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保再次被哈爾吉給耍了。
他心里恨得牙根兒癢癢，恨自己太容易相信人。他只想狠狠甩哈爾吉一個巴掌。但是，楊松抓著陳保的頭發，向後拉著，恨聲道︰「是你啊？怎麼了，哪里不滿意啊？你不是挺厲害嗎？」
陳保把臉扭向一邊，咬著牙。
楊松「啪」一聲給了陳保一個鑿栗︰「都給我老實點！M的，鬧騰什麼，吃飽了撐得？告訴你們，國喪期間，誰鬧事拿誰以反革命分子處置，不查S源直接投進H魔J獄！M了個X的反了你們還——」
哈爾吉這時假惺惺地走上來，說道︰「我說，楊警官，這里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這些人，可都是新世界烏托邦選秀大賽的參賽選手——，我先聲明，我可沒有報警啊——」
楊松白了哈爾吉一眼︰「不是你報的警？」
「絕對不是！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就是給我們張主席打了個電話！」哈爾吉信誓旦旦地說。
「那肯定是王八蛋報的了？」
「對！肯定是張永良那個王八——」哈爾吉趕緊把「蛋」咽了下去。
楊松哼一聲，說︰「所有人，都老老實實把證件給我放到這里，抓緊時間——」
後面，劉東忽然喊了一聲︰「憑什麼沒收我們的證件？」
「憑什麼？憑什麼還要給你說啊？你是誰啊？你給我上來，上來——」
劉東禁了聲。
「都他M地給我老實點！牛X哄哄！牛X什麼？在這里，老老實實听老子的安排！M了個X的——」
那伙人老老實實把證件放在了桌子上。
「全體人員都給我按順序排好隊，到局里去給我寫交代材料去——」
人群魚貫而出。
陳保走到哈爾吉身邊時點著哈爾吉的鼻子，咬牙切齒地道︰「行啊，哈爾吉，我算認識你了，認識你了——」
哈爾吉臉色一下變得通紅︰「你這是什麼意思？認識我？認識我什麼？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我好心好意地幫你們聯系這聯系那，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什麼人啊你這是——」
陳保咬著牙︰「你心里清楚——」
哈爾吉臉紅脖子粗的︰「我心里清楚什麼？你把話說明白點！小伙子一點公德心都沒有，什麼玩意兒？！」
「早晚弄死你！」
「行了行了，嗦什麼，趕緊走——」楊松一把把陳保推出了門。
哈爾吉眼呆呆看著那伙年輕人慢慢消失，忽然一下捂住嘴，「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給警局報案確實是他報的，而且是當著陳保們打得電話。至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可是他的一個秘密。他掩上門，把地上那堆方便面收拾起來，在開水里涮了涮，稀稀溜溜吃起來。
……………………………………………………………………………………………………
在陳保被楊松帶到警局的那一天，同樣在望京，在紫雲閣，另一個年輕人也在備受煎熬。一連幾天高雲澤無法入睡。眼下，父親的突然去世無疑給他造成了太大的壓力。仿佛一個原本能背五十斤東西的人，現在卻一下給他肩上壓了上千斤的重量。他感到吃不消。但是放眼這個世界，除了他之外，似乎還沒有一個可以分擔他肩上重擔的人。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尤其在他得知父親病重的那天早晨，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四肢冰涼，以至于在得知父親搶救無效時一下暈厥了過去。他明白，即便十幾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他受了那麼多的教育，享受著那麼優厚的條件，錦衣玉食的生活環境，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好準備！現在，他老是感到痛恨，痛恨自己年輕幼稚，痛恨自己不是第一個，痛恨自己是最後的一個，而除他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選了。他模模糊糊記得，自己的大哥高雲龍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離開的。在他印象里，大哥一直是一個胖子，喜歡戴著鴨舌帽，圍著圍巾，打扮入時。這一點，倒是與二哥雲恩有些相像。只是後來，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大哥一家忽然就消失了。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大哥。但是他知道父親與他有聯系，當然是通過一種秘密的方式。