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劉季一人坐在東閣,臉上的神情明暗不定,宴會已經結束了,有劉風這三詞四詩,其余人頓時失去了光彩。看著身前案上剛才記錄下來的劉風之作,劉季心中本是壓抑下去的念頭再次浮了出來。沉默良久,拿起一邊的筆在絲帛之上寫下,「再探其虛實」。卷好之後喚來守在門口的李放,「把它傳給‘流沙’」。
‘流沙’,西漢開國之初所見的秘密組織,鮮為人知,是歷代皇帝手中依仗的一張王牌。「奴婢領旨」,李放躬身退下,走到門外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密室中,銀面人和張玉對望一眼,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長老,據你所言這劉季已經開始露出了獠牙,我們學宗豈能退讓,全力將段氏兄弟營救出來,也好讓人知道在大漢朝他劉季只是個傀儡!」
待張玉退出之後,陰面人輕笑一聲,「這次倒是要順手幫了你一把,小子。」掃過桌子上的一張紙,上面赫然寫著「劉風」二字。
大將軍府,陸善堂滿是怒氣的斥責了陸殷仙,真是家門不幸出此孽畜,氣的老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最後只能下令他不得走出院子一步。
稍後陸善堂走進書房,里面的宋謙與一個黑衣老者上前道了一聲,「大哥。」
「恩,」陸善堂應了一聲,臉上怒氣不減,「孽子啊,真是孽子,讓兩位老弟看笑話了。」
「大哥切莫氣壞了身子骨」,一邊的黑衣老者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陸善堂勸慰道。
「二哥說的對,大哥息怒,爾欣年少不經事,大哥也不要太為難他了」,宋謙趕緊附和了一句,不過稍後話語一轉,「大哥,如今朝堂之上看是喜慶太子大婚,可卻是暗流泉涌,我們兄弟該如何自處?」
喝了一口茶的陸善堂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兩位兄弟,這件事你我心中都明了,劉季忍了這麼多年終于要出手了,到時候免不了要借我們之手來對付學宗,可是我們也不是傻子!二弟你的青龍旅,三弟的玄武旅都要時刻準備著」
「另外通知在外任守備的四、五、六弟小心應待,朱雀旅缺了統帥,要不如就以這件事來試試我們這位大漢朝天子意欲何為!」
而此刻,劉風毫不知情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營中被張邈三人詢問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待劉風將先前事情一一道來之後,張邈三人一副石化的模樣盯著劉風,最後還是魯海打破了沉寂。
「哈哈哈,想不到玉倌兄弟如此大才,怪不得一表人才,雖然老魯是個大老粗,但是剛才玉倌所說的什麼詩詞听起來就讓人身臨其境,當真是絕句啊!」
張邈在劉風額頭模了一下,再模了模自己的,「奇怪啊,沒發燒啊,可是為什麼能作出如此佳作,當真是羨煞旁人了,唉……」
見張邈如此,眾人都不禁笑了起來,稍後一陣閑聊之後,時辰已晚,魯海便回了自己的營房。送走魯海之後,張邈一臉認真看著劉風,「玉倌,我的同門已經進入到長安,共計三十余人,玉倌看這些人還夠用麼?」
劉風想了一下,「應該夠了,多了恐怕會讓學宗產生誤會,而且……」劉風下面一句話沒說,但是張邈與孫沫飛都懂參與這件事活下來都是未知數,當然是人越少越好。
「玉倌,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時間不多了,得趕緊行動起來。」張邈雖然今天表面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但是心中卻是異常的焦急,畢竟九天之後心愛之人便要嫁給其他人了。
一邊的孫沫飛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卻出賣了他表面的平靜,這兩天孫沫飛表面上越來越沉靜,可是劉風知道他心中正憋著一團火,遲早要釋放出來。
理解了的看了兩人一眼,劉風說出了自己心中想法,「玉倌,逸清,現在長安百姓最關心的是什麼?是即將到來的大婚,當然還有段家兄弟的事情。雜家的兄弟到了,我們便讓他們游走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要做的只有一點,那便是講訴他們的功勞,要讓百姓心中的怨氣大于喜慶之氣,最後傳到劉季耳中便是我們想要的效果。」
「那今夜玉倌之事要不要宣傳一番?」張邈想了想,開口問著。
