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內大街一如從前的冷清,昏黃抑或慘白的街光下,除了偶爾過往的車輛及其空洞的回音,幾乎不見行人往來,房前屋後零星的霓虹星星點點,下得車來的阿麗先行來到一處小賓館。
上了一小段石跡斑駁的台階,狹窄的走廊處設有一接待台,節能燈昏暗的映照下,一位十八/九歲,肉墩墩的小丫頭接待了阿麗。懶
「這里的房間多少錢一晚?」
「有二百八的,有五百八的,看你要哪種?」
呵呵,又是一個東北鄉土氣息,溫暖而熟悉。
「雙人標準間多少錢一晚?」
「二百八。」
「可以看看房間嗎?」
「可以的,跟我來。」
阿麗假模假式的尾隨敦實淳樸的小丫頭,來到了一處房前。
狹窄的空間,一如媚兒的房間,只是放了倆雙人床,同樣的憋屈。
「有膠水嗎?」
退出房間,阿麗向丫頭開口道,這才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剛才在街道上打量了半天也沒見著營業的雜貨店,所以才出此下策,以自己對當地賓館從業人員道德水準的了解,不說開/房,是斷不能借用到膠水的。
從挎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箋,細細的壓平,細細的粘好封口。
「不好意思,我還要去旁邊辦點事兒,待會兒過來開/房。」蟲
面對有些許困惑的小姑娘,阿麗有些許不忍道。
隨著腳步的臨近,阿麗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心跳愈發的倉促。
「東城朝內大街188號鴻安大廈」,這個兩年來在心中重復過無數次的地址,現在就真真實實的出現在眼前,彩旗還是那彩旗,石獅還是那石獅,宛若白宮的建築依舊巍峨,只是滄桑的氣息依稀可辨。
空曠的大廳里,依舊只亮了一盞權作照明用的鵝黃的射燈,右手邊上的值班台,依舊只站了一個循規蹈矩、貌似憨憨的保安,一如曾經的他。
「小姐,您找誰?」
呵呵,又是一個山東口音,看來這里儼然成了山東人滴天下。
「請問,陸天倫在嗎?」
「陸隊應該在下面,需要我幫你打個電話嗎?」
「呵呵……不用了,我這里有個信封,很急,麻煩你現在就轉交給他!」
交待完,迎著清冷的寒風,阿麗一個人漫無目的向前踱去。
周遭的景致愈來愈熟悉,這是哪里,阿麗有一絲的眩惑,腳下駛過的車輛以及巨大的回響,令她驀然意識到,自己已然來到朝陽門立交橋上了。
這里,曾留有她青春最美的記憶,在那個秋風蕭瑟的夜里,她和他宛若瓊瑤筆下的主人翁般在橋上相遇,她的秀美飄逸,不俗的談吐舉止;他的高大帥氣,扣人心扉的憨態可掬,他們不可救藥的一見鐘情,當兩個年輕人終于誠惶誠恐的手拉手漫步在橋上,過往的行人無不嘖嘖稱奇,艷羨不已︰好一對金童玉女!
可是天意弄人,就在戀情如火如荼,預備談婚論嫁之時,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阿麗得償所願的參加了當年在海南三亞舉辦的一場國際性的選秀活動,賽事結束,當她歸心似箭的懷揣著「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繞天涯」的喜悅心境回到屬于他們的愛巢時,迎接自己的不是久別重逢的溫馨,而是一個女人最不願看到的場景︰他,竟然和自己最要好的姐妹赤身/***的相擁而眠……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一向對愛情充滿了理想主義的她,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悄然離去,從此天各一方,音訊渺茫……可是,那畢竟是自己刻骨銘心的初戀啊,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化作枕邊溫濕的淚滴……這次故地重游,她決定把他當年給自己寫的厚厚的情書悉數歸還,讓昨日的纏綿,徹底的了結吧……可是,今天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的就來到了當年相遇的地點,似乎冥冥中有一股無形而巨大的力量在牽引……
朝陽橋上,路燈依舊昏暗,行人依舊稀少,車輛依舊零落,橋旁弧形的建築依舊參差不平,空氣清冷而惆悵,一如自己正在凋零的心。
「麗麗,真的是你嗎?」
一個熟悉的還帶著喘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依舊是那麼低沉而帶點憨憨的山東濟寧口音。
是他,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朝思暮想,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男子,只可惜,已經娶作她人夫。
沒想到,他居然會一路尋過來。
「不是我還是誰,路過北京,把東西都還給你,沒想到你會這麼快找到這里!」
「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啊!你……你……還是那麼美!」