二哥呢？二哥一直就在身邊。可雲澤其實很少見到二哥。只有在黨代會上，或者是在自己生日，或者是在出席什麼活動的時候，兩人才見上一面。二哥很少說話，平常只是緊緊握一握雲澤的手，眼里常常有一種很深邃的光芒，雲澤理解不了。除此以外，二哥大部分時間在紫雲閣北部的紅葉谷深處進行休養，工作也是在那里處理。二哥得了一種怪病︰怕冷，怕熱，怕見陽光，怕風，因此即便是在夏天，二哥出門也要穿著長衣長褲，頭上圍著圍巾。父親那時常常拿二哥來取笑，稱二哥為「病西施」。的確，二哥相貌英俊，但脾氣性格都太女性化了。雲澤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後來選擇了他。但他明白自己絕對不是父親的第一選擇。雲澤記得，有一天，父親的日常護理員琳娜忽然把雲澤領了過去。在紫雲閣1號辦公室里，父親常常坐的那張紫檀木辦公桌的位置，高同把雲澤抱在了椅子上。那年他才十二歲，十分懵懂。後來雲澤便很少去學校了。父親安排了專門的家庭教師來輔導他的各項功課。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成年以後。直到有一天他被授予了一個青年團中央組織部長的職位，高雲澤才正式進入了一個與他以往的生活完全不同的空間。父親那時還年輕，聲譽日隆。那正是一個繁盛的時代，雲澤跟隨父親的腳步出廳入堂，高迎遠接。所到之處，到處都是鮮花、掌聲、笑容、萬歲！到處都是陽光！這里不愧是花的國度！這不愧是一群花的子孫！在父親的光環里，雲澤有一種順理成章的優越感。道路是平坦的，前途是光明的！他完全可以再接再厲。但他知道，憑借自己的能力走起來絕非容易。高雲龍就是他的前車之鑒，僅僅因為一句不太得體的話，或者說僅僅因為一個小小的失誤，雲龍把A盟國的使節當成的B盟國的使節，成了國際笑話。後來雲龍便從他眼前消失了，知道他完全月兌離開那種政治生活。他曾就這件事問過琳娜，但琳娜只是笑笑，勸他把心思用在正經地方。水很深。雖然他仍舊有信心，只是，他似乎還沒有做好過河的準備。現在，他坐在那張名貴的紫檀木辦公桌前，腦子里還是懵懵的。
………………………………………………………………………………………………
1號辦公室里空氣沉悶。兩邊長沙發上，各坐著一些身穿制服的老者。每人胸前都配著白花，胳膊上纏著黑紗。
張仁成雙眼紅腫得像桃子，緊鎖眉頭，神態嚴肅地看著在座的中央委員們，聲音沙啞，語速緩慢︰「各位老帥，委員，同志們，今天把大家請到這里來，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與大家商議。高同主席突然逝世，舉國同悲，這等于是咱們的擎天柱倒了！當此之時，我們在A－R2星的事業又突遭不測，宿美人遲早會對我們下毒手，情況萬分危急！現在，我們一刻也不能耽誤，必須馬上做出決議來——」
一位穿綠軍裝的老者這時問道︰「宿美人要對我們進行打擊的事，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能不能確定？」
張仁成眉頭鎖得更緊︰「目前，還沒有確定，但也把九不離十！我這里有卡洛斯總指揮發來的最新密報，讓我們提前做好一切必要準備，以防不測——」
老者輕輕頓了一下拐杖，大搖其頭，隨後看著張仁成︰「依您看，如果，如果，情況真正變得很糟糕，我們該如何迎擊宿美人的進攻？」
張仁成爽然一笑，說道︰「這個，正是我緊急邀請各位老帥以及中央委員進行集中討論的事情！」
屋里頓時陷入了沉默。的確，這是人類面臨的又一個「幾千年未有之大變局」，誰也沒有經歷過。豪言壯語人人都會說，但具體到現實就很難辦了。宿美人要對我們實行打擊，那是一顆飛來的星球啊！什麼星球？多麼大的一顆星球？或者僅僅是一顆隕石？是隕石的話，又會落在什麼地方？反擊？以人類目前的能力，我們該如何反擊？核彈？這是人類目前所發明的最為厲害的武器，但如果面對的是一顆與地球相仿的星球，核彈能起作用嗎？在宿美人那里，核彈不是全部變成了啞彈嗎？這些，都是問題！而且沒人知道問題的答案在哪里！整個星球的毀滅，或者說，整個地球就沒了，變成了太陽系里一些漂浮的煙塵，就像傳說中在太陽系被外來星球撞碎的古瑪雅星一樣。想想，讓人難以用語言來表達！上帝，祈求上帝還管用嗎？
此時軍部總指揮吳繼烈問道︰「尊敬的張部長，請問，卡洛斯總指揮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正在極力與宿美人斡旋——」
「如果，如果，」吳繼烈環顧四周，道，「如果能與宿美人達成和平協議，那是最好的，哪怕是達成短暫的協議也是好的！最起碼，也能給我們贏取幾十年的時間，到那時，說不定——」
「根據卡洛斯總指揮給我們發來的密報顯示，宿美人好像對簽署和平協議並不感興趣——」張仁成直接地說。
「怎麼這麼愚蠢？」穿綠軍裝的老者用力頓了一下拐杖，「連最基本的情況都沒有弄清楚，應該首先追究啟明副總指揮的責任——」
