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路上並沒有多少的行人,劉風背著包袱,手里牽著很是憔悴的小月兒。也許是劉風的安慰,也或許是看著外面的景色,小月兒的心情慢慢的趨于平靜,但是話語還是不多,這讓劉風很是心疼。
半晌,劉風見小月兒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想到她身體還處在虛弱中,趕緊扶著小月兒坐到一邊休息,拿出包裹中的水遞了過去。
劉風一邊給小月兒擦了擦汗水,一邊繼續安慰道,「月兒,現在就剩下我們相依為命了,昨晚我們說的約定你忘記了麼?不要在悲傷了好麼?我們要好好的活著,這樣才對得起叔父和吳媽在天之靈,不然他們在天上也會哭泣的。」
一邊的小月兒听到這以後,接過水的手一震,水從袋中灑了出來,神情有些難以琢磨。劉風連忙擦掉那灑落在小月兒身上的水,「月兒,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過了許久,只見小月兒露出了一個讓劉風感覺久違的笑臉,「哥,我沒事,你說的對,我們要好好的活著,這樣才對的起叔父和娘親」。
喝了幾口水,將水袋遞回給劉風,小月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身上拿出了昨夜吳媽給的發簪,對著劉風輕輕一笑,便開始將那秀美的長發盤扎起來。
一邊的劉風放下心來,小月兒終于走過這一坎,以後無論怎麼樣自己也要讓她永遠開心,劉風神情堅定的想著。
一會功夫,小月兒便將那頭發扎好,少了點清純卻多了一份端莊與大方。看著一邊有些驚呆的劉風,小月兒臉頓時浮現出一片羞紅,這讓劉風不禁笑了出來,卻又讓小月兒更加的臉紅。
就在兩人休息的差不多,劉風听到身後突然傳來有些熟悉的呼喚聲,回頭一看,劉風笑了。和上次一樣的情形,一樣的人,騎著一樣的白馬,但劉風知道他不是白馬王子,只是一個不羈浪子,是自己今生的好兄弟。
迎上前去,張邈也勒馬躍身而下,將馬繩甩給劉風,並在他胸口來了一拳,「好你個玉倌,竟然背著我偷偷帶著月兒妹妹開溜,你說是要到哪逍遙去」。
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月兒,柔聲問道,「月兒妹妹,身體好些了沒有?」後者低頭,「好了許多,多謝齊修關心」,這對張邈的稱呼是他自已一在要求的,因為他覺得小月兒一直叫他張公子總是感覺別扭非常。
一陣嬉笑以後,張邈才將自己今早所為慢慢的說了出來。張邈因為昨天先前已經休息過,所以醒來的較早,而劉風是過度心神勞累自然睡的比較熟。
夜色還未完全消退,風中還有些微微涼意,閑來無事,張邈便起來在鎮子上閑走了一番。突然發現自己的白馬的蹤跡,原來昨夜的大火讓那匹馬受驚掙月兌韁繩跑走了,而之前因為無暇顧及張邈一時沒考慮到。
現在想起來自然要將其找回來,畢竟這可是上好的千里駒。循著馬蹄印,張邈終于在鎮子的外的小溪邊找到了這匹正在喝水吃草的愛駒。
當他回到院子的時候,恰巧劉風他們已經離去了,本想立馬去追趕,可是看到衰敗的書房,張邈不知何來的沖動走了進去。
在清理書房的雜亂之物後,張邈終于知道自己激動的原因,因為還有些書籍殘存了下來。講到這,張邈得意的將懷中幾本書拿了出來,炫耀似的在劉風面前擺了擺。
後者卻不說話的笑著,就連小月兒也在一邊吃吃的笑著。這讓張邈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他半愣的樣子,小月兒終于忍不住的道出看緣由。
這些書籍劉風早已經熟爛于心,有些還趁叔父不在的時候用來消遣,而恰巧不巧的是,張邈現在當做寶貝似的書正是以前劉風用來消遣編排故事取樂的當中幾本。
知道原因後張邈臉頓時變得很是夸張,自己珍貴的寶貝竟是他人玩耍之物,真有點愚弄人。不過片刻之後,張邈將書塞進懷里,寶貝似的模了模,然後一臉壞笑的看著劉風,討歡似的叫道,「玉倌」,聲音甜美之極,柔弱婉約。
頓時讓劉風後退一步,趕緊的捂好胸口,一臉正經的說,「齊修,我可不是隨便的人,雖然我知道你對我愛慕,心中暗生情愫。但你要知道我是沒有那種嗜好。」
看著張邈的俊臉上頓時色彩不停的轉換,以及劉風那楚楚可憐樣,一邊的小月兒在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臉如花。
