他關到了該去的地方,而且……很快,他便會有同伴了!你……到時是願意跟我一道坐著看他們死去,還是跟他們一起死呢?」赫連兵言語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出去抓人,看來,他發現了其他人的蹤跡。
是誰呢?寒他們還是小鶴鶴他們?玄月冰心里有幾分擔憂,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笑著。
「玄月冰的心,不曾有過動搖,原來如何,現在還會如何,將來,當然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倒是赫連公子,您出門時可要多加小心,這沙漠,還真不是好玩的地方呢!」赫連兵住在這紅教總壇,他又豈會懼怕沙漠的無情,她這麼一說,也不過是想攪一攪他的心情。
其實,仔細想來,其他人能夠落到赫連兵的手里,或許也算是一種幸運,至少,這處于沙漠深處的紅教總壇,算得上是一方安全的綠洲,不必擔心渴死或餓死,先活下來,才有機會走出沙漠。
無論何時,她都不地放棄希望!
「多謝你的關心,這沙漠就像我家後院一般,隨時可以走著玩玩,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走走!」赫連兵眸帶深意地邪然一笑,轉身走了出去,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聲響,玄月冰才容許自己放松了身體和心情。
與赫連兵對峙實在是太累了,不但要想辦法刺探他的心思,還是要隨時防著被他發現自己的心思,真是個令人討厭的男人!
玄月冰沒什麼氣質地咕嚕灌下幾大口水,滿足地輕嘆一聲,心里忍不住在擔心,仍留在沙漠里的幾人,是不是也能在口渴的時候喝上水呢?有沒有餓肚子呢?
再如何擔心都沒用,她現在根本見不到他們,只能祈禱著上天,不要讓他們遇上危險。
赫連兵拿莫霖的安危來威脅,不準她出門,她只能打消原來的想法,乖乖地待在屋子里思考,可是,在體幾鼓動的好奇心卻是一點一滴地增長著,這紅教總壇里,究竟藏著什麼危險的東西,讓赫連後也如此忌憚?
突然,一聲極細的響聲傳入耳內,有人進來了!玄月冰輕巧迅速地閃到簾子後方,側耳細听,卻听不到任何腳步聲,但是,她分明感受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不是赫連兵,也不是青楊,更不是晁天景,這人究竟是誰?
玄月冰腦子里飛快地轉著,一邊思索著該如何月兌身,一邊還要分心去听取對方的動靜,可是,不行!完全听不到!她甚至感覺不到那人現在身在何方,只能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氣勢。
正當她準備再繼續往房內退去時,一只狠厲的手橫空伸了過來,捏住她的脖子,瞬間便教她無法動彈。
糟了!
「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兵兒的房里,竟是藏了女人!」那蒼老的聲音自簾後響起,玄月冰忍著喉間的冷滯,定楮一看,居然是個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的女人,可她的聲音卻滄桑得像是七十老嫗。
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赫連兵的屋子里?
「這眼神可教人看了不舒服,丫頭,你想與我對抗麼?」來人正是赫連兵的師傅紅問情,對于紅教總壇的一舉一動,她都了若指掌,之前沒有點破,只是想看看徒兒究竟要玩些什麼樣的把戲,今日趁著徒兒出去,她便心血來潮地想要會會這個讓赫連兵感覺有趣的人。
倒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你……是誰?」她叫赫連兵為兵兒,又生得一雙紅眸,莫非……她是赫連兵的母親?感覺,又有些不像,而且她喉間被扼住,胸肺中的窒悶感覺越來越強烈,呼吸已經開始不順暢了。
她準備這樣扼著自己的脖子到幾時?
她甚至瞧不出這個女人看向她的眼神里,究竟有沒有殺意,是她藏得太深,還是她原本就沒有城府可言,她倒寧可相信前者,因為,這個女人一看便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我是誰?你還沒有資格知道!」紅問情隨手一甩,玄月冰便飛撲著朝桌子撞去,一瞬間,桌子碎成一堆,玄月冰強忍著沒有申吟出聲,身上卻是散架一般的疼痛。
娘的!這個女人是大力怪神麼?
「說,接近兵兒,你有什麼目的?」她一眼看出玄月冰是個女人,便直觀地認為,玄月冰是為誘|惑赫連兵而來,她想要听到她親口承認,然後便有借口殺了她,不曾想,玄月冰給出的答案,卻教她心中有些驚訝。
「目的?說來,還真有幾分目的呢!不過,不是我要接近赫連兵,是他硬把我捉來,而且,還拿我的男人要脅我,沒辦法,我愛死我家的男人了,不得不從呀!」玄月冰渾身痛到無力,干脆倚坐在那滿地的碎屑中與紅問情的眼神斜斜對上,臉上全是傲不馴。
若她以為用武力就可以讓她玄月冰屈服,那便是天大的笑話了!
「你的男人?在哪兒?」事情,看來還不簡單,紅問情狀似無意地問著,心中卻已經動了殺機。
既然沒辦法身體合一地待在她的兵兒身邊,便與她嘴里說的那個男人一道去死吧!她的世界里,從來都只有兩個結果,對或是錯,她認為對你便可以活,她認為錯你便只能死。
「這個本公子就不知道了,你不如……去問問你的兵兒?」玄月冰慵懶一笑,嘴角那絲溢出的血紅,竟是透著幾分妖嬈的香甜味道,讓人忍不住看出了神,紅問情眸光一斂,終是浮起一絲殺機。
這個女人不簡單,留不得!
長袖下,紅問情的手已經悄然成鷹爪狀,一步步向玄月冰靠近,玄月冰看穿她眸中的殺意,竟是不閃也不躲,神情中也沒有絲毫害怕,乖乖坐在那里等死一般。
紅問情心里帶著幾分訝異,卻更加確定自己殺她的決心。這個女人太強,不適合兵兒。
「你太礙事了,去死吧!」紅問情蹲在玄月冰身前,右掌成鷹爪狀高高揚起,只要攻下來,玄月冰便會沒命。
「請便!」玄月冰邪魅一笑,莫測高深的樣子教紅問情忍不住動作一滯,卻沒有打消殺她的念頭,一爪便攻了下去,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色的人影急掠而去,險險地格開了紅問情的攻勢,「兵兒?」
「師傅,不要殺她!她……是我的誘餌,我還要利用她來捕獲其他人!」赫連兵垂首跪在紅問情面前,聲音冷冷地懇求著,可是,他的心里卻是在輕顫,若他晚回來一步,玄月冰便要命喪師傅之手。
一想到這里,他不禁驚出一聲冷汗來。
「誘餌?你今日出去,不是捉了她的同伴麼?」紅問情收回手掌,背過了身去,「師傅,今日出去只抓到三個,還有五人不見蹤影,徒兒……想將他們一網打盡!」赫連兵如此說著,心里卻是在打鼓,他不知道師傅會不會相信他的說辭,若是讓師傅發現他是在為玄月冰求取活命的機會,玄月冰便真的必死無疑了。
「原來如此,也罷,便留她多活幾日!兵兒,是誘餌,就讓她去該去的地方,別髒了你的屋子!」她口口聲聲說著‘我的男人’,想來早已不純潔,這種女人,可配不上她的徒兒。
「是,徒兒遵命!」到這時,赫連兵才小小地松了一口氣,師傅這麼說,便是要暫時放過玄月冰,消了殺意。
幸好他回來得及時,不然,便只看得到玄月冰冰冷的尸體了!
一更赫連兵又捉住誰了呢?親們一定已經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