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癱倒在席夢思床墊中央,再緊緊相擁。她趴在我的身上,雙臂勾著我的脖頸,腳掌用力地在地毯上蹬著,使整個身軀跟我貼得緊緊的。她用軟嘟嘟的濕熱嘴唇親我。
「剛才午飯時真該讓你喝點酒。」她緊貼我的臉,在我耳根處柔聲柔氣地說。第一次與她在床上相擁,她穿著運動服的身軀比想象中的柔軟溫香,而在我的夢中與她相擁,她的身體疙疙瘩瘩剛健有力,儼然一位運動動物似的。
她用頭發摩挲著我的臉部,繼爾發出象嘆息似的申吟,輕輕的漸漸急促起來的喘氣在我耳邊響起來。她的胸脯起伏著,口中呼出潮潤的熱氣,吹得我臉上癢癢的。她的一只手從我脖頸上慢慢地往下滑去。
她解開了我的褲扣,把手伸進去,一把抓住了那個癟癟的。她抓的力度使我感到有些疼痛,我輕微地掙扎了一下。
「呀!腫了!」蘭玲自言自語地調侃說。
「謝謝你的鼓勵,」我顫動了一下,吐出一口氣。
「嗯,怎麼又癟了,」她愣愣神,屏住氣息說。
「嗨,」我嘆出聲來,「不是癟了,是根本就沒硬,怎麼就腫了呢?」
「你該不是在裝憨吧?」她推了我一把,嗔怪著說。
蘭玲的話我感到又好氣又好笑,禁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我把雙手壓在我的腦袋下去,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也不知道拉酒的車回來沒有?」
她一翻身從我身上跌滑下來,仰臥在床上,望著吊頂的鏡子出神,「嗨」地長長嘆出一口氣。
「真有你的啊!這種時候還想著拉酒的車回來沒有,」她有些惱怒地說,「給你取個外號叫閹人罷!你這個閹人?!你不會真的被人閹了吧?!」
「沒那麼嚴重吧,這種時候不想工作又想什麼呢?唐副經理走時告訴我要等他回來的。」
「你就這麼老實?唉!是誰搶走了你的性感?你的男兒本色呢?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不是我指責你——你這人,假模假式,假仁假義,偽君子,真小人,陽萎患者,被閹割者,精神萎靡癥患者,——我就不信,你竟然可以對性視而不見,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蘭玲憤激得差一點兒就失態大罵了。
「哦。別別別!你非要我證明給你看,」我竭力辯護著說,「我會努力的哦!」
那當兒,她喘過一口氣來,見我六神無主手足無措,她又說︰「那好,你說點什麼吧,你總得說點什麼吧。」
「那,」我猶豫著,「你叫我說什麼好呢?」
「是啊,叫你說點什麼好呢,過去,我總以為商人都是無奸不商的呢。」
「是嗎?不要總以為無奸不商的嘛,我個人的經歷到能夠說明是無商不艱,就是艱苦的那個艱哦。不經過艱難,不付出艱辛,光想一帆風順,坐享其成,那只能是幻想嘛。」
「是啊,今天看來,人生就是這樣,不如事者常七八。宏建哥,而今眼目下,你覺得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呢?」她悲哀而淒婉地說
我一時無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能夠幫我什麼,那當兒,除了思考經營,腦子里一片空白。
「需要我做什麼就說話呀!」她漸漸緩過了神來,又不無哀戚地說,「其實xing愛不失為一種有益有趣的床上活動。當人被現實壓力和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來,xing交活動不失為一種自我安慰和自我減壓的好辦法。讓我們把玩把玩自己,既不需要復雜的思維和計算,充滿著半真半假的游戲精神的情趣,能使緊張的情緒獲得松馳,讓紛繁復雜的思緒化解成快樂,何樂而不為呢?」
面對蘭玲的熱情,我知道不便多說什麼。想著自己那癟癟的,其實我內心的不安一點也不亞于她。當然也說不上大吃一驚,因為就在此前不久,就在腳下的地毯上,發生這種事時我證明了自己還行。再說,平時的自慰也是有的啊。
蘭玲坐在一旁充滿憫意地說︰「你總不能說自己還是不暗情事的童男子吧。我自己快樂快樂,你不反對吧。」
「當然不反對。」我說,「健康專家在場也不會反對的。」
