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切如同平常一般,告別了興城太守魏德,劉風一行朝著目的地長安出發。因為事先已經按八字算好的進城時間為申時兩刻,也就是四點到達,所以到百里之遙的長安並不需要太趕。
因為昨日劉風的交代,孫紆嬡的表現與平常一樣,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張邈與孫沫飛眼中時不時的會閃出一絲的焦躁,幸好沒人注意到他們,否則被有心任看到難免會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下午時分,短暫休息之後,楊念笑著說道,「小將軍,前方不遠便是長安了,這里甚是繁華,與貴朝瀾陵城各有千秋,小將軍不妨游玩一番。」
「多謝楊老,小子生性喜愛熱鬧,听您老這麼一說還真想見識見識,只是怕到時候叨嘮到楊老了。」
「無妨,哈哈,老頭子最怕的就是沒人陪著」,楊念騎上馬,一邊往前走一邊樂呵呵的說著。
由于刻意控制著速度,到達長安城外的時候剛好申時一刻,如同別的城池一般,來看熱鬧的群眾被軍隊隔離開了。城門口站著西漢的百官,為首的是以為身著麒麟服的白發老者。
見劉風等人到來,那老者率著眾官上前,「楊大哥,這次辛苦你了。」
「張老弟,你嚴重了,這是老夫份內之事」,指著一邊的劉風,「這位是此次大禹朝的護婚使,劉風將軍。」
「哦?」張玉大量了一番劉風,「這位就是鹿鳴城的那位少年英雄?果真是一表人材,善,善!」
而听聞此言的劉風自然一陣謙虛。寒暄之後,張玉對著楊念道,「楊大哥,劉小將軍,這時辰快到了,不如讓公主鸞駕進城吧,我朝聖上特意安排了城中一間雅致別院,好讓公主在大婚前暫時居住,至于小將軍及麾下隨從也都在城中安排好了住所。」
路上劉風便在思索這個問題,到了長安要不要將一千隊伍帶入城中,思來想去,劉風隊伍還是留在城里。進了城雖然會被劉季的人看守起來,但是至少可以放松他的警惕,這樣做起事情也許會方便許多。
「多謝張大人的美意,那在下與眾位弟兄就要打擾貴國了。」劉風是武將,所以抱拳笑著應道。
「好說,小將軍正是客氣」張玉笑著捋了捋白色胡須,「城東的營地早已經收拾好了,小將軍即可便能讓麾下兒郎入駐。」看了看天色,張玉再次說道,「小將軍,時辰不早了,可別耽誤了吉時。「
待劉風點頭之後,等候的太常府官員走上前來,郭淮則是在剛才已經回到那太長官員隊伍中,開始了這主持儀式。
一番儀式之後,隊伍終于緩緩的進了長安城,這是劉風第一次來長安城,當然出生的時候不算。依舊是士兵將街道兩邊看熱鬧的百姓隔開,看著城中建造,一路上以來的認識更加的深刻,這不得不讓劉風感嘆一句,這劉季是有幾分能耐,西漢的確比大禹強了不少!