張仁成停了一下，還是說道︰「情況，已經至此，再搞窩里反，也沒有多大意義了！A－R2星畢竟離我們太遠，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再組織一次——，最為主要的是，我們不可能再往狼嘴里送一次羊肉了——」
委員們都緊鎖眉頭。每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高同的突然逝世與A－R2星的十多萬軍人被挾持和宿美人要對地球展開的打擊有直接關系。但每人都心照不宣。人當然都不願意當傻子。
「各地都發生了一些S亂。一些物質所需品的供應受到了限制，恐慌蔓延，雖然各級政府都出台了一些穩定市場的措施，但效果不大！必須盡快制止這種情況，確保社會長治久安！」張仁成照本宣科完了，這時威嚴地看一眼在座的中央委員們，嚴肅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因此，我提議，由高雲澤同志立即繼任聯合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一職——」
一直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高姬這時舉起手來，鏗鏘地說道︰「我同意張仁成總計劃長的提議！」
「各位中央委員和老帥，大家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希望我們能夠盡快做出討論和決議！」張仁成又環視一周。
綠軍裝老者點頭︰「青年大將同志，年少有為，主席在世時就稱贊有加，稱之為是將才中的將才，天才中的天才，因此由青年大將同志繼任這一職位，順理成章，合情合理，我贊成！只是，有一點，目前來說——」
張仁成心里一緊︰「老帥盡可直言——」
老者眉頭皺得緊了些，那模樣好像在努力尋找措辭︰「主席逝世，按理說，做兒子的應該守孝三年，因此我認為，雖然青年大將同志繼任這一職位，似乎不宜立即——」
張仁成心里一塊石頭啪嗒落下，這時立即笑起來，說道︰「老帥此言，實屬過濾了。兒子為老子守孝三年，這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很好！可是，當前的情況實在危急，也就顧不得這些規矩了！我還是那句話，提議立即由高雲澤同志就任聯合政府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一職，同意的請舉手——」
綠軍裝老者立即舉起手來︰「我舉雙手贊成張部長的提議！」
屋里，所有中央委員都舉起了手。
此時，一直坐在辦公桌後面默然不語的高雲澤心里倒有些酸酸的。他默默站起來，朝委員們深深鞠了一躬，眼淚竟不由自主地「啪嗒啪嗒」落下。他連忙用手抹了眼淚。
委員們都站起來，向高雲澤鼓掌祝賀。
雲澤揮了揮手，委員們都恭恭敬敬地坐下。
張仁成又像小學生一樣舉起了手︰「首先，非常感謝各位老帥和中央委員的支持和信任，當此之時，國家有難，以後需要各位同志做的，還有很繁重的工作。在這里，我提議，在高雲澤同志繼任最高軍事委員會主席後，立即著手展開以下各項工作︰一，關于高主席紀念堂以及塑像和各地永生塔的建造工作，應立即著手開始設計及實施，初步擬定在首都建造的高主席塑像總高九百米！二，關于在近期召開中央報告大會以及全黨代表大會的決議！三，關于在外太空實施大規模星際核彈實彈演習的決定，初步擬定代號為‘壯志與雄心——2498’——」
高雲澤首先舉起手來︰「我同意張仁成同志的提議！」
委員們都舉起手來。
「高主席紀念堂以及塑像的建設項目，已經啟動，初步擬定在高主席五七之後，立即召開中央報告大會——」
「同意！」
「中央報告大會之後，立即召開全黨代表大會——」
「同意！」
「全黨代表大會之後，立即實施大規模星際核彈實戰演習——」
「同意！」
「大規模星際核彈實戰演習之後，立即發動群眾，在全球展開向宿美人的示W抗Y活動，對宿美人實施大嗆聲，要和平不要霸權——」
「同意！」
「——」
「同意！」
「——」
「同意！」
紫雲閣里，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
沒有任何懸念，高雲澤幾乎是在「稀里糊涂」中就掌
握了這個巨大國家的最高領導權。但是，他沒有意識到懸在他頭上竟然是一把利劍，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毀滅一切！此刻，他站在紫雲閣最高層上的一座露台。放眼望去，已進入深秋。紫雲閣以及再遠處的紅葉谷里，紅葉幾乎把起起伏伏的每一座山頭都染成了紅色。陽光明亮，天上一絲兒雲也沒有，只見紫雲閣那一片片仿古建築像精美的工藝品一樣瓖嵌在山谷里。飛檐重疊，紅牆黃瓦。雲澤不知道當初設計這座最高行政中心時為什麼采用了中國古建築的形制。他覺得古代中國的皇家建築雖然過于富麗堂皇，含蓄、縴美、內斂、不張揚。雍容有余，但稍感霸氣不足。雲澤每一次從高處眺望那一片建築總有一種燻燻欲醉之感。他知道，一個人如果長時間居住在里面，會很容易迷失自己！那天他一個人在紫雲閣露台上靜靜待了一下午，直到西天上漸漸露出一片火紅，才慢慢走下了露台。