一雙粗壯的胳膊從後面環住了自己,男人的心跳結實而有力,呼吸急促而任性。
「不……不要這樣……」
阿麗徒勞的掙扎著,理智在提醒自己不可以作不道德的第/三者,尤其是自己神聖的初戀。
他把她板正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頭,她早已淚眼婆娑,
「哎……」
他輕嘆一口氣,把自己厚實的唇深深地深深地印在了她的。
一切的一切都已虛空,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理智,剎那間灰飛煙滅……
他的唇厚實而溫存,他的口腔一
如從前的清新,她的面孔比曾經更加嬌羞,宛若一朵帶露梨花,她的唇甜蜜如昔。
此時此刻,天與地,在瞬間慟塌,他就是她整個的世界,她生命的唯一……
「你……還好嗎?」
她淚眼淒迷,弱弱的問。
「不是……很好……」
他深邃的眼楮似乎要把她的靈魂霎那間望穿,
「你呢……過得還好嗎?」
「過得還可以,就是忍不住,會時常想你……」
不爭氣的淚再度涌了出來。
「哎……都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
他再一次俯下自己的唇,輕輕的輕輕地吻去她面頰晶瑩的淚滴,一如從前……
他固執而略帶粗魯的攜著她,一如當年向朝內大街方向飄去,一如曾經,街燈在向後漂移,車輛在向後漂移,行人在向後漂移,時間,似乎也在向後漂移……
當阿麗的意識稍微清醒一些,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躺在了一張寬敞的席夢思大床上,房內的陳設陌生而熟悉,散發著富貴竹清新的氣息。
「這……是哪里?」
她遲疑而惶恐。
「伯倫賓館8208室,就是我們公司對面的那家,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地方!」
他溫情脈脈,眼楮至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她,兩年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呵,自己何曾不是對她心心念念,她出落得更加明媚動人,歲月賦予她女人無限成熟的風韻,嗅著她身上淡雅的特有的體香,他的呼吸再次變得困難而急促,一雙大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親愛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要你……」
「不……放開我……求求你……」
她顫抖著聲音哀求。
「我不……」
他的聲音霸道而固執,他把她壓在身下,粗大而的情不自禁的跳動開來,他固執的解開了她的紐扣,她徒勞的試圖阻止,他的唇印上了她的︰
「親愛的……給我……」
他眉頭深鎖,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霸道而執著。
隨著他一雙大手不安分的撫模,潤滑的唇舌得寸進尺的挑/逗,所有的三綱五常,倫理道德霎那間都轟然坍塌,灰飛煙滅……宇宙下,天地間,房間里,一切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唯剩下一對——朝思暮想、熱血噴張的男與女,
沉寂……狂熱……迷醉……
阿麗徹底癱軟,任他在自己身上天馬行空的自由馳騁……
當他的身體進入她的剎那,兩個年輕而健美的軀體情不自禁的——顫/抖……痙/攣……呻/吟……
清晨的鳥啼喚醒了沉睡中的他,本能的想側過身來抱抱肌膚光滑似玉的她,卻已空空如也,他立時清醒了過來,赤/果著身體立了起來,環顧四周,早已是人去樓空。
桌面上,娟麗的小字躍然紙上︰
天倫,我走了,從沒想過,今生今世還能夠有緣與你舊夢重溫,謝謝你曾經給予我的一切,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迷惘的,我都會一並仔細珍藏,在我余下的生命里有一種溫暖的念想,好好的和她過日子吧,祝你們幸福!
「麗麗啊,你怎麼就不肯原諒我啊,當時我只是被灌醉了,發生了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清楚……那不過是她用來誘婚的一個陷阱,現在的我過得一點也不幸福,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這個世界上,你才是對我最好的女人……」
空曠的房間里,回想著他懊悔不已、語無倫次的粗獷的聲音,可是,已然遠行的她,哪里還能听得見……
——未完待續——
好久沒更新了,面對支持我的朋友,真的好抱歉,最近單位工作實在太忙,忙得昏天黑地,忙得昏頭昏腦,忙得一絲提筆的心情都沒有,看來,寫作,真的是茶余飯後,吃飽喝足的閑情逸致,還好,終于又閑了下來,那就讓阿麗的故事繼續徘徊在天地之間,你我之間,日子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