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平本來還想和他好好談談,培養養感情,填補父子間的間隙。但孟飛卻沒有一句噓寒問暖的話,這使他感到很心痛。
孟天平道︰「阿飛,我們能談點別的,這事別的時候再說。」
孟飛道︰「我今天來就只和你談這個,如果你也不知道,請直說,那我們走,不耽誤你的時間。」
孟天平道︰「阿飛,是爸爸錯了,你媽媽重病住院直到去逝,我都沒在她身邊,連最後一眼也錯過了。我已經失了你媽媽,不能再沒有你。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補償你,給爸爸一次機會好不好?」
孟飛似乎無動于衷,只是冷冷地說道︰「我不需要什麼補償的,爸爸只有一個。我只想知道千人洞在哪,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只好另外請教高明,麗麗,我們走吧!」
「等等。」孟天平在他們轉身之時說道,「在我說出千人洞在哪之前,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知道千人洞的位置。」
許麗麗正要說出來由,卻被孟飛阻止。
孟飛說︰「听說那里是個有名的古跡,趁這休假時間,去游玩游玩。」
「去游玩,警局里那麼事要做,干嘛要休假?」孟天平以為他又惹了什麼麻煩,急著問道。
「沒什麼,我上班遲到了,領導要我休假,好好反省。」孟飛不慌不忙地說。
孟天平一听就來氣,本想再教訓他,但想回來自己欠他的太多,便緩了下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千人洞在哪?」孟飛說。
孟天平的確知道千人洞在哪里,而且還到那里挖出不少值錢的東西。可以這麼說,他能有今天的天靈報社集團,大部分都是從那里得來的。難怪他忌諱別人提到千人洞,而且這別人正是他的兒子。孟飛和許麗麗到底要干什麼呢?孟天平猜不出來,絕不是了解地理那麼簡單。又想到那天那神秘人在密室里的談話,雖然心里極其的不情願,但形勢逼人,不能不按神秘人的要求辦事。
于是說︰「我當然知道,但我跟你們說了,別太好奇就找到那地方去。」
許麗麗問道︰「這是為什麼?」
孟天平說︰「我在考古隊的時候,就跟大伙去過那里,但事先不了解那里的情況,準備了一些用不著的東西,其他的人或死或失蹤在那里,幸好你爸爸聰明,找到了出口,最後只有我和你爸活著回來。每次我想到那情景,就像做了場惡夢,都出了一身冷汗。」
許麗麗听得也似乎嚇出了冷汗。孟飛卻像在听說書般,若無其事,越听越好奇。便說道︰「既然知道何必東謅西扯,還是說重點的,千人洞到底在哪里?免得耽誤你開會的時間。」
孟天平本想說出一些嚇人的東西來,讓他怯膽而不再追問,哪知越說越讓他好奇。只好把千人洞的位置和一些傳說說了。听完後,孟飛還是別的什麼都不說,想直接走人。孟天平想要他和麗麗晚上回家吃晚飯,他拒絕了。出門後才回過頭去說道︰「你想清楚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到你能坦然跟我說的時候,別說吃晚飯,要我永遠服侍你我也願意,否則,別想我會原諒。你保重!」
如此意味深長的話,孟天平當然听得明白,但許麗麗卻听得糊涂。
他們父子究竟怎麼啦?等孟飛二人走後,孟天平瘋了似的將辦公台上的東西一掃落地。
佣人听到聲便趕緊進來,只管撿起地上的東西,頭不敢抬,甚至一點聲也不敢發出。孟天平憋著的一句話一下子泄到他身上︰「我這麼拼命,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我那頑劣兒子,你看我現在應有盡有,他要什麼,我都能給他,但他為什麼就一聲爸爸也不願叫,你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佣人依然默不作聲,有些怯意,心里有話也不敢說,只管撿起地上的東西。
「還撿什麼撿,全部扔了,換新的,我買得起。給我滾!」孟天平聲大如雷,嚇得佣人直打哆嗦,連滾帶爬出門去。
孟飛和許麗麗走在大街上,邊走邊聊。
「你剛才應該和三叔好好的聊聊。」許麗麗說。
「沒什麼好說的。」孟飛說。
「其實我和我爸也很少見面,如果找到他我一定和他好好談談。為什麼你爸爸就在眼前,就不把握機會呢?」許麗麗道。
「你所認識的我爸,也許只是你目前看到的。而我,也許是太了解他了。他是為了我好,我知道。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他都能滿足,但那些都是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和他一起,每天可以到天靈湖邊去,或是釣魚,或是一起躺在那里,曬曬太陽。——不管怎麼說,他永遠都是我爸爸,沒什麼不可原諒的。但我的寬容並不能換來他的醒悟,這使讓我很傷心。一切感情,沒有真誠做為支柱,就不再是感情,而是自欺欺人。只要他能放下野心,坦然承擔一切錯誤,我會很開心,而且會服侍他到永遠。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能讓他一錯再錯下去。」孟飛說。
「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寬大的胸懷。有你這樣的兒子,他有一天會明白的。」許麗麗說。
「這都是從書本時機得來的,要不是二伯的用心良苦,我想我現在還放不開。麗麗,我知道你一定很恨大伯。但我知道你是個讀過很多書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大伯跟我爸不一樣,我爸很固執,甚至可以用執迷不悟來形容,而大伯呢,他是個心胸坦蕩,敢作敢當之人,我想他對你們母女一定心懷欠疚,要是真能找到他,不管他做錯了什麼,原諒他好嗎?相信我他會改過的。」孟飛說。
許麗麗听了若有所思,很久才說︰「孟飛哥哥,我爸爸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嗎?」
孟飛點點頭說︰「會的,只要你能放下,就會清醒。人清醒了,才能看清事物,看清了事物,才不會去做傻事,不做傻事才就不會錯過。」
許麗麗道︰「好有哲理的一句話。我讀了十幾年書怎麼就沒讀明白。被你這麼一說,我完全明白了。謝謝你,孟哥哥!」
孟飛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