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鼎力相助
田家下趕緊忙活開來,尤其是準備醇酒的奴僕們,忙的不可開交,一邊忙活著搬運佳釀,一邊議論道︰「咱們家主能飲酒三斗也就罷了,那個白臉的郭嘉,那個黃臉的典韋,更能喝,簡直是酒桶!」
「他們那酒量跟咱們家主的主公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那呂布將軍不愧能做他們的主公,光憑那酒量就能壓過他們了,咱們這酒在呂布將軍面前就不是酒!」
「是什麼?」
「是水!」
呂布不論前身還是後世,都是一個大酒鬼.在和諧年間,一個窮大學生,沒有太多錢常下館子,便買點花生米,呼朋引伴,吆五喝六,談天說地,就那樣就能干掉好幾瓶瓶紅星二窩頭,以前為生計所迫嘗試著去做鴨為那些官太太服務的時候,還曾喝過伏特加之類的巨高度白酒,算是久經酒精考驗過的大學生。
這一番,雖然身體沒過來,但對高度酒都渾然不懼的意識過來了,再加呂布強悍無匹的身體,東漢末年這種酒精度數低到連啤酒都不如的所謂醇酒,呂布又有何懼。
人逢喜事精神爽,得到摯愛甄姜,又得到冀州兩位賢才相助,呂布欣喜之下便比平時多喝了許多樽。
而郭嘉被主公放開禁令,便和同樣放開禁令的典韋一道,大喝特喝,看那鯨吞模樣,似是要把這一生欠下來的酒全都喝完。
郭嘉滿臉通紅,搖搖晃晃地舉著酒樽,大著舌頭,對田豐和沮授說道︰「兩位老,主公初到冀州,人生地不熟,還多需你們二位幫助。」
「奉孝,看你咋說的,主公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主公,我們既然答應投效主公,必當盡心竭力,輔助主公成就大業。」田豐和沮授亦是舉起酒樽,搖頭晃腦道。
「說要幫助主公成就大業,那你們除了貢獻聰明才智之外,你們的家族難道不要貢獻一點兒什麼嗎?」郭嘉雖然看似一副搖搖欲墜的酒醉模樣,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地清楚,讓一旁的呂布分外佩服。
「我們的家族能貢獻什麼呢?!」田豐和沮授一開始並沒有下定決心把整個家族都綁在呂布的戰車。
「貢獻什麼?!田地、錢糧、兵馬、人才!」你們不想把整個家族都綁在主公的戰車,我就逼著你們表態,郭嘉猛地干掉一樽酒,哈哈笑道︰「既然已經選定了呂布將軍做主公,就要拋家舍業,鼎力相助,不要瞻前顧後,左右搖擺!」
「該如何貢獻?!奉孝請講。」田豐和沮授本來喝得暈暈乎乎的,卻被郭嘉的話給激得酒醒了一半。
「田地、錢糧、兵馬、人才全歸……」郭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呂布用手堵住。
「奉孝喝多了,竟說些胡話。」呂布忙抱歉道。
「主公,您是怎麼考慮的呢?要我們二人的家族如何相助,請主公示下!」田豐和沮授不能再裝著糊涂。
「元皓,公與,你們二位想必都知道我麾下有一得力助手,韓浩韓元嗣,此人現擔任典農中郎將,率二十萬屯田大軍在冀州開始屯田,想必二位也曾讀過名將趙充國的傳記,對于屯田之利應有認知?!」
見田豐二人點點頭,呂布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在田家、沮家以及依附于田家、沮家的中小世家、寒庶地主名下,尚有大量拋荒的良田,因為兵荒馬亂,許多佃農逃走,致使田地荒蕪,白白浪費掉了。
對于田地這一塊,我既不要你們所有的田地,亦不要那些已經有人耕作的良田,我只要那些拋荒的田地以及被你們家族控制的山地、湖泊、河流、沼澤,而且我也不會白白地要你們家族這些土地,我會按照現在的地價向你們購買,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田豐和沮授稍作商議,便笑著回道︰「那些山地、湖泊、河流、沼澤本就是國家所有,主公把它收歸國有,我們並無二話。至于那些荒地,本就乏人耕作,沒有收成,主公就把它們收歸國家,亦不用向我們購買,算是我們為主公大業做的一些微薄貢獻。」
