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說這事是為什麼?」蘇天河道。
「你千辛萬苦來這里找許正天,但像你這樣的找法,恐怕找到的不是許正天的人,而是他的尸體。」秦壽此話並非危言聳听,確實蘇天河等人想憑一張字條找到許正天,無疑是笑話。許麗麗听到父親的名字,心頭大為一震,淚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布風在如海走了以後就已經放開了手,她自然可以說話。听到秦壽這麼一說,當下急著問道︰「你是說,我爸爸可能已經遭人毒手。不!不可能,金玉匙還沒有找到,那些人劫持他的人是不會殺他的。」她心知,自己這樣說也許是自欺欺人,父親沒有找到金玉匙,但別人未必就找不到。金玉匙一旦有了下落,他還活著嗎?
秦壽說道︰「話是這麼說,你是他女兒,應該比我對他要了解得多才是。許教授性格剛烈得很,只有他才知道金玉匙的下落,也許他怕金玉匙落入賊手,一頭撞死,斷了所有線索。」這話听得許麗麗心中又是一震,幾近暈了過去。蘇天河扶住她,說道︰「不,不會。我大哥不會這麼做的。他用盡一生的時間來尋找金玉匙,沒有看到金玉匙,他是不會那麼容易死的。」他這麼說一來是想免去許麗麗心中的疑忌,別被人誤導,二來是他對許正天太了解了,絕對不會那麼做。
許麗麗又說道︰「我爸爸會在什麼地方呢?」
這也正是蘇天河想問的,但看秦壽的樣子,也舉動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這樣輕易告訴他們。眼下自己被他掌握,也只好隨機應變。
秦壽回答她︰「我說過,我只關心小雅的病,金龍人……對,會不會就是孟飛這小子,剛才在懸崖下的時候,他胸前有一條龍,而且群狼一見他就怕。」
蘇天河道︰「真是胡扯,他跟了我多年,沒過他身上有什麼龍,他只不過是一個小警察,會是什麼金龍人。他的那點本事我最清楚,會醫什麼人,恐怕你被那吳常騙了。」他只是怕秦壽會對孟飛不利,所以才這麼說,其實剛才在懸崖下的時候,孟飛胸前出現的那條龍他自己也看到了。
秦壽當然听得出來他的意思,那條金龍明明就在孟飛的胸前,就想再證實一下,先叫布儒布風兩兄弟先把布雅帶到里洞去躺好,說不定馬上有救。但他錯了。他解開孟飛的鈕扣後,傻了眼,孟飛胸前的龍不見了。秦壽喃喃的道︰「怎麼可能,他胸前明明……」蘇天河本來也很怕,但見孟飛胸口潔淨得很,便松了口氣,帶著譏諷的笑意道︰「你是眼花了吧,他胸前哪里有什麼龍。」
布儒布風兩兄弟帶布雅到里洞去後,站在一邊不說話,臉色甚是難看。忽听得布雅急咳不停。兩個哥哥即刻蹲去,布雅急著道︰「小妹,你怎麼啦?」此刻布雅無法說出話來,兩唇發紫,臉色鐵青,著了邪似的。布儒是個急性子,布雅一咳就擔驚受怕,幾近哭泣出聲來。布風則面目冷峻,似乎對什麼都無動于衷,但見布雅之急咳,登時也落下淚來。
「大哥,你快進來,小妹她……她……」布儒帶著哭腔叫道。
正與蘇天河商討吳常的事,听得布儒急叫,循聲快步到里洞去。一進洞里,便听得布雅的咳聲,全身抽畜,臉上全然沒了血色。秦壽、蘇天河、許麗麗三人均是大為吃驚。秦壽問道︰「怎麼會這樣?」
布儒哭腔未止,回道︰「剛才我和阿風帶她進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也不知道的怎麼回事,她突然說想喝水,我便到井邊給她,她喝完之後就這樣急咳起來。」
秦壽尋思︰「一定是水有問題。」話才說完,就快步到到另一間洞里去。原來這一間洞里有一眼天然,從洞壁上的石縫間滲也流下,下方是一口經人工造就的深井,井口留有一個缺口,缺口之下幾寸處有一道通往洞口外的小渠,用于夏秋之季泉水涌出溢出井口之時排水出洞之用,免去洞內積水之患。可見設計之巧妙,設計之人土木之術之高。此時為隆冬之季,泉水仍未涌出,流水甚少,井內還有半井之深才會溢出,死水一潭。秦壽在洞內一寸又一寸的察看,眼光凌厲,一條石縫都不放過。他到底在看什麼呢?他的目光聚焦在井口石塊上的幾只小螞蟻的尸體上。心里道︰「平時洞里的蚊蟲亂飛亂竄,今天竟是一只也沒有,原來不是死了就是走光。」再看井中,死水一井,又想︰「水沒溢出,有人在這里下的藥,藥力定不會被水帶走。」一面用竹節所制的舀水工具打上來半節水,用鼻子湊上去一聞,沒異味,再用舌頭舌忝了舌忝,也沒異味。再想︰「有些藥無色無味,看不出來,也嘗聞不到是。一定是這水。——一定有其他人人來過。蘇天河幾人一直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也不知道這洞里有水,不可能進來過,是誰呢?」想到這,又看了看地上的腳印,全然只有他和布儒三兄妹在這里每天在這里留下的腳印,沒有別人的,就算有,腳印這麼亂,也很難看得出來。眼下思索不來,便想到蘇天河這個大神探,只有他有辦法。想到此,便去與蘇天河討教。
但未等他說出口,布雅就站了起來,兩目無神,痴痴呆呆,一步一步向洞口走去,布儒問了她兩聲「要到哪里去」,也沒作答,只是不停地步,很緩慢地走。只見她已經逼近洞口,卻仍不停步,秦壽等大驚,便快步上去欲把她拉住。但未得近她之身,就見她從洞口跳將出去。秦壽道︰「阿風,你的輕功好,下去看看,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把她帶回來。」
其實不等他這麼說,布風也會奮不顧身跟著跳下去。過了很久,一個人影閃到洞口,正是布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