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小白馬也就知道這些了。報告完畢。」看來我不打剎車,是不行的了。
「呵呵。又露出本相來了。」浩小姐按了下長條桌里側的招呼鈴,「可不要把俺的小白馬餓壞咯。該上菜了。對了,早上在瀝湫公園干嘛的?真的一個人?」懶
「噢,嗯,先在第一人民醫院的。」我想說出和凡哥一起的,忽覺不妥,就忽略了他。
「第一人民醫院?」
「嗯,米雪老師病了。去探望她的。」
「米雪病了?啥病?嚴重嗎?」
「具體病情,不太清楚。醫院還沒診斷。」
「住院多久了?還沒診斷?」
「已經八天了。」
「八天還沒診斷?什麼怪病呀?」一位身著紅裝、挺帥氣的服務生,端著托盤進來了,浩小姐芊芊玉手,指了指桌前端,招呼道,「就先放這兒吧。小白馬,西餐還習慣嗎?」
「還行。主人請客,真是不過意呢。不甚榮幸之至。哪有不習慣的呢。」已經欠浩小姐太多的人情了,早上心慌出門,也沒多帶幾個錢兒,唉,想搶付飯錢都不可能了。
「看你人挺老實的,啥時也學會油嘴啦?」浩小姐拉直潔白的餐巾,抖了兩下,二分之一對折好,折口朝外,輕輕的平攤在她的大腿上,幽幽道,「真是跟好人學好人喲。」
「嘿嘿。」我知道她有所指,又不便明說,顧左右而言她,「米雪老師好像感染了一種叫做蟲
‘阿尼巴原蟲’的病毒。據說,這個可怕的病毒是個恐怖的食腦病毒,專門吞噬人的腦細胞,一旦感染上,一般兩周內就會死去。不知是真是假。米國有過這樣的病例。」
「這麼說,米雪相當危險了。」浩小姐花容失色,面露驚駭的神情。
「到底是不是?醫院還沒確診呢。」我學著浩小姐的樣兒,把面前的餐巾對折好,攤在大腿上。
「要真的是,怎麼辦呀?」浩小姐擔心道。
「我想,不會的。米雪老師不會感染上這種病毒。」我學著那杜校長的樣兒,畫著葫蘆,「那恐怖的病毒遠在米國,不會橫飛太平洋來到咱這兒。再說呢,資料顯示,感染上這種病毒的多數是男孩。女孩子極少。這種病毒往往潛伏在溫水流域,經常游泳的人容易受到襲擊。米雪老師僅在去年夏天參加了單位組織的一次游泳。如果感染上,早就發了。不會拖到現在。」
「嗯。小白馬分析的蠻有道理的。」浩小姐依次順好面前大小不一的高腳杯和各種刀叉,「但願如此。這樣吧,吃好飯,咱們再去看看她,怎麼樣?」
「不行呢,醫院已經隔離了。」我想起小英護士的話,「世衛組織已經來人了。作為特病特控,特殊護理,特殊救治。在沒有確診之前,任何人都不許探房。」
「哦。」浩小姐指了指服務生手中的酒瓶,「小白馬,你是要白酒,紅酒,還是XO?」
「來一點紅葡萄酒吧。」我看到服務生手中拿的正是瑪爾貝克紅葡萄酒,她可能知道我不會喝酒,也許凡哥說給她听的吧。
服務生擰開了酒瓶蓋,把瓶蓋遞給浩小姐,浩小姐微微點了一下頭,玉手指向我這邊。
服務生走過來,先幫我倒了大半杯,走過去,給浩小姐也倒了大半杯,然後悄悄退出去了。
「來。這杯先敬給米雪。」浩小姐右手舉著高腳杯,順時針輕輕搖晃了兩下,然後左手托著杯底,「祈禱她,祝福她,擺月兌病魔,早日康復。」
「對對,祝福米雪老師。」我用左手舉著高腳杯,可一想,錯了,忙換成了右手舉著,左手托著杯底,對著浩小姐致意,「我先飲了。」說完,「咕嚕」一聲,一飲而盡。
浩小姐微微一笑,高腳酒杯慢慢移向香唇,香唇半張,紅酒倒入口中,抿嘴,呈自我陶醉狀,頭微晃了兩下,白皙的面頰漸漸的紅了。呵呵,浩小姐跟我一樣,不勝酒力呀。
「平時不常吃西餐嗎?」浩小姐緩緩放下酒杯。
「嗯。」就是偶爾吃吃西餐,幾個學友鬧著玩兒的,也不喝洋酒的呀。
「噢,這就對了。吃吧,吃吧。吃牛肉。」浩小姐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切起了面前盤子里的一塊大牛肉,「這瑪爾貝克呢,原產地在法國。果香濃郁,酒體均衡,具有黑醋栗、桑葚、李子的芳香,偶爾還表現出桃子的風味兒。口感比解百納類的葡萄酒,要柔軟些。此外呀,瑪爾貝克還可用于勾兌葡萄酒,使葡萄酒具有早飲性。所釀出的葡萄酒,柔和、特征飽滿、色澤美麗,而且含有相當數量的單寧,適合勾兌解百納葡萄酒。像小白馬你這麼‘咕嚕’一聲入肚,什麼味兒也沒了。要細細含,慢慢品,方知其味,方解其妙。所以說阿,西餐飲酒呀,充其量,就一個‘品’字。」
我好不容易切了塊小牛肉,放進嘴里,哦,丹尼斯的西餐大廚手藝不錯,肉質還蠻女敕的。
「牛肉還行吧?」
我點點頭。反正與豬肉不同。
「不是老豬的肉。是那牛魔王的肉呢。咱們再怎麼的,也不能同門相殘那。小白馬,你說,對嗎?」浩小姐來了句游牧。
「唉——」我故意嘆了口氣,「那牛魔王雖壞,但馬牛相通。俺這心里頭,也不是個滋味呀。」
「呵呵,小白馬仁慈著呢。」浩小姐右手拿著面包,左手細細瓣了一小塊,右手中的面包又放回盤中,左手中的一小塊移到右手,蘸著色拉,輕咬了一小口,幽幽道,「真是一塊玉。一塊未經雕琢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