「至于金銀銅錢這方面,相信你們應該听說過我倡議建立的奉獻錢莊,我建議你們前去入股,收益應該會比你們現在放債來得要多些,因為奉獻錢莊將是國立錢莊,而我是不會強取你們一文錢的,你們可以派出你們管錢銀賬目的管家去跟我岳父嚴牧先生洽談,他是奉獻錢莊的總負責人。若是你們覺得滿意,就入股,若是覺得不行,亦可以不去入股,不過,甄家已經把半個家產都放進去入股了。」呂布之所以對這個奉獻錢莊信心很大,竟然認為這個可以容納天下所有歸順自己的世家的錢財,就是看到了後世和諧年間幾乎所有人都在為銀行打工的現狀,掌握了銀行錢莊,就掌握了國家金融命脈。
「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須要跟家中各位長老商議,等我們弄明白搞清楚以後,自會給主公一個明確的答復,非是我們不信任主公,實在是祖宗數代留下的資產不能敗在我們手里。」田豐和沮授兩人雖是家主,卻都沒有參與到家族生意里去,關于錢財這一塊他們亦不能自專。
「我明白你們的處境,這一塊確實是需要好好核查一下,這一塊先放著,咱們再談談糧食的問題,」呂布在這里探討這些東西,絕對不是浪費時間,他不僅想要這兩位的忠心,更想要他們背後整個家族以及依附在他們家族的中小世家和寒庶的支持,所以他要頗多費些口舌︰「糧食有多麼重要,已經無需多言。
我現在麾下有八萬戰兵八萬輔兵和一萬一千多匹戰馬,另外還有二十萬屯田兵,以及源源不斷涌入冀州的流民,要養活他們,要大興屯田,我需要很多糧食,雖然我岳父嚴牧先生在其他州郡買了大量糧食,但依然不敷使用。
若是你們家族以及你們的附屬家族那里有多余的存糧,可以先賣給我中央軍,我完全按照此時的市價收購,絕不壓低價格,請你們放心。」
呂布日前收到嚴牧發來的信函,言說購買糧食難,運輸糧食更難,青州、兗州黃巾猖獗,其他地方亦是盜賊四起,運輸的糧食多半被劫走,押運糧食的嚴家家丁死傷慘重,宋憲派小股人馬前去接應,也被黃巾賊殺敗。
為今之計便是盡量在冀州本地購買,其他州郡的糧食收購頂多能再運回來一百萬石。
甄家已經答應按照比市價低兩成的價格賣出糧食給中央軍,若是田家、沮家也願意,再加董昭的董家也參與,便能在冀州本地湊齊一百萬石,足夠一年使用了。
「請主公放心,除了留足家中一年存糧,其他糧食我們一律借給中央軍,只需要中央軍來年如數奉還即可,主公不必用錢來買,畢竟主公還要購買戰馬、打造兵器、修繕城池,那都是很費錢的。」田豐和沮授稍作商議,便做了一個大方的決定。
實際他們也沒損失什麼,只要冀州局勢穩定,屯田必定豐收,到時候絕對能把借出的糧食還給他們。
「很好,一年以後,屯田大獲其利,糧食豐收,糧價必然下跌,我做主公的也不能讓你們吃虧,這樣,到時候還給你們糧食時多給你們一成。若是你們親近的世家大族或寒庶家族願意出貸糧食,一律照此辦理,其實這糧食囤積超過兩年,便會發霉變質,如此還不如借給我們,到時候我們還新糧給你們。」呂布知道做主公的若是一味地利用自己的權位去剝削壓榨下屬,雖然暫時下屬沒有怨言,但久而久之,心中必然有怨氣,對共同的大業有害無益,所以他為了長久地拉攏田豐和沮授,並不貪圖那微薄之利。
「謝主公慷慨厚恩。」即便呂布強征軍糧,田豐和沮授也只能服從,但是這樣一來便沒法向家族人交代,呂布卻看出兩人甚是顧忌家族利益,便把借貸條件放得很優惠,兩人也可以向家族交代了。
「至于兵馬,我只要你們現在私兵的五分之一,必須是精銳,而且這些私兵全部撥在你們麾下,保護你們,我不過問。」呂布知道搶奪私兵為自己所用,會讓自己這個主公在其他世家大族眼里變得不受歡迎。
「我們一人可以從家族內部和其他依附于我們家族的中小家族那里征得一萬人馬,選出五分之一的精銳,分別有二千人馬,我們只需要一千人來保護我們即可,我們各自撥出一千人馬歸主公調用。」其實田豐和沮授還存了一個心思,擺明跟著主公必有大功建樹,調給主公使用的人馬里安插了大批家族子弟,這些子弟也會跟隨主公水漲船高,到時候兩個家族不論從軍隊還是朝堂都甚有勢力。
「甚好,不過我軍中甚重本領和戰功,出身背景還在其次,若是你們的子弟本領不濟,驟然放在高位,只怕害人害己,這一點兒你們二位須要明白。」呂布看出他們的深意,但丑話必須要說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