半個時辰以後,在前面張玉的帶領下,來到一處看上去剛新建好的府邸。張玉解釋道,大漢朝出了太子以外,其他皇室子孫成年之後便得在皇城外開宅立院。
而這座宅子剛建好,本是打算給長公主茜怡公主日後大婚用的,因為茜怡公主還未行笄禮,便先讓出來給孫紆嬡暫住幾天。
一切有西漢的人張羅著,劉風便在這大宅中閑逛起來,亭台樓閣設計的很雅致,這讓他不禁暗嘆,這茜怡公主應該是一個蕙質蘭心的之人。
待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張玉帶著郭淮等人找到在依著假山旁涼亭中靜坐的劉風,「小將軍,公主這邊已經好了,小將軍一路勞累,老夫這便讓人送小將軍去營中休息。」
「得,這是在趕自己走了」,早料到情形的劉風在心中暗誹了幾句,笑著應道,「有勞大人了,不過在下想留一些人手照顧公主。初到陌生的地方,想必公主有些事不好意思開口,還是用慣的人好使。」
「這……」張玉有些猶豫,劉風所提無可厚非,並無不和禮制之處,想到這已經靠近皇城重兵把守,應該不會出差池,「就依小將軍」。
「多謝大人」,稍後留下一個小分隊的毒蠍,五十人的瀾江鐵騎以及那些隨行的太監宮女交由孫寒指揮,剩下的人包括抬嫁妝的力士一律跟著劉風往城東的營地行去。
接受完一路百姓略帶異的眼光,劉風等人終于來到了城東的營地,遠遠的看著營地大門,門口有著士兵把守。帶路的小太監對著劉風笑著道了一句,「小將軍稍等,讓奴婢上前通報一聲。」
不多時便听前方傳來怒喝聲,「這里是龍騎衛的大營,是閑雜人等能進來的麼!什麼?是大禹朝的貴客!那便讓他們照規矩來,打得過我們就由正門進,打不贏,喏,那有個狗洞鑽進來也行!」
緊接著便見那小太監滿是羞愧的走了過來,如此情形,本是一肚子氣的孫沫飛和張邈再也忍不住了,跳下馬便要向前理論去。
正走來的小太監趕忙的攔住他們,「將軍息怒,息怒,他們可是龍騎衛,還是不要生事端,再容奴婢前去說說好話,興許可以通融。」
「哈哈哈……」一個身著暗紅色虎頭鎧的壯碩青年笑著走了出來,「看到沒,這些就是大禹朝的精銳之師,被我們打怕了,不得不乖乖送來公主的大禹朝的精英啊,哈哈!」
看著眼前一群笑的東倒西歪的西漢兵士,孫沫飛一手推開了小太監,瞪紅了雙眼就要上前去。突然感覺肩膀一沉,轉頭便見一臉陰沉的劉風,孫沫飛牙緊咬這嘴唇,「玉倌,這關系我大禹朝的榮辱,不要阻止我,放心我知道分寸!」
劉風點了點頭,松開了手,有些事是有些人必須要面對的,而且這個囂雜的西漢將軍論實力應該和孫沫飛差不多,因而劉風這才放心他前去,拍了拍一邊張邈,讓他回到隊伍中。
正在大笑的魯海沒想到對方居然有人像自己走來,是要找回這面子麼?那不是自討苦吃麼?魯家幾代均為西漢名將,自己雖然謀略差了一些但是這武技卻在整個長安城都排上號的。
想到這魯海感到很好笑,既然你自己送上們來,就讓你見識見識,也讓整天嘲笑老子沒腦子的陸殷仙,傅添戶知道老子不比他們差!用計激老子來做著下馬威的事情,等老子收拾了這些禹朝的蝦兵蟹將再去找他們理論一番!
