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快來看看,這是什麼?」沙發下的文山,突然驚叫起來。
他整個人,身子還趴著,雙手慢悠悠的,從沙發底下,探出來,手中駭然托著——一個黃布包裹兒!
咦?這是什麼東東?我驚訝的接過來,「山兒,這是哪兒的呀?」懶
「哥,就在這下面的。」文山悶聲悶氣的聲音,從沙發底下傳來,「你快來瞧瞧。這里的暗門,太巧妙了。」
「等會兒。」我走到臥室,輕輕放下黃布包裹兒,又來到沙發下面,趴著,可怎麼看不清楚。「文山,起來吧,光線太暗,看不清。把沙發翻過來吧。」
文山慢慢從沙發底下,退出來。我倆把沙發翻轉過來了。
「哥,你看見啦,就在這兒。」文山右手點著沙發底部正中位置,食指和中指並攏,一摁,一扭,再輕輕一撥,一個方形蓋彈出,歪向一邊,露出一個方形小洞來,正好剛才那個黃布包裹兒,好進出。
「哥,這麼個小暗門兒,我做了這麼久的木匠活兒,還頭一回見到呢。」文山左手指頭,撥拉了一下方形蓋背部的彈簧,「好像就靠這個彈簧,拉住了這個蓋子。根本不是呢。細瞧瞧,這蓋的邊沿兒,還有這洞口的邊沿兒,不是簡簡單單的凹凸配合,也不是稍微緊湊的榫槽連接,而是巧奪天工的迷宮結構。這個‘迷宮’啊,可把俺師傅一輩子迷住了。他一輩子都沒做成。現在年紀大了,眼楮花了,更不要想了。哥,你看看吶,這邊沿兒,這麼細削,做成凹凸,勉強,做成榫槽,為難,要做成迷宮,可就太難啦。听俺師傅說,就俺的師爺一生中做過兩件,其中一件還是報廢的。師爺臨終顫巍巍的,拉著俺師傅的手說,‘這一輩子無憾了,做成了迷宮,又不心甘那,只成了一件。’俺師傅牢牢記住這一句話,可他老人家連一件也做不了。晚年了,就喜歡喝悶酒,天天對著一本封面都發黃了的舊古書,唉聲嘆氣的。」蟲
「山兒,那是本啥書呀?」怎麼又來了一本黃黃的古書?
「哥,那本書的名字怪怪的,就叫《天工開物》。」
「《天工開物》?」這本書好像听說過。據說自元朝就已失傳了。又據說,這《天工開物》被日本人掠去了,早已在日本生根落戶了。今兒個听文山這一說,感情是,在民間,代代相傳,還沒失傳呀。
唉,想來是,書在,手藝到丟了。
那——眼前的「迷宮」又出自何人之手呢?
听浩婕妤說,沙發是南洋的洪老伯訂做送來的。莫非洪老伯就是「天工之後」?
對了,那個黃布包裹呢?該是洪老伯送給浩家的禮物吧。
也許,里面的東西——才是真正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