而片刻之後張邈和劉風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笑罷之後,張邈卻一把拉住劉風,得意的的神情猶如奸商一般,這讓劉風心中突然一寒,「玉倌,書房的書你是不是都記得很熟?」
劉風木然的點了點頭,「那就是讓你默寫出來也沒問題咯?」劉風不自主的再次點了點頭。
這下張邈的笑容更甜了,「那玉倌以後你就榮升為本少爺的親筆書童了,以後你就把那些世上孤本的書籍默錄下來,做好了本少爺會好好的賞賜你的哦。哈哈,看來我真聰明。」然後張邈一擺薄扇,大步的向前走去,留下一臉發愣的劉風和仍在捂嘴笑著的小月兒。
玉邴城是三人的第一站,因為劉寅留給劉風書中記錄著這里有兵家的一個聯絡點。當三人再次站在玉邴城外,想著那前兩天的經歷,不禁都唏噓不已。
進入城的時候,張邈顯得很是緊張,一種很是強烈的思念涌上心來。不知道為何心中特別的想見到紆嬡郡主,看著張邈的扭捏樣子,劉風自然不會錯過機會狠狠的戲耍了他一番。
待到酒樓安頓下來後,張邈交待掌櫃好好招呼劉風他們,便再也坐不住的前去王府尋求見紆媛郡主的機會去了。劉風進入房間放下包裹,讓樓下的伙計送來一份簡單的飯菜到小月兒房間,自己稍作梳洗以後便到隔壁去找小月兒,打算一起吃點東西再陪她聊聊天。
敲門進去後,發現小月兒已經坐在桌前,長發散開在身後,靜靜的坐在那里。看到劉風進來,剛要起身給他倒杯茶水,卻被劉風擺手阻止了,坐到小月兒身旁,看著她手里拿的發簪,輕聲問道,「月兒,你又想吳媽了麼?」
撫模這發簪,感受它上面溫暖的氣息,「哥,這是娘親留給月兒唯一的東西,以後月兒會一直把它戴在頭上,有它在月兒就會覺到娘親一直陪著自己。」
停了片刻,「也許月兒失散的家兄仍留在人間,看到這根發簪兄妹將來也能團聚,這樣也會讓娘親如願。」
劉風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輕輕的扶著小月兒的長發安慰道,「會的,吳媽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月兒兄妹團聚的,到時候可別把我這個哥哥給丟棄在風中凌亂哦。」
小月兒忸怩的跺了跺腳,「哥,又取笑我了,你們兄妹這麼多年,你也一直對我疼愛有加,月兒怎能做出那種事。」看著小月兒露出的小女兒之態,劉風不禁笑了起來。不一會飯菜送上來,劉風和小月兒簡單吃了些。
當兩人吃完歇息片刻之後,發現張邈一臉失落的走了回來,那模樣像被人打劫後似的落魄樣,不過是不劫財的那種,至于是什麼,大家自己想象,此處省略一萬字。
待調侃張邈一番之後,劉風才知道原來張邈屁顛屁顛的跑到王府後,花了一些銀子買通一門房後才知道紆嬡郡主已經和紆香公主去了東禹的帝都,有石頭城之稱的瀾陵城。
此城依據瀾江天險所建,易守難攻,是當今最牢固的帝都。張邈沒好氣的看著一邊的劉風,喝了一杯茶水,嘆了一口氣道,「玉倌你說怎麼這麼命苦呢?」
劉風端起茶水,泯了一口,「齊修這好辦,你那千里駒不是在酒樓後院嘛。憑它的腳力,瀾陵城明天一晚便可到達。或者走水路,如果一路暢通,據說幾個時辰便可見到你那朝思暮想的紆嬡郡主。」
張邈自討沒趣的笑了笑,「當我沒說」,用茶蓋輕輕的敲打杯身,「那玉倌現在我們有何打算?」
放下茶杯,劉風一臉認真,「齊修,月兒,我想去兵閣去看看。」
「兵閣?玉倌說的是不是那個玉邴城中最大的那個武器行?」
「恩,就是那個地方,根據叔父留給我的書上所說那里是兵家的一個重要聯絡點。」
張邈有些驚訝,「那是兵家聯絡點麼?這些年東禹將才凋零,想不到兵家就隱居在東禹境內,居然不為人知。」
劉風見怪不怪的笑著,「叔父曾說過,兵家內部出現了分裂,總部搬移到了東禹,所以我想去兵閣先打探打探,說不定能有所收獲。」張邈聞言則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玉倌所說有理,總不能在這耗著,去瞧一瞧總的有所收獲。」
半個時辰後,玉邴城內最大的武器行‘兵閣’外,劉風看著那飄逸卻透露出骨勁的兩個字,暗嘆道果然是兵家之地,雖然現在隱于幕後但是仍然有著自己的風骨。
緊緊的握住手中劉寅給的麒麟兵家佩,看了看身邊的張邈和小月兒,劉風臉上浮出笑意,大步從容的向兵閣之中走去,小月兒則緊隨其後移步緊跟上去。張邈則是搖了搖薄扇,自覺很瀟灑的一甩頭發,大笑一聲,也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