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蔭城的空氣似乎一下子凝重下來,看似平靜,可是平靜中卻顯出陰森森的氣氛。孟飛深思,使得這種氣氛更為凝重。類猿們眼中帶滿憂郁,仿佛失去了依靠。一個類猿沖沖到瀑布之下的池中,由著飛濺的水花打濕身上的毛。隨即其他類猿也跟了進去。如此怪異的舉動使得孟飛不知所以。
「他們在干嘛?」
「不知道。」
兩人一問一答,四眼看著他們。其時,類猿們到瀑布之下,幾百米高的懸崖之上沖下來的水,如同山崩,那下降的沖力可想而知。一只頑皮的類猿戲水興起,也不知是否無意,竟一頭鑽進瀑布之下。大伙兒看得心驚肉跳,孟飛更是驚叫道︰「那里危險別進去!」說時已晚。
不可思議的事還沒完,那類猿不久便從瀑布中出來,毫發無損,還活蹦亂跳的,在水中快活得很。許麗麗好生羨慕,心道︰「如果能活得像他們一樣,危險就在身邊,卻依然自得其樂,那該多好!」
孟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思考剛才那些不可思議的事,尋思道︰「不可能,那麼大的沖動,他怎麼可能沒事?」
許麗麗這些天來,所對他了解,從一只螞蟻到一頭大象,只要是奇奇怪怪的事物,都會經過他的腦子里打轉,見怪不怪。
孟飛的目光聚到瀑布之上,目瞪口呆。許麗麗也看到了,他所注視的地方有一道白光,似是一個透明的水人。那瀑布在多寬,那水人的臉就有多大,表情甚是痛苦,張大著嘴巴,發出震天的哀嚎。「救我……救我……」
聲音一出,類猿們也意識到了危險,紛紛回到岸上來,做好保護孟飛與許麗麗的準備。
「救我……救我……」
那聲音淒慘地叫著。
「你要去哪?」孟飛要走出類猿人的保護圈時,許麗麗叫道。
孟飛道︰「救他。」
許麗麗道︰「你怎麼救他?」
孟飛道︰「問他。」
許麗麗被幾日下來的所遇,已變得敏感,生恐這又是什麼險境,當下說道︰「小心點!」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已飽含愛意,孟飛听得心開,邁出去的步更加有勁,更加輕盈。「你終于來了。」那聲音又道。
走到池邊,向水人望去,叫道︰「你是什麼怪物?」
「我不是怪物,是人。」
「人哪有像你這樣的?」
「你所看到的,只不過是我臉部的幻像。」
「幻像?」
「沒錯。其實我是水龍傳人,只要有水,我就可以將水操控,化形任何物體。我現在被困在瀑布後面崖壁上的土龍洞中。如我父親預測,我會被在這里,最後被金玉龍人所救。你應該就是金龍人吧!而在你旁邊的這位小姐就是玉龍人。」
「我不知道什麼是金玉龍人,既然你能操控水,為何你會被困在這里?」
「被奸人所害。」
「你說的奸人是什麼人?」
「我不是說了嗎,這里是土龍洞,水來土掩,土能克水。十年前,我在這里遇上土傳人。原以為是自己人,卻不知道他心術不正,想偷取我們五行天龍的法術,想自行修煉五行天法。」
「什麼是五行天法?」
「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天法即懂得操金術、操木術、操水術、操火術、操土術五個天龍傳人結合,可以遇魔殺魔,見鬼收鬼。」
「如此鬼話連篇,我怎麼相信你?」
「龍城的傳說你應該听過吧?」
「听過了又怎樣?那只不過是一個傳說,也許只是人們無聊時編出來解悶的。」
「任何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任何傳言都是有根據的。龍城傳說也不例外。倘若不是真的,你也不會來到這里。」
「可惜土龍傳人已經死了,如果想報仇,就省省吧。」
「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被天王山藏《玉簫譜》的洞里的火燒死的,灰飛煙滅。」
「怎麼可能?火不能克土,他不可能被火燒死。」
「親眼所見,還會有假嗎?」
「那個人一定不是土龍傳人,土龍傳人是不會被火燒死的。」
「你見過土龍傳人,長得什麼樣子?」
「身材矮小,與七八歲的孩童一樣模樣。與我交手之時,用的就是操土之術。」
在孟飛的想象中,土龍傳人應該是高大威猛,如秦壽一樣——其實他仍以為土龍傳人就秦壽,可與這個自稱水龍傳人的人說大相庭徑,心里總覺得別扭。事情越來越玄乎,他的頭都快炸開了。這一路過來,什麼跟什麼,一會兒一個土龍傳人,一會兒又來一個水龍傳人,甚至還有一個土龍傳人,也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土龍傳人秦壽與那個矮小的土龍傳人孰真孰假。既然是五行,那以後還會踫上金、木、火三龍的傳人,如果真是天注定的話。
「你們去過天王山?」那自稱水龍傳人的人說道。
「是。」
「你們是否已經拿到《玉簫譜》?」
「你也知道《玉簫譜》?」
「《玉簫譜》是找到金玉匙的必要之物,身為五行天龍的傳人,怎能不知道?如果你們真的拿到《玉簫譜》,再拿到金簫和《金簫譜》,就可以找到金龍匣,然後就可以找到金玉匙。金玉匙一到手,五行玉匙也就隨即找到,龍城神珠便可出現人間,清除世間一切魔障。」
孟飛可沒興趣听他的鬼話,但不管龍城傳說是不是真,能夠肯定一點的是,一場大陰謀正在醞釀之中。而他和許麗麗,甚至眼前這個不知是人還是怪物的水龍傳人,只不過是搞陰謀者棋盤中的一顆棋子。事到如今,他們還在迷霧之中,要想見到天日,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撥開雲霧的時機。
「我們怎麼幫你?」
那水臉猙獰著,痛苦地望向他,道︰「我跟你素未謀面,你為什麼願意救我?」
孟飛道︰「救人還需要理由嗎?見你如此的痛苦,還是快告訴我怎麼救你吧!」
那水臉嘴巴在動,聲音如雷,道︰「在離這往東十二里有個水湖,這瀑布之水來自那里。那水湖的西面有個土著村寨,村寨中有塊鎮水石。只要把那鎮湖石移開,這瀑布便即停流。」
孟飛道︰「停流後會怎樣?」
「我就可以重獲自由。」
孟飛自然心知沒與他謀過面,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幫他,也許正如他所說——救人還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