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會有那麼幾次落入黑暗泥沼里,等待黎明曙光的救贖。在那些擁有異能的人面前,人是渺小的,但人最偉大的就是感情和信念。只要堅持那份信念,總會戰勝黑暗的,等待絕不是坐以待斃。
禹冷和唐影夜站在古藤林外,望著一望無際的綠海,若有所思。「小影夜,你說,這里能找到些什麼麼?」禹冷問道。
「據我所知,古藤林是仙妖魔的結合,只要不遇到藤王和一些高階的妖魔,應該沒什麼危險。」唐影夜解釋說道,瞅了禹冷一眼,「小冷子,你能別在人家名字上加一個‘小’字,行麼?」
「不行!」禹冷怪怪一笑,喚出銀寒面具,按在臉上,右手中指的冰魄戒指顯現出出來,禹冷身上的衣物化成了一件黑色的長袍,長袍後背是銀色的冥界族紋,「小影夜,你記住,現在我是千墓宗宗主,暗城之王,不是雪矢禹冷!你可別一激動,把我大名給供了出來!」
「明白明白!」唐影夜乖乖地點點頭,看著禹冷這個黑暗里魔鬼,「那麼,小冷子,咱們走吧!」
禹冷仔細模索子身穿黑色錦衣的唐影夜一番,「你的法力好像挺強大的,不只有六百多年的樣子。」
「當然!人不可貌相嘛!」唐影夜有一些得意。
「我們還剩下七天時間了,不能在古藤林里擔擱太久,若是找不到合適的仙靈之物,我們只放棄,去別的地方。」禹冷囑咐道,「我們走吧!」
「好。」影夜隨著禹冷進入了古藤林中。
也不知道這一來一回要花多久,先前遇到了些小事故,浪費了一些時間,只能期盼別再有什事才好。禹冷行走于茂密的叢林之中,走馬觀花地略過周圍的景色;唐影夜不急不慢地跟隨著,在一個能看見禹冷的範圍內,悠閑地走著,欣賞著四周的風景。
古藤林,並沒有想象中的詭異陰森,沒有鬼林陰郁的障氣,反而很清新幽靜,一點兒也不像是妖魔鬼怪住的地方。唐影夜嘆息著禹冷走得匆忙,來不及欣賞這里怡人的風景。不過…「小冷子,你怎麼突然停了下來?」影夜加快腳步朝禹冷飛奔著。
禹冷滯在原地,沒有動彈,微微轉過頭去,朝影夜喊了一句,「快走!」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唐影夜一下子沖在了禹冷前頭。
影夜看著前面的一群蒼狼群,比較無語,轉過頭質問禹冷,「難道是沖你來的!!」
禹冷無奈地攤攤手,凶猛的蒼狼群一個個幻化成人,為首的是蒼狼族最年輕的下任首領,蒼潛。有30歲模樣了吧!蒼潛審視著禹冷仔細打量了一番,「千墓宗宗主?暗城之王?蘇夜臨風的後代?!」
「蒼狼族首領麼?」禹冷反問道,輕輕一笑,「你可以選擇稱呼我為冥帝!不願意地話,就叫我一聲冷宗主。」禹冷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好大的口氣!」蒼潛不禁發出朗朗地笑聲,看向禹冷嬌小柔弱的身軀,「也不過只是一個弱女子罷了!冷宗主!本族長老蒼鞭是否死在了你手中?」
唐影夜偏頭瞄向禹冷,有些驚愕,禹冷沖他一笑,讓他站到自己身後,心里把蒼潛狠狠地鄙視了一番,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先挫挫他的銳氣!禹冷勾勒著邪惡的笑容,淡淡地說道,「難道?那蒼狼的小簍籮沒有把那老東西真元帶回你們蒼狼族麼?」
「哼!」蒼潛氣憤地把蒼鞭的真元扔向禹冷,「既然是宗主的戰利品,勿須還來!今天,我蒼潛就為蒼鞭長老報仇雪恨!」
禹冷接下內丹,收入納戒。哎,麻煩來了!姐姐可沒時間陪你耗!禹冷運用靈魂之力,感覺著蒼潛的實力,如此雄厚的內力,以禹冷的法力,恐怕不死也殘。看來,不能惹毛他,萬一他一發怒,小影夜也要跟著我倒霉!禹冷很淡定走到蒼潛身邊,十分沉著冷靜,佯裝不屑地說道,「蒼潛,未來的蒼族首領?法力不錯,靈魂之力也有好幾段了吧!可惜啊!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奉勸你幾句,再練個幾百年再來報仇吧!」
蒼潛對上那雙攝人的妖冶藍眸,不僅是血脈之氣,還是靈魂之力,自己遠遠及不上她。莫說她的法力如何,一般六界元老級別的人物,能擁有接近七八段的靈魂之力的,很少。如此算來,自己確實不是她對手。「哼!來日方長,我蒼潛一定會再來找冷宗主報仇的!」說著,化成灰色的蒼狼帶著狼族奔馳而去。
