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營帳中,穆勒冷冷的看著不遠處跪坐的風語者,安靜的氣氛讓搖曳的燭火都有些受不了似地,發出滋滋的微弱炸裂聲響。
「先生,如今本王已經揮軍南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安排我同瀾親王一會?還有你們道家的人什麼時候能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穆勒終于打破了這份沉寂。
「大王,在下已經命人傳書出去了,敝派人手稍有幾日便能趕到。至于瀾親王,畢竟他貴為一國親王,在民間聲譽頗佳,前來與大王一會定要花些時日準備,還請大王見諒一番。」風語者一臉與這氛圍格格不入的從容表情。
「最好是這樣,若是發現你戲耍本王」穆勒盯著風語者,「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說完穆勒便要起身出去,掀起帳門,停住了腳步,「別以為你們道家打的什麼算盤本王不知道,既然是相互利用就拿出誠意來,不然我大軍隨時可以撤離回到草原之上。本王承認你之前說的的確很有誘惑力,但是和我草原的子民比起來還是不能等同的,既然我做為他們的王,就得為我的臣民負責!」
不遠處劉風率領著張邈,羽家兄弟以及堅決要求參加的吳遙帶著他的幾個護衛正借著夜色慢慢的靠近匈奴人駐扎的大營。接近營門之時,劉風對著吳遙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帶著他的護衛往一邊潛伏而行,劉風則帶著剩下的張邈和羽家兄弟往另一邊悄悄的前行。
十多萬人駐扎的營地真的很大,巡哨布設也比上次木札特強了許多,劉風四人只能一邊躲避巡哨隊伍,一邊憑感覺模索著往營地的中央行去。
順手解決了一個人數不多的匈奴人巡邏小隊,劉風等人換上了他們的衣服。靠著這匈奴著裝確實給劉風他們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四人在這營地中假裝巡邏一般游走著,不知不覺發現前方有幾頂較大的帳篷。看來便是那里了,劉風朝其他人點頭示意一下,便帶著他們悄悄的接近那幾頂帳篷。
中間的一頂帳篷里,土默特,察哈爾,喀啦沁,匈奴貞,巴爾虎與喀而喀的六個部落首領正在商議著如今的情形。「姆哈兒大兄,大王本來打定主意要拿下那鹿鳴城直取大禹朝月復地,現在卻為何不一鼓作氣反而下令撤兵?」坐在一邊的聿木有些不解的問道,其他幾個首領也是有所疑惑。
畢竟發兵之時大家都是熱情高漲,現在卻在這小城前吃癟,還是穩操勝券的吃癟,心中自然有所想法。但是他們又不敢前去責問穆勒,便跑到這喀而喀首領姆哈兒帳中,希望能在這相商一番。
首位上的姆哈兒心中很是郁悶,自己這個兄弟平時一向小心謹慎今晚怎麼干出這麼糊涂的事情。在這個12個部落追隨穆勒南下的敏感時期,任何一個私自會晤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心中嘆了一口氣,姆哈兒也不能發作什麼,聿木與自己是姨兄弟,兩族一向是同氣連枝。
「各位稍安勿躁,我想單于定有他的想法,單于用兵作戰猶如天馬行空一般,一向出人意料,各位稍等些時日不就能知曉了麼?」姆哈兒看著下面都盯著自己看的眼楮,只得開口應付著。
「姆哈兒,大家這次來就是為了各部的前途相商,我們是坦誠相待,你又何必打哈哈!」察哈爾的首領沒好氣的說了一句,畢竟都混到部落首領的人都是猴精一般的人物,姆哈兒語中的敷衍在座的人都听得出來。
「是啊,大兄你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也好讓大家好做一些準備,我們帶著的兒郎出來可不是為了白白犧牲的。」聿木見其他四人臉上呈現出怒意,在一邊勸和著。
「聿木,不許亂說!」姆哈兒突然低喝道,這里是穆勒的營地,要是傳了出去那可如何是好。不過當看到其他人一臉的不以為然,姆哈兒知道和他們說這些是沒用了,這些年的迅速發展帶來了他們的野心卻忘記了之前那番痛,算了自己還是快點將他們打發走,不然引來穆勒的猜忌就不妙了。
「既然各位如此相信,那姆哈兒便如實說出自己所思,大王之所以下令停止攻城無非有兩個原因。一是我族兒郎雖然馬上馬下都是勇士,可是在攻城拔寨這方面還有些欠缺。我想大王是想讓城中之人不戰而屈,這樣也能減少我族的損失。」
姆哈兒抬頭看了一下帳門的方向,確定沒人後繼續著,「另外一點我想是那大王與大禹朝乃至其它勢力達成了協議,如今我族已經揮軍南下,而對方並沒有履行承認。所以大王打算放慢腳步,這樣就算對方背信棄義我們也能全身而退,也不必激起整個中原人士的共同憤怒,」
說到這姆哈兒嘆了一口氣,「自古以來最不可以抗衡的便是百姓的怒火,即便我戰無不勝的匈奴勇士也不行,大王這是在為我們整個匈奴族的未來考慮。」
原來是這樣,穆勒和瀾親王還沒會面,帳外的劉風突然間明白了穆勒退兵的原因,投鼠忌器,看來這位匈奴的王者心中也有太多的顧慮,這次前來還真是有所收獲。
「什麼人!」煩悶的羅索爾出來散心,突然看到這幾個行動可疑的士兵頓時大叫了起來,一下子將寧靜的夜色打破了。
「撤退」,劉風低吼一聲便率先朝一邊還未集積隊伍的方向沖去,張邈三人緊隨其後。
已經憋屈了一天的羅索爾搶過一邊士兵手中的彎刀,「你們真當我們好欺負的麼!」惡狠狠的說完這一句便朝劉風撲去。
正在奪路而去的劉風此刻自然不會藏拙,使出了全身的功力要從十萬大軍的營地沖出去。看到迎面撲來阻擋自己去路的羅索爾,劉風便要上去取了他性命。龍吟心法全力運轉,就在要一掌擊中他之時,一只白皙的手掌迎了上來。
一聲悶響之後,後者退了一步,劉風也覺得心中一陣發堵。這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高手,循跡看去,卻見是當日玉邴城那個青衣少年,此刻他臉色有點蒼白。看來他也受了傷,劉風無暇顧及他為什麼在這里,一躍向前沖去,身後三人也趁機緊跟而去。
一掌擊飛前面的匈奴人,張邈抹了一下額前的汗水,「玉倌你先走,我和羽木羽飛斷後!