「要,但是不要渲染過多,提高我的聲望必定會帶來更多人的關注,這樣可以讓一些人有所忌憚,而且說不定可以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早就算計好的劉風點頭應道。
「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張邈就要往外走去,時間太晚了,劉風本想叫住他,可是看他的眼神還是將話噎了下去。
待張邈走後,孫沫飛盯著劉風,眼中滿是急切的開口,「玉倌,那我現在可以做些什麼?」
「逸清,你要做的就是沉著冷靜,你是大禹的皇子,孫氏的唯一血脈,你來這里本就是一件危險叢叢的事情,如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身份不被暴露,不然會有一堆的麻煩。」
孫沫飛听了劉風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的失落與懊惱,坐在那們不啃聲,劉風嘆了一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逸清,不要這樣,我們已經在努力了,下面會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的。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越是關鍵時刻越要保持一份冷靜啊!「說完劉風便向外走去,留下略有所悟的的孫沫飛
清晨,劉風剛剛醒來,在空地上了打了一套拳,稍後孫沫飛起身也加入到其中,也許是昨晚想通了,也許是睡了一會,他精神顯得還不錯。
緊接著起身的是一千兵士,經過昨天一出,現在他們對劉風可是很尊敬,自覺的在旁邊一起坐著晨練,兩方你來我往,很是熱鬧,這讓劉風在內心猶豫起來最後關頭是否要舍棄掉他們。
張邈還沒回來,想必是那些事情他想親力親為,不過今天的長安城應該會很熱鬧。想到這,劉風打定主意早餐之後出去轉一轉,了解一下輿論的風向,對下一步的安排非常重要。
張邈是在劉風他們打算出去的時候回來的,精神還算好,可是黑眼圈卻是很重,見劉風他們要出去,便想跟著他們一起,最後在劉風的威逼之下才悻悻的回去睡覺了。
看著他的背影,劉風只能默默的搖了搖頭,這廝現在全身精力在這件事情上了,自己這輩子兄弟不多,可不能讓他失望!
西漢皇宮,一座小閣樓中,一個清新的女孩在劉嵐的央求下將手中聚精會神的看著的兵書放下,接過一張紙看了許久才輕啟櫻唇,嘆了一口氣,贊道,「這當真是絕世佳作,讓人欽佩不已。」轉過頭對著兩個弟弟詢問,「瀟弟,嵐弟,這些真的是那個少年將軍之作麼?」
一旁早已坐不住的劉嵐跑到女孩身邊,扯著她的衣角,淘氣的說著,「菁姐姐,我們還能騙你不成,這可是我和太子哥哥親眼所見。那禹朝的小將軍听說打仗厲害,沒想到學問也這麼好,而且人也長得好看。」
茜怡公主劉菁玉指點了點自己這個寶貝弟弟的額頭,「你呀,是不是覺得那個人家很厲害?平素里不好好用過,你看你太子哥哥多用功,以後好好的學習,日後我們家嵐弟也能成為文武奇才呀。」
「那我以後好好的努力」,劉嵐女乃聲女乃氣的應著,小臉上滿是開心,「對了,菁姐姐,你不是一直研究那鹿鳴之戰,經常感嘆想認識那個小將軍麼?要不我們今天出宮去吧?」
劉菁臉上有些猶豫,不是父皇不讓他們出宮,恰恰相反,為人陰險的劉季對子女卻很是疼愛,經常讓他們出宮去散散心,體察一下民情。可是劉菁擔心的是見了那個小將軍該如何說,總不能就這麼不說話的盯著人家吧?
「菁姐姐不要再想了,你看太子哥哥都答應了。」劉嵐在一邊撒嬌的勸導著,這小家伙最想出去玩了,平時一個人又不被準許,所以逮到機會便央求哥哥姐姐帶他出去玩。
劉菁看了一眼沒說話的太子劉瀟,雖然還是板著個臉,但是眼神卻變得有些向往,劉菁不禁暗自感嘆,再怎學父皇畢竟還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該有著貪玩的性子。捏了捏劉嵐圓圓的小臉,劉菁笑著道,「好吧,好吧,不過可得說好哦,出去不許搗亂。」
「好的,菁姐姐」,劉嵐一步三跳的往外走去,「我去找李總管!」李總管便是指李放,雖然劉季不禁止他們出去游玩,但是這安全措施還是得做好的,所以每次出去都得讓李放布置一些人手保衛他們的安全。
一輛馬車從皇城往外駛去,車上滿是興奮的劉嵐手舞足蹈的說著上次見到的好玩之物,一旁的劉瀟也是目中露笑,而男裝打扮的劉菁則是想著之前的詩詞,在腦中暗暗的想著那個小將軍究竟是長的什麼樣子,真的如嵐弟所說的一表人才麼?不過能有如此才華的人定然是氣度不凡,心中不禁有些期盼與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