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放假,其實與流放無疑。這對孟飛來說是一種折磨。一個年輕人,整日無所是事,那像跟廢物有什麼分別。孟飛想來想去,又覺得這樣的處分顯然就不公平。與其放假,不如直接辭職。劉英剛連看都不看他是因什麼理由辭職,一提筆就批準了。他本來就想試一下劉英剛的態度,卻不想連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
既然如此,留下也沒意思。一個烏煙瘴氣的警局,不值得他再留下。雖然沒了工作,但他沒讓自己閑著,看書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可是他滿腦都是同一個問題,那晚救他的人是誰?
他為什麼要戴著面具,披著披風?
他為什麼可以飛檐走壁?
他為什麼要殺人?
這書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正好在沒有上下班時間的困擾,何不去查一查。可是要從何查起?
他想了想,還是出去走走的好,放松一下,不然腦子崩得太緊反而什麼也想不出來。于是關門出去。他轉了好幾條街,也沒什麼好再逛的。這些街道他已逛了不知多少次。最終還是決定往回走。可不知怎麼的,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許麗麗的家門前。正逢許麗麗從外邊回來。
他們打招呼。然後許麗麗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孟飛把自己辭職的事跟她說了。
許麗麗看出他心事重重,又問道︰「你有事找我?」
孟飛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來找她。只好說道︰「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許麗麗開了門,然後說︰「那進來說話吧!」
「進去……」孟飛好像想進去又不敢進去,傻傻的站在那里。
許麗麗露出迷人的微笑,說道︰「怎麼,連個面子也不給我?」
孟飛連忙說不是,好像還有話要說但說不出口。
許麗麗道︰「既然不是,怎麼還不進來?」
孟飛這才邁開腳步跟她進去了。一到屋里,滿室香味。屋里整整齊齊,一塵一染。許麗麗叫他坐下,他都不敢坐下,怕把東西弄髒。但不坐下又覺得見外,只好坐下去。
許麗麗給他端來一杯水,他接過手去,喝了一口,燙到了,灑得胸口濕的,還差點把杯弄掉到上。
許麗麗笑了笑說︰「等涼了再喝,這水是開的。」
他趕緊放下杯子,環顧一周,說︰「麗麗,就你一個人住嗎?大伯母怎麼沒回來?」
許麗麗說道︰「她在那邊過得很好,恐怕以後再也不回來了。——我看你的衣都濕了,我找件衣服給你換換。」
孟飛連忙說道︰「不用了,擦擦就好,而且你的衣服我也不方便穿。」
許麗麗說︰「那好,我給你拿紙巾。」「謝謝!」
孟飛一向很少跟人說謝謝的,今天他究竟怎麼啦。
「不用客氣。對了,你在警察局做多久了?」許麗麗依然微笑連連。
孟飛不暇思索就用一個具體數字回答她︰「三年一個月零七天。」
許麗麗稱道︰「你真厲害,連零頭你都記得。」
孟飛道︰「可能是以前讀書時沒那麼努力,精力得以保存,我的記憶力一直都很好。」
許麗麗笑道︰「听說你以前在學校時特別調皮,經常捉弄老師。可今天我和你談話時,總覺得你有一種潛在的知慧。不光說到做到,而且做得相當出色。」
孟飛從沒被人稱贊過,第一次被人這樣夸總覺怪怪的。他似乎也不謙虛,像要飛起來似的。
「謝謝!」他說。
許麗麗又說道︰「听說你最近挺忙的,在忙什麼?」
孟飛說︰「鑽研案件,還有讀書。你問這干嘛?」
許麗麗道︰「那你可讀過跟考古有關的書,如龍城之類。」
原來她想借此了解龍城。
「龍城?」孟飛想了想,說,「有,但寫的不夠詳細,地理位置也沒說明。不過關于龍城的傳說倒寫得特別傳神,不知道這龍城是否真的存在。——對了,我前天看了我爸出版的報紙,說大伯已找到了進入龍城的其中一把鑰匙,只可惜大伯他……」話沒說完,他無意中看到許麗麗眼中閃著淚光,便不再說下去。
「對不起!」他說,「我不是有意的。」
許麗麗說︰「沒關系,他大半生都在尋找金玉匙,他現在找到了,我在為他高興。」
這不是她的心里話,說出高興二字時,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孟飛遞給她紙巾,說︰「麗麗,大伯出事,我也很難過。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
許麗麗擦去眼淚,說︰「孟飛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但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你能幫我,真的很開心。」
孟飛道︰「趁這一個月的休假,我一定能把大伯找回來。」
但他怎麼去找呢?只有他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去找同事?不,警察局里人人自危,而且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會有人肯出來幫他。許麗麗拿出那天在報社得來的紙條交給他。
他說︰「這是什麼?」
許麗麗本想告訴他紙條的來歷,但害怕因此會給秦槐帶來生命危,便說這是她一個考古界的熟人交給她的,也許這就是線索。
孟飛拿來左看右看,就一行英文字母,看不出什麼名堂來,便說︰「怎麼就一行英文字母,你在國外那麼久也看不出來?」
許麗麗搖搖頭說︰「我試過了,但都無法拼成一個單詞,更別說是一句話了。」「
也許是一句話里,每個單詞的頭一個字母呢?」孟飛說。
許麗麗道︰「我也試過了,但都行不通。剛開始的時我以為是哪個朝代的文字,但翻了好多書籍,都沒有記錄。」
孟飛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皺著眉頭說︰「我怎麼看有點眼熟。」
許麗麗︰「哦?」
孟飛道︰「讓我試試。」
許麗麗忙道︰「你想到什麼啦?」
孟飛道︰「你有沒有電腦?」
許麗麗道︰「有。你要電腦干嘛?」
孟飛道︰「在哪里?」
許麗麗指著臥室說︰「在里面。」
孟飛道︰「我可以進去嗎?」
許麗麗道︰「里面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進去吧!不過別弄東西。」
孟飛箭步直接進入,一股濃逸的香水香撲鼻而來。他連打了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