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笑布顛殊殊五短身材,但「笑布顛」三個字大有來頭。光從字面上看,有點像「小不點」,或者看他的笑容,有點神經質,其實是笑而不癲,進一步說,就是笑里藏刀。一個天生就有身體缺陷的人,心理往往也會有缺陷。笑布顛就是這種人,他恨別人長得高大英俊,英勇多才,更恨被別人取笑。所以他自小就十分刻苦,每件事都要勝過別人。可總有比他厲害的人,因此就不擇手段,練就了他一身陰狠的手段,身手更是了不得。道上的人听到「笑布顛」三個字就退避三舍,他要找上誰,誰也逃不掉。
今夜他做客許正天這里,恐怕一向狡猾的許正天也要後退幾步。可許正天依然坐穩椅子,談吐自如,甚至有些幽默。
「憑閣下的身手,還用得著開口說借,何必要多此一舉,打擾許某寫論文?」
「好歹你許正天也是國寶級人物,不能不給面子。」
「你也太客氣了!」
「想必你也不會輕易借給我,我這個人向來公道,想拿樣東西跟你交換。我想你會願意的。」
「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和國寶相比?」
「看了你就知道。」笑布顛拍了拍手,笑著說,「帶進來!」
聲音方落,門外進來三個人,其中兩人穿著軍衣,一齊拿著槍頂著穿著馬甲的人的頭。
許正天看到那個穿馬甲的人,心跳不由得加快,擔心那兩個人的槍會走火,但為了不讓笑布顛看到心里的恐懼,臉色還是那麼從容。
「許教授,這個人你可認識?」笑布顛的笑臉上多了一些狡猾之色。
「他只不過是一個無辜的人,金玉匙的事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何必難為他。」許正天說道。
「他是不是和金玉匙有關,不必我明說你也明白。只是我們在路上劫到他的時候,從他行李中搜到一把用玉制成的鑰匙。」笑布顛拿出他所說的用玉制成的鑰匙,接著說道,「有趣的事,上面還刻了一個‘金’字,我雖然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但在道上行走多年,經驗多了,就會一種辨識的本能。你看這玉質地多差,而且雕工也差得不堪忍睹。它有點價值也就因為是塊玉,當成工藝品,唉,我只能替這行悲哀。」
許正天苦笑著說︰「你跟我說了那麼多,原來就因為搶了一個假貨,難不成是來找我出氣?」
笑布顛突然收起了笑容,說道︰「許教授,到這當兒就別在裝糊涂了,我知道真正的金玉匙還在你這。」
許正天看了那穿馬甲的人一眼,深吸一口氣,道︰「你要金玉匙可以,但你得先放人。」
那穿馬甲的人開了口,「教授,別管我,金玉匙不能給他。」
笑布顛搖頭道︰「不,教授,現在我才是主人,你說了不算。」
許正天道︰「那就一手放人一手交玉匙。」
笑布顛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公平交易,誰也不吃虧。」
那穿馬甲的人還是那剛才那句話,只是說得更大聲。笑布顛听得心煩,在他的月復上打了一拳︰「許教授是個聰明人,用得著你這小輩來教他。煩不煩!」
許正天在坐椅上扯了一扯扶手,書桌上竟然出現一個書本大的方形孔,孔中一個方盒正緩緩向上升起。
待盒子升到桌面停下時,笑布顛向孟天平使了個眼色。孟天平立即從腰間褲頭里抽出一把手槍,指許正天,臉上露出狡猾的笑意。
許正天並不感到意外,只是非常失望。他早就知道孟天平是個不可靠的人,只是因為與他做了二十幾年兄弟,不想把他揭穿。
「天平,這到底是為什麼?」許正天的確很失望。
「大哥,其實我不想這麼做,但你執意要把金玉匙交給國家,我不同意。」
孟天平道。「可你要知道,這是我們洗底的唯一辦法,你二哥可是個警察,我們不能讓他難做。我們都一把年紀了,有家人,也有正當的職業。你的報紙也賣了不少,下半輩子已經不用愁了。」許正天道。
「大哥,我們是靠盜墓起家的。你以為我們真能夠洗干淨這個底嗎?二哥現在也快退休了,他不能替我們隱瞞一輩子。現在警察局里要來了個頂二哥位子的人,目光很快會投到我們身上了。我們的底子遲早被他挖出來,下半輩子可能要在監獄里過了。與其被送到監獄,還不如現在就大干一場,你不是一直想揭開龍城的秘密嗎?現在金玉匙在手,機會已經來了。」孟天平道。
「坐牢有什麼可怕的?那也是罪有應得。金玉匙國寶的,那就應該交給國家來保管。我可以坐牢,但國寶不能落入歹徒手里。」許正天慳鏘有力地說。
孟天平深吸一口氣,只能狠下心來,說道︰「那對不起了,大哥。」
孟天平欲開槍,突然笑布顛一聲「住手」,孟天平的食指才緩緩離開扳機。
笑布顛說道︰「他不能死,要找到其他四把玉匙,不能沒有他。先把他和金玉匙都帶走。」
孟天平欲拿走盒子,那穿馬甲的人立即向書桌上的盒子撲去,誰知「砰」的一聲槍響,他的血濺到書桌上。幸而沒打中要害,只是昏了過去。
許正天嚇傻了眼,當即抱著那個穿馬甲的人,「秦槐,怎麼樣?」
原來那穿馬甲的人名叫秦槐,是一名記者,也是許正天的助手。
笑布顛拍了拍手,笑道︰「真是感人的一幕,來人好好招待許教授。」
那兩個穿軍衣的人走到許正天的身邊,其一個很有禮貌的說︰「請!」
許正天目帶傷感,看了秦槐一眼,戴上禮帽,向門口走去。那兩人一左一右的跟著他出去了。
笑布顛拿過盒子,打開來看。他笑了笑,說︰「這個許教授還真愛玩游戲,就這麼一張紙,還藏著這麼隱秘。既然他這麼愛玩,我就陪陪他,玩個痛快。」
孟天平伸過頭去一看,盒子里只有一張紙。紙上只有一些拉丁字母,一個漢字也沒有。
什麼意思?也只有許正天才知道。
孟天平道︰「這是什麼意思?」
笑布顛說︰「你都看不懂,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洋玩意。不過,他藏著那麼隱秘,想必是金玉匙藏身之處的信息。去問問你親愛的大哥不就知道了。」
孟天平道︰「依他性格,他是不可能說的。」
笑布顛道︰「你認識這道上的人不少,總該有與許正天一樣厲害的人吧!」
孟天平明白他的意思,當即說︰「這個你放心,我認識的多的是。」
笑布顛道︰「要專業的。」
可就在這時,秦槐突然從地上起來奪走那張紙。看了一眼,然後撕碎,再吞下肚子里去,最後又倒了下去。
笑布顛十分憤怒,欲想一槍打死他。
但孟天平「慢」的一聲阻止他。
笑布顛道︰「他壞了我們的好事。」
孟天平道︰「你不知道,這個人有超常人的記憶力,過目不忘。想必他已經記下了上面東西。留著他有用。」
笑布顛化憤怒為笑容,說︰「看他長得也不帥,就放他一馬。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孟天平冷笑道︰「放心吧!我大哥這回想不名響天下都難。」
兩人對視一眼,陰險而大聲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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