禹冷依舊保持著冷靜,心里別提有多緊張激動,蒼狼的听覺非常敏銳,禹冷努力平穩著氣息。唐影夜走到禹冷身邊,哈哈一笑,「哎呀!已經走得很遠了!喘喘氣吧!」影夜伸手從禹冷的後背抓過手,「看,手心里都是汗,我在後面可看得一清二楚呢!話又說回來,你可真厲害啊!居然這麼冷靜,不過你打得過他麼?」
禹冷松了一大口氣,「你說,如果我打得過他我還能假裝冷靜嘛!」
唐影夜嘻嘻一笑,好奇地問道,「那靈魂之力是怎麼回事?」
「靈魂之力一共有十段,我已練就七段中上,他也只不過才剛到五段。」禹冷解釋道,「靈魂之力和法力是相等的,法力強,靈魂之力也強。不過,我是例外了,因為我體內有黯月邪氣。」
「我差不多明白了。」唐影夜用復雜地眼光看著禹冷,他清楚那個據有魔性的東西有多能折騰人,「我們走吧,去找仙靈之物。」
「好。」禹冷笑了笑,習慣了就好。禹冷呼了一口氣,挪動著步子,突然覺得腳底下踩到了什麼東西,蹲子一看,是一塊圓潤的玉牌,禹冷伸手拾起,吹走玉牌上面的塵土,玉牌上儼然刻著一個字,「葵」,禹冷所有的記憶就在一瞬間涌了出來。
「哥哥為什麼這麼喜歡種向日葵呢?它一點兒也不珍貴呢。」
「記得有句詩是這麼說的,更無柳絮因風起,唯有葵花向日傾。(出自司馬光的《客中初夏》)葵,代表著希望和堅強。哥哥希望小冷能一直堅持下去。」
禹冷忍不住心酸,一滴眼淚落在了手中的玉牌上,嘴里默默地念著,「更無柳絮因風起,唯有葵花向日傾。」
唐影夜看著禹冷不知原因地哭了起來,頓時亂了分寸,蹲子,雙手抱住禹冷,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冷子,怎麼了?你可別哭呀!」
禹冷緊緊抓住唐影夜的衣服,大聲哭喊道,「冥宇哥哥那個大騙子!大騙子!他一定還活著!他還活著!」
「冥宇?」唐影夜有些疑惑,畢竟他被囚禁了好久好久,那陌生的名字,從未听過。「哎,你先別哭了,我們不要幫安櫟菁找生命之源呢。」
禹冷收好玉牌,阿琛親自看著哥哥死的,哥哥不可能還活著的,許是哥哥生前在暗地里立了一個組織來保護我。「沒事了。」不過,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蒼狼族是哥哥的人?可是,既然是哥哥的人,又為什麼揚言要報仇?
唐影夜蹲子,拍拍背,「我看你啊,是沒心思走路了,上來吧!我來背你。」
「小影夜,還是你最敬老了。」禹冷爬在唐影夜背上,勾牢他的脖子,不知怎麼的,她想到了仕雅哥哥的背,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小時候,他總喜歡背著自己。「小影夜,好像仕雅哥哥。」
影夜背著體重輕輕的禹冷,問道︰「父親也這樣背過你麼?」
「是啊,小時候,仕雅哥哥總喜歡背我。」禹冷回憶著。
「父親很愛你。」不過,看得出,你很愛那個御翎翔。
「我一直都知道。」如果沒有翎翔哥哥,我和仕雅哥哥也許會在一起呢。不過,遇到翎翔哥哥,是命中注定的。
穿越食人花林,唐影夜背著禹冷來到了古藤林中一處仙境。百花齊放,開出一朵朵擁有的仙靈之光的花蕾,在這一片花田上空,彌漫著濃郁的仙靈之氣,禹冷離開影夜的背,飛向百花叢中,一道黑色的亮麗風景,流躥在仙花叢中。
影夜隨之飛入花叢中,隨手插了一朵花來,「這地方還滿意吧!我以前來過這兒!听說這里是屬于靈界的地方。」
禹冷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不過,這里的花,仙靈之氣是否太過旺盛了。安櫟菁的體魄根本就無法承受這些。」禹冷的話是沒有錯的,安櫟菁畢竟是一個凡人,只能承受一般的靈力。
「也對,她畢竟是一個人。」唐影夜頗為無奈,對禹冷說道,「小冷子,命數已定,救不了她了。」
禹冷帶著一絲絲愧疚摘了一朵花,一片一片地撕落著花瓣,安櫟菁畢竟是因為他們才死的,若救不了她,紫囚琛和凌驍翊會自責死的。安櫟菁是一個意外,一個不可忽視的意外。「不如先回去吧。」影夜委屈地看著禹冷,該委屈的可不是他。
「也只能這樣了。」禹冷呶了呶嘴巴,空手離開了古藤林。
401宿舍,安燃雪拿著一枝帶著靈氣的白色仙花站在門外,欲伸手敲門,卻又懦懦地縮回了手。禹冷來到了宿舍樓下,唐影夜不方便進去,只好先回去了。禹冷走到401宿舍,見安燃雪拿著一枝花在宿舍門外徘徊著,她手里的那枝花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的,禹冷能感覺到那花的微弱仙氣。