「不行,要走一起走!」劉風大吼道,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丟下張邈等人自己逃出去,這樣就算生存下來,那也必定一輩子活在痛悔當中。
「哈哈哈!」張邈大笑了起來,「我張齊修今生能得玉倌為知己死又何妨!」
用搶過來的彎刀砍翻兩人後,劉風沒好氣的瞪了張邈一眼,「要死你去死,我可沒空陪你,小爺還沒活夠呢!」
「少主看左邊著火了,必定是那吳遙少將軍在接應我們了!」羽木突然指著不遠處的燃起的火光叫道。
听到這,劉風精神一震,這個時候匈奴大營越混亂自己逃離這就越有利,「跟緊我,向西沖!」
一路拼殺,四人終于漸漸的靠近的火光燃起的地方,剛到那便見吳遙一臉關心的迎了上來,「玉倌,快,快走!」
劉風等人毫不遲疑的跟著他往鹿鳴城跑去,身後的大批匈奴人追來,有的甚至騎上了馬。劉風可以感覺到那擦著自己臉頰飛過的箭所帶起的罡風,身上已經有幾處在流血。
可是這個時候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了,前面就是鹿鳴城,還有幾百丈便可安全了,劉風等人咬著呀繼續拼命的向前跑著。
「圍住他們!」後面傳來一聲怒吼,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吳遙的幾個侍衛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大吼著,「少將軍快走,屬下等去斷後!」五人義無反顧的轉身沖向身後數不盡的匈奴隊伍,躲過那弓箭的射擊,狠狠的砍在前面幾匹馬的馬腿之上,戰馬倒地後面的隊伍因此停滯了下來。
「少將軍快走!」雖然身中數刀,依舊死死的擋住那匈奴兵前行,五個侍衛對著停住腳步的吳遙再次喊了出來。
一邊的劉風見吳遙神色有些異樣,剛想強行架著他離去,卻見他咬著牙發瘋似的往前跑去。他的心在滴血,這五人是他多年的侍衛,其中較小的李天昨天還和他說等打退匈奴便和那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成婚,可如今……
吳遙感覺自己的視線模糊了,但他卻顧不上這些,只能拼命的往前跑,身後發生的他不願也不敢再去看。劉風四人趕緊跟著上去,畢竟五個人只能阻止這匈奴追兵片刻,必須要趁這一絲空隙月兌險,不然這五個壯士就白白犧牲了。
終于到了城下,借著之前下來的梯子躍上城牆,劉青等人立馬迎了上來,前面的動靜那麼大早就引起了留在鹿鳴的劉青他們的注意。見到劉風他們無事,劉青便讓他們去包扎傷口,而自己帶著其他人便留守城頭,以防對面匈奴人激怒的攻佔城頭。
匈奴大營中,穆勒踢翻身前的小桌子,「哼!十萬勇士的大營居然讓這麼幾個人自由的來去,我帝國顏面何在!」
胸脯劇烈的聳動顯示出他心中的怒火。六個部落首領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一邊,姆哈兒心中更是悔恨的要死,要是自己被穆勒所猜忌那便真是厄難降臨。帳中靜的可怕,盛怒之下的穆勒沒有人敢挑釁的。不多時丘吉和羅索爾進入帳中。
「父王,營地已經清點清楚,這次夜襲我勇士損了一百五十六人,除了一些帳篷燒毀之外並沒有其他損失。」兩人將剛才統計的各部狀況稟告給穆勒。
見穆勒還在怒火中,羅索爾猶豫了片刻,「父王,不如讓孩兒現在帶兵前去攻克這小城以解父王心頭之恨!」
「兒臣也請兵出戰!」這些天因為達倫被俘而十分低調的丘吉也立馬請命到。
「好!既然這樣,羅索爾與丘吉各率兩千勇士從前後夾擊鹿鳴城」,盯著姆哈兒,穆勒繼續道,「喀而喀與察哈爾兩部在正面吸引城上火力,其他各部整裝待命!」
听到這命令姆哈兒心中一陣酸苦,看來還是被穆勒發現了,只得硬著頭皮領命與其他人一起告退,準備下面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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