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意魅女 第六十三章 世輝玩失蹤(一)

作者 ︰ 鑽木書蟲

真討厭,誰他媽的這種時候打電話來,我預感總是煩心事。

折回廳里,拿起的听筒里,傳過來熊妹的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听上去帶著哭腔煞是急驟,感覺象有兒童被魔法勾去了一般。

果不其然,熊妹在電話那頭說,這人怎麼啦,怎麼能走著走著便不見了呢?怎麼這樣呢?我一听感覺有些蒙,听上去有些亂,不知她所說的是何情況,便電話讓她慢慢說。

熊妹又說,剛才世輝帶著她下了車,說好了去金座商場買些日用品的,突然間,街道上的人流一擁堵,她一轉身過去看世輝,世輝就不見了喲!我一听是這樣,便穩住神,告訴她說,你原地等一下不就行了嗎?她又說,不行啊,我都等了十幾分鐘了才打的這個電話。我說是原地嗎?人別走散了?她說是,就在原地,但這個原地——我現在已經轉到大觀門城牆上了,真急死人了嘛!我說,怎麼會走著走著便不見了呢,又不是三歲大兩歲小的女圭女圭,看見路邊的糖果店便走過去了呀。抑或是被臨時踫見的熟人拉走了?熊妹說,不可能,如果是熟人拉他走,他不會不說一聲的。我一听,心想也是,但總不會被人「密捕」了去吧,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我的心突然一沉,心想,格老子,莫不是萬世輝這家伙玩起失蹤來了哦?

那一霎兒,我腦子里反映的卻是,不會吧,世輝這人雖然一貫我行我素,行為乖張,但為人卻觀點鮮明,光明磊落的,怎麼會玩這種不辭而別的下三爛陰招呢,特別是在這種熱戀時期,眼對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吃自已心愛女人的跑堂呢?莫非這人耍的是一種月兌身法,跑到幾百公里外去會蘭玲去了吧。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使了個月兌身法,去會舊情人去了,速戰速決,一轉眼功夫便回。

想到此,我先安慰熊妹說,不要急,說不定,一會兒他就回來了。但熊妹堅持在說是失蹤了,不是不見了,我說,這會兒是不見了,但等一會兒,說不定又出現了呢?

也許好奇心所致罷,我換了一個耳朵听電話,趁機理了一下思路——俚語不是說︰千人千個模樣,萬人萬個德行。萬一真是世輝耍心眼玩的失蹤,怎麼辦呢?我想不起有什麼動機可以幫熊妹去找世輝。再說啦,何必去淘那個神呢。也可能出于私心,可以借機偵查一下是否有我想像不到的陰謀,比如,與蘭玲相約,重溫舊夢,萬事皆有可能的喲!可又一想,萬一世輝真的是去看情人,其實是怕熊妹看到,心頭還怕不舒服呢,所以,既不能讓熊妹知道蹤跡,也不好當面解釋。這種事,只會引起誤解,百口難辯,甚至于越描越黑,他這人,可能就是這樣,索性不告訴熊妹,便隱身前去了也未可知。

想到此,我並不是極欲展示自已,實則是自已生活在這里,說沒有個三朋四友找不出個人來,于理實在說不過去,我只好答應熊妹幫她去找世輝,她一個外地人,在酒城兩眼一抹黑,說不定毛了再弄出一件什麼驚天大事來,也是可能的喲!

于是乎,我一邊安撫熊妹。一邊先向小咪咪的打電話。連線後,我先溫柔敦厚地叫著她的小名,小咪咪在電話里卻不高興我了,那意思是她已經長大了,成人了,怎麼還稱呼她小咪咪呢。那意思是要我不要再稱呼她小咪咪了,但礙于大咪咪的情面,又不便與大咪咪爭風,便一味地拿稱呼說事。直說到我不耐煩了,直接了當地問她萬世輝去她那里沒有,她說沒有,怎麼會呢,她沒去歌廳上班,正在外地休假呢。我有些憤怒地吼她說,你怎麼不早說啊,浪費我這麼多時間,她卻也在那邊吼我說,你也沒說清楚啊,你打電話,直接問事不就行了嗎?繞山繞水套什麼近乎嘛,一點兒沒有男人的風格。

我禁不住問她︰「什麼叫男人的風格?!」

她回說︰「這都不懂,直奔主題 !」

小咪咪說得也是,生意場中人總怕無事找事,盡干些不出效益的事,誰理你?好在是老熟人,彼此之間,吼歸吼,未了,小咪咪提示我讓打大咪咪的電話。

放下話筒,我又趕緊撥了大咪咪的電話。但電話老是佔線——看得出來,娛樂場所的電話就是忙。再打兩次仍如此後,我決定親自帶熊妹去夜總會找世輝。

我下得樓來,徑直奔大觀門城牆而去。遠遠地看見熊妹正在大觀門城牆上焦急地徘徊,那神情,又象一個夜游神一樣,早已經蔫糾糾得六神無主了,一見到我,便直奔過來,邊跑邊向我嘟囔︰