「哈哈,怎麼著,就你這小身板想和老子單挑?」魯海看著逼近的孫沫飛,大聲的笑了起來,左右隨從也是肆無忌憚的笑著。
孫沫飛無視眼前人的譏笑,紅著眼握緊了拳頭,只是狠狠的吐三個字,「敢不敢?」
「敢,有何不敢,要是怕你們這禹朝的人,不是讓人笑老子魯海沒本事麼?走,去校場,若是輸了,老子今日下跪賠罪!」魯海轉身往內走,滿是橫氣的說著。
校場,一塊很大的擂台上,此刻已被眾多人圍著,劉風將其他人留在了營外,帶著毒蠍小隊與張邈安靜的站在吵雜的人群中。
魯海有些輕蔑的看著孫沫飛,「既然你未著甲,老子也不佔你便宜!」說罷卸上的虎甲放到一邊,此舉讓圍觀的士兵再次高聲的喊好起來。
魯海模了一把臉上的絡腮胡子,對著孫沫飛招了招手,「小子,來吧,今天就讓你知道我大漢朝的厲害!」
早在等待的孫沫飛聞言,立刻沖了過去,交手之後,魯海才發現原來這個瘦弱的對手竟然有如此的身手,當下便不再輕視,收拾好心態,認真的對待起來。
台上一招一式打的激烈,台下的打醬油湊熱鬧的人也看的很起勁,劉風看了一會卻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這兩人本來就武藝相當,但現在孫沫飛卻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勢,魯海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果然,在交手百招之後,額頭上已是汗水的魯海被孫沫飛一拳打下了擂台,本在台下響著的叫好聲一下子熄滅了,場景變得很詭異。
喘著粗氣的孫沫飛看著台下滿是不服的魯海,稍後眼中厲色掃過全場,「還有誰不服!」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場地中響起。
臉色通紅的魯海爆吼一聲,盯著孫沫飛一躍而上,登上擂台準備再次沖向他時,卻被一只手擋住了去處。
「這位將軍,難道貴國輸不起麼?」簡短的話語讓魯海一下子泄了氣,想著之前的話,臉色變得甚是難看。
「將軍,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希望你記住這次,現在我可以帶著部下去營地按扎了麼?」說完,劉風轉身而去,在一邊孫沫飛肩上輕拍了一下,後者身體則是不露痕跡的一震,眼中露出一絲感激。
不是劉風不讓孫沫飛繼續打下去,軍旅之人向來驕傲自大只服拳頭,所以給他們教訓是應該的。可是孫沫飛因為這些天擔心孫紆嬡之事,身體一直沒處于最佳狀態,再加上剛才的消耗,所以再打下去只會吃虧。
而且最重要的是劉風剛至長安還不想惹的太引人關注,走到還有些發愣的小太監身邊,劉風微笑道,「麻煩公公領路把吧。」
那小太監驚了一下,然後趕忙的點頭稱是,在前面帶起路來,到了分給劉風他們暫時借住的營地,那小太監連忙告辭,頭也不回的溜走了。
劉風笑了笑,沒理會那小太監,這營地看著還不錯,讓孫然去將營外的其他人領了進來,便扶著臉色已經發白的孫沫飛到營中休息。
用從小月兒偷師學來的三流醫術替孫沫飛治療一番,後者臉色好了許多,劉風見他眉間的疲憊,便騙他吃了一顆小月兒配的安睡藥丸。
待孫沫飛睡下之後,劉風讓孫然帶著手下在麼警戒起來,打算與張邈謀劃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而幾里之外,現任西漢大將軍府中,一干武將正在看著首位上滿臉笑容的老人,此人便是執掌西漢兵馬的大將軍陸善堂。雖然生的一副和善相,但是認識的人都知道其馳騁沙場多年,身上血氣全無那是武藝高深的地步。
「大將軍,那張玉本是文臣做了大司徒,掌了兵權甚是驕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如今皇上听信張玉老兒之言,與大禹朝聯姻。這下兩朝和好,我們武將毫無用武之地,還不被他們文臣欺壓死啊,還請大將軍拿主意!」此言一出,立馬得到其他人的符合,一雙雙眼中滿是期待的看著陸善堂。
「眾位稍安勿躁,這次老夫也不得不佩服張玉老兒這一手,可謂是妙不可言」,喝了一口茶水,陸善堂看著其他眼中的困惑繼續道,「其中緣由若是不明白也不要緊,但是你們要記住,這個朝廷在任何時候都不是那幫腐酸文人說了算的,凡是要小心,上面那位可……」
說道這,其他人紛紛點了點頭,「大將軍所言極是,那我們這些人就看看這次這張玉老兒到底能唱出什麼戲!」
地下宮殿之中,銀面人看著桌上剛送來的情報,大禹朝公主已至長安,隨行使臣之人名為劉風,曾是大禹朝鹿鳴城守備。良久,銀面人嘆了一口氣,眼中一絲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