……………………………………………………………………………………………………
這天夜里雲澤依舊心潮難平，最高權力並沒有讓他興奮很久，他只覺得千頭萬緒，要做的事情很多，但不知道從哪里下手。他很晚都沒睡，手里翻著一本書，但也無心讀下去。張仁成——他現在已經是副主席了——手里夾著一個公文包走進了紫雲閣。
「雲澤睡了嗎？」
「還沒有，副主席請進——」琳娜給張仁成打開門。
張仁成走進里間時雲澤正在發呆，看見張仁成進來，忙站起來。他躊躇了一下，還是叫道︰「姑父——」
「雲澤，你還沒睡？」
「沒有，睡不著。您請坐——」
兩人分賓主坐下。張仁成隨手把公文包放在一邊，看著雲澤︰「最近這些日子，事情也多，太累了，你姑姑讓我告訴你，晚上一定要早點睡，休息好，免得累壞了身體。往後，事情還多著呢——」
雲澤心里有點酸，默默地點頭，說︰「我知道了——」
琳娜捧上茶來，張仁成又看著琳娜，說道︰「琳娜，有些事情，你多告訴雲澤一些，晚上囑咐他早點睡——」
「是。」
雲澤抬頭看看張仁成，說︰「這些天，諸事都是姑父和姑姑操辦，真是太費心了——」這倒是雲澤的真心話，如果沒有他們兩人的全盤操持和運作，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張仁成嘆口氣，說︰「高主席走得急，實屬我們的意料！想不到，A－R2那邊又出了那樣的事變！工作千頭萬緒，唉——」
雲澤無語。
「好在，我們還有緩沖的時間，無論如何，也要盡最大努力了——」
雲澤只是低著頭，隔了一會兒，才問︰「姑父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張仁成一拍腦袋，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之類的東西，遞給雲澤︰「是這樣，我剛剛收到望京市委黨部呈上來的情況匯報，反應一批青年學生以紀念高主席為由，在吉美劇場附近制造了S亂，事情牽扯到相當大一批人，鑒于當前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說，市委黨部呈上來一份報告——」
雲澤不等張仁成說完便猛地一拍桌子，說道︰「那還了得，高主席走了才幾天啊，就搞出了這樣的事來？簡直反了天了，這批人應該馬上抓起來——」
張仁成倒沒有馬上表態，只是輕輕抿了幾口熱茶，合上蓋，才說︰「情況呢，事實上也並沒有那麼嚴重。說實話，長期以來，我們下面的一些同志官僚主義的傾向是越來越嚴重了，尤其是，少數既得利益集團長期把持著大部分社會公共資源，不予這些新人們參與分享，也怪不得我們的一些青年學生感到不滿了！從市委呈上來的報告來看，目前所有事態都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我個人認為呢，與其這樣簡單粗暴地彈壓下去，倒不如讓這些學生們鬧一鬧，殺一殺那些官僚主義和既得利益集團的威風，也是好的——」
對于在吉美劇場舉辦的新世界烏托邦選秀大賽，雲澤也略有所聞，但具體情況他並不清楚。張仁成所說的這一切，雲澤當然也明白，也不好說別的，便點了點頭。
「市委黨部請示怎麼給這次事件定性，我想，青年學生們沒有大錯，不但沒有大錯，反而他們的合理要求被少數人所打壓！所以，我認為，應該可以暫時把這次事件定性為革命行動！當前最大的問題是人心不穩，社會不安定的因素在加大，尤其在阿加爾塔，也發生了多起市民哄搶市場的事件！我想，借這幾次事態，我們可以發起一場運動，徹底肅清官僚主義以及少數既得利益集團的沉渣余孽，在此危急時刻，提振我人民的斗志和士氣——」
雲澤心里正亂著，不好說別的，便點點頭，說︰「既然姑父都已經考慮好了，那麼，就先按姑父的意思來辦理吧——」
「是。我想，初步確定這次運動為新文化革命運動！」
「新文化革命運動？」
「對，在各級黨組織，確立新文化革命運動的主力軍，青年赤衛隊——」
雲澤默默地點了點頭。
「除了軍部以外，新文化革命運動應該刮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雲澤點頭。
「目前的情況，我想，大體應該是這樣——」
雲澤兩手抱起膀子來，像怕冷一樣說︰「姑父考慮地很周全，那麼，關于這次運動，就主要由你掛帥吧——」
「好的！」張仁成得到允許，便利索地站了起來，說，「那麼，您早點休息吧——」
雲澤站起來。張仁成剛要走，卻又回過頭來，說道︰「還有一件事情，差點忘了，後天，中央報告大會將在紫雲閣議事堂舉行，您要在會上講個話，我擬了個草稿，您看合適不合適？」
「噢，知道了，我會看一下——」
夜色已經很深了，一股涼浸浸的感覺不由浸滿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