她看了看我,見我真不反對,她自己站在床前褪下褲子。她轉過身去,隨即坐在了床沿上,右腳踏在地毯上,左腿抱在胸前,伸出中指按住了草叢中破土而出的一枚殷紅的健碩欲滴的小筍尖;她輕揉著那小筍尖,她輕揉著,繼爾扭動著腦袋,旁若無人地申吟起來。她望著吊頂鏡子里的自個兒的倒影申吟著,隨著申吟揮發出渴望的欲念;數分鐘後,她的脖子霍地僵直了,整個身體隨著大腿的急速抖動而劇烈顫動起來,被升騰起來的欲火燒歪的臉,與其清純判若兩人。——幾秒鐘後,她「嗯」地喘出一口氣,身體向後一仰,象一捆破棉絮頹然橫倒在床中央。
「嗯嗯!」我沖著她齜牙咧嘴地模仿著她的嬌喘聲。
「我的面部表情猙獰不猙獰?」她朝我不好意思似地笑笑。
「敢于發作嘛。這種猙獰,反倒覺得有些可愛。」我表示可以理解。
「為了健康,犧牲美感,——值!」她篤信地說。「但願你不會認為這是在惡搞。」
「我理解。」我提起一個話題對她說,「其實,享受工作帶來的純粹樂趣,亦是一樁快樂呀,就象友誼能帶給人精神快樂一樣。」
「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蘭玲突感大有發現似的,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瞪著我搖晃著腦袋。
「不管有沒有,我總可以尋求呀。很久以來我都有這種想法,我是相信有的。」我說。她驚訝地問,「你不會同性戀吧?」
「當然不是。」我有些感覺尷尬了,暗暗地責怪自己嘴笨怎麼就闡不明說不清呢。
「還在想他嗎?」我終于找到另一個可以說的話題,開口搭她先前的話題了,她不是叫我說點什麼嗎。
「誰呀?」蘭玲漫不經心地問。
「他呀,就是你那位‘丹青大師’。」
「虧你還記得他。」蘭玲打了一個失笑,嘆了一口氣說,「連我都忘記了呢。你該不是為這才陽萎的吧。」
「也不是,我這人,有時候就這樣。」
「看過醫生嗎?」
「這種事,看什麼醫生呢?也不是陽萎,只是有點疲軟。」
「但你也不能老這樣疲軟呀!不然,讓我怎麼關懷你呢。」
「不是,我的意思用不著看醫生,時好時壞的嘛。」
「哦,那就是說有時還是能干的,是嗎?」
「就是嘛,就是這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有時,就象打開一個開關似的,‘的塔’一聲,就能干了;‘的塔’一聲,就不能干了,是嗎?」
她的話倒是滿形象有趣的。我側過身去面對著她的臉,點點頭鼓歷她繼續說話。她爬過去靠到床頭上,一邊拉過被子蓋住的,一邊不忘記揶揄說︰「搞了半天是企業疲軟,人也疲軟嗦!」
「如果真那樣,打開不就得了,但願沒有打不開的開關哦!」我仰視著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別笑呀,這雖說只是純屬猜想,可也不是胡亂猜的呢,你信不信?」
我說︰「我信,你說吧,怎麼才算打開了?」
「人體內一定有這樣一個開關,腦子中的開關心中的結——不在下丘腦里,就在脊柱的中樞神經里嘛。」
「那麼,怎麼才能打開呢?通過練氣功嗎?」我有點揶揄她的意思。「我可真的練過氣功的喲。」
「真的?」
「真到是真的,但練得走火入魔了。」她不知我只是想逗她高興一下而已。她臉上露出尊崇的神情,似乎她面對著的真是一位功力非凡的大師,可以借機向我學一招似的。
「什麼叫走火入魔呀?」
「這你就不懂了吧,走火入魔是練功的人才懂得的情形。簡單地說吧,練氣功首先需要心靜,心靜才能入定,才能進入練功的境界。而心情浮躁,則不能入定,非但不能入定,而且還走火入魔了。明白嗎?」
「不明白。」蘭玲說,「你講講走火入魔時人的表現我就懂了。」
「這麼說吧,如果你走路時在練功,如果練得走火入魔了的話,你隨便看見一個可以鑽進去的地方,比如,一個沙堆,或者是一堆垃圾,你便會不由自主地鑽進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有這種事!」她感到很驚奇。
「當然啦,我那次的走火入魔,是在練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肚子里有一團巨大能量在急劇膨脹,好像就要突破肚皮沖出來了。我慌了神,嚇壞了,一時不知所措。我趕緊收功不再練了。第二天,我去請教練功老師,老師說,這就叫走火入魔呀。打那以後,我才懂得了什麼叫做走火入魔。」
「結果是,老師說,就別練內家功夫了,改練外家吧。」我說。
「什麼又叫外家呢?」蘭玲問。
「就是打打行呀,也叫練拳腳。所謂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