那不是安櫟菁的姐姐麼?「燃雪學姐?」出于禮貌,禹冷打了聲招呼,「燃雪師姐在我們宿舍外,是有什麼事麼?這株花…」
安燃雪看著聖學院傳言中的比洛神還美的女生,確實是讓人有美不勝收之感。燃雪遞過花,「這是一株仙花,可以救櫟菁。」又看了看走廊里來來回回的人,問道,「我可以進去說話麼?」
禹冷拿著花,仔細觀察著,疑惑地看著安燃雪,「那麼,一起進屋吧!」禹冷拿出鑰匙打開門,先讓燃雪進屋,然後又謹慎地鎖好門。
「禹冷?你回來了?」紫囚琛瞥向禹冷身旁趾高氣揚的安燃雪,問道,「她?」
這時,凌驍翊從浴室里走出來,看見禹冷手中的一枝白色花,馬上激動起來,「櫟菁有救了!」目光猛地撞上了安燃雪,「燃雪學姐怎麼也?」
「這株仙花是燃雪學姐交給看的。」禹冷解釋道,又問安燃雪,「學姐,這是哪里來的?你怎麼知道我們需要這個?」紫囚琛和凌驍翊同樣疑惑地看向燃雪。
燃雪走到躺在地鋪上的妹妹身邊,跪坐在一邊,「我也許做了一件錯事。前幾天夜里,有一個帶面具的妖艷女人,聲稱鬼王。她告訴我櫟菁死了,只要我為她做事,她就幫我救活她。我不信,當路過你們宿舍時,出于好奇,就透過窗縫看到了櫟菁,果真,櫟菁死了。」燃雪說著說著,衍下了兩行淚。
「然後,你就做了一個交易?」禹冷用靈魂之力窺探著安燃雪的真身,「為了救櫟菁,你成了她的傀儡。」
燃雪點點頭,伸手揭下櫟菁的人皮面具,那張美麗的外表之下,原來還有一張印著疤痕的臉。燃雪撫模著櫟菁臉上的疤痕,「這是我欠她的。幾年前,我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是芭蕾舞者,腳對我來說很重要。由于怕母親責罵,我們的母親是一個很喜歡比較的人,就是她只會為自己面子著想。當母親問我怎麼會摔倒的,于是,我就告訴她,是櫟菁推了我。沒想到,母親會因此而打櫟菁,櫟菁臉上的傷疤就是因為這樣,不小心留下的。」
「你是在贖罪?」凌驍翊說道。
「算是吧!櫟菁最重要的就是容貌了。沒了容貌,她什麼都不是。」安燃雪露出肩膀雪來,肩上畫著一朵紫色的花朵,如罌粟般美麗,「我是自願的。我想,我們以後會成為敵人了。我也不想的,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救櫟菁。」
「你是一個好姐姐。」凌驍翊贊美道。
禹冷和紫囚琛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互相注視著,禹冷對燃雪說道,「如果你不想,你可以到我這里來。鬼王應該和你提過我吧!你先回去吧,我會救活她的。」
「謝謝。」安燃雪向禹冷鞠了一躬,就好像舞蹈結束後的謝幕禮一般,很有美感。禮畢,安燃雪離開了401宿舍,成為傀儡是因為小藝,當然,她也為了櫟菁求過鬼王。
燃雪走後,紫囚琛終于開口說話了,「可信麼?」
禹冷沒有任何表情,「不知道。」
「我怕是一個局,落縴雨有多毒我很清楚。」紫囚琛擔憂道。
凌驍翊看著糾結的兩人,也糾結了起來,「那櫟菁還救不救她?」
「救。」禹冷和紫囚琛一口同聲道。
「怎麼救?」驍翊問。
「就拿這只花。」禹冷對紫囚琛微微一笑。
「那如果是陷井怎麼辦?」凌驍翊有些不太明白。
「能不能好好活著,那就只能看她了,我們幫她‘萬事具備’,只欠‘一陣東風’來決定她的生死了。」禹冷將花捏碎,變出一器皿,將碎花放人器皿中,交給凌驍翊,「葬鬼老男人有教過你如何異化人吧?」
「一些基本的我會。」凌驍翊說道。
「一些基本的就夠了。」禹冷對凌驍翊很有信心,「我相信你會救活她的,這也是一次歷煉,實在不行,就叫我,我和阿琛在走廊待會兒。」
「好。」凌驍翊保證道,「那就交給我吧!」
禹冷和紫囚琛來到了走廊
里,紫囚琛看著沉悶的禹冷,問道︰「你有事要對我說?」
禹冷從口袋里掏出那塊葵字玉牌交給紫囚琛,「哥哥真的死了麼?」
「我親眼看見的。」紫囚琛看了看玉牌,「你踫見他了?還是幻覺?」
「沒有。」禹冷苦笑地搖搖頭。
「那這是?」紫囚琛舉舉玉牌。
「也許是為我留下的盾吧。」哥哥到底還為我留下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