「怎麼搞的嘛,這麼久才過來,害得人家心神不寧的!」

我迎上前去,玩笑似的對她說︰

「沒關系,萬一世輝真的走失了,不是還有我嗎?」

見熊妹仍然打不起精神來,我又拍拍胸脯安慰她說︰

「沒問題,不就是找個人嘛,掘地三尺,我也一定幫你把他找回來,放心好了。」

沒想到,熊妹如此好哄,一兩句安慰人的話,竟然使她變怯為笑。我對熊妹說︰「走,我們去凱歌。」

熊妹卻「噗哧」一聲笑了,說︰「怎麼取了個這個名兒。」

面對熊妹的置疑,我也不便解釋什麼,便領著她向「凱歌舞廳」走去。

其時,時間已近午夜,屬于主城區的臨江地帶的娛樂一條街,從大觀門算起,只是其中間地帶,沿長江中下游的臨江街道,每當夜市,便華燈怒放,霓虹閃爍,一幢高樓頂上的高能激光探照燈對空射出一束光線,就象一把光刀似的劈開了夜晚的凝聚的黑暗。起眼望去,一幢幢高樓下的門面房,無不都是K歌廳,夜總會,夜晚降臨,晚餐之後,圖熱鬧的、唱歌的、跳舞的、健身的,耍朋友談戀愛的、打情罵俏的、同學會包場的、談生意的,以及吸毒的、賣粉的、拉皮條的,各類形形色色的人等,均往娛樂街或流動,或聚集,與街頭叫賣的,行人匆匆路過的結構成為了一幅當代風俗圖——休閑的人們三三兩兩地涌入各歌廳、舞廳、夜總會,無不急于去展示自已,享受一番這歌舞升平的盛世情懷。

說起來,當年,我也動過開舞廳的腦筋,想像著那些在歌廳、舞廳里快意恩仇地各自施展著自已的歌喉、身姿的人們,竟不由得暗暗地眼饞起來——你想啊,

能于歌舞升平中掙錢,也不失為人生一大快事哦,不過,因未能租到合適的場地而作罷,後來,又由于偶然的機會進了酒類界。

我邊想著自已的心事,邊領著熊妹穿街過巷去找世輝。那是一間說不上高檔的舞廳,仿佛到處都有這種建築,由原來的政府大禮堂改裝而成;區政府升級後,便去開發新區修建了辦公大樓,辦公者們都歡心鼓舞地隨著辦公大樓的搬遷,到高檔清幽的地方辦公去了,騰出市中心的鬧市區建築來,出租給人搞歌舞廳了。是年,舞廳的興盛自不待言,去舞廳跳舞,與跳壩壩舞當然有不同的講究。舞廳里用的是樂隊,听上去就比壩壩舞用的錄放機來勁得很多,無論于跳舞的,或者是拉拉關系搞搞公關請人跳舞的,于自然之中也就顯得不那麼隨便而更鄭重其事了,因而也顯得更高雅。什麼叫市場,這就叫市場。這事也能讓人于休閑之中,品出優雅也有成本的味道來。

拐過街口,便遠遠地看見舞廳門前燈火通明,只不過已經是夜場了,人已「闌珊」;一個收票員坐在矮凳上,若無其事地與戴紅袖套的保安們磕著瓜子,閑聊。

我領著熊妹小小心翼翼地從側門進去。不想付款買票就進去,仿佛每一家歌廳都有什麼「潛規則」似的,走到其側門總覺得燈光不太亮,暗乎乎做賊心虛似的。當拐進一個巷道,走進側門,我剛撩起一道灰蒙蒙的門簾,讓熊妹往里走時,從里面黑乎乎的過道上,突然走過來一群人,當中還簇擁著一個個子高高、穿著時尚的人,那架式,就象簇擁著個香港歌星似的。

那當兒,還沒容我真正看清來者到底何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高個子的被簇擁者,穿著打份像個歌星的,竟伸出手來,無故地去拍了拍熊妹的腰——這一突如其來的情況,把熊妹嚇得「哇」地大叫一聲,象外受驚的小貓似的,跳過來躲在了我身後。

其時,听見這邊側門有異響,正門的幾個牛高馬大的保安循聲沖了過來。沖在前而的領頭保安嘴里喳喳呼呼地叫道,誰誰誰!誰誰誰!不準亂動哈!看老子手中的電警棒不是吃素的哈!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我大吃一驚,這是誰,竟敢在公共場合耍流氓動作,態度還這樣囂張。我剛想出頭介入,沒料想,冷在一旁的圍觀的人中,有一人已經出面說話了,直听得那人冷冷地對保安頭兒說︰

「干啥子干啥子——拿來就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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