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劉季指著下方,滿是怒火,「哼!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謀刺我大漢朝的皇子公主,這些歹徒眼可將我大漢放在眼中!將朕放在眼中!」一陣咆哮之後,劉季坐回到龍椅之上,喘著粗氣的看著殿下。
殿下眾臣依舊是沉默,所有人都低著頭,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知說什麼,被匆匆招來的張玉以及陸善堂等人都在心中猜測著這件事背後的主謀者。不過這群老謀深算的朝堂老油條思來想去也不明白,誰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下如此恨手,雖然他們不喜彼此,但是都不認為是對方下的手,畢竟樹倒猢猻散,西漢與這些人是共存亡的。
見沒人說話,劉季掃過殿下,「戍衛令單海,你可知罪!」
劉季一聲厲喝,一個中年武將急忙的走出隊列,跪著求饒,心中卻是萬分的委屈,長安城軍隊都掌握在幾個實權將軍中,作為一個戍衛令手下僅是不到一千被挑剩下的兵丁。在這權貴遍地的長安城連個屁都不敢放,整天的忙著到處給那些闊少爺收拾爛攤子,平日里燒香拜佛叩求平安,卻沒想到還是有著飛來橫禍。
「你可查清楚今日歹徒為何人?」劉季厭惡的看了著殿下求饒的單海,厲聲問了一句,但是目光卻迅速的移到了張玉以及陸善堂臉上。
「回皇上,罪臣還沒查到歹人的蹤跡,但是現場遺留的兵器卻是,」單海說道這哽住了,看了一下四周的朝臣,最後咬著牙道,「現場留下的歹人所用兵器是朱雀旅將士的佩劍!」
此言一出,張玉等人臉上沒變,手握大權的他們早已知曉這件事,也明白劉季肯定知道,但是現在讓單海在眾多人面前道出來究竟是何用意?
不過也有沉不住氣之人,一些武將與御史上前痛斥單海辦事不利,如今還將罪責往死去的傅玉德身上推卸,極力要求劉季嚴懲單海。
待單海呈上了殘劍,朝堂上的攻擊才停止了下來,不過在此陷入了沉寂,一切都沒有頭緒,劉季只能龍袍袖子氣憤的一甩,命令全城警戒,加大力度搜查。
回到上書房,劉季揉著發脹的腦袋,到底是誰?起初听到劉菁他們遇刺,劉季腦中第一個閃過的可能是學宗的報復,可隨後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雖說自己是在像他們示威,可是目前采取這種手段也太不明智了,不會是一向謀定而後動的學宗所為。
現場留下的兵器是朱雀旅的專用的長劍,這讓劉季更加搞不懂到底是誰這麼做,是栽贓還是朱雀旅中因為不滿的報復?
稍後,劉季又想到了劉風,是不是這禹朝使臣想趁機除去這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若是今天出了意外大漢朝可就就得轟然倒塌,這對于禹朝是無比有利的,但是劉季隨即就搖了搖頭,因為要是有這種打算,最後關頭劉風就不會救了他們。
劉季沉思之時,突然門口處傳來一些動響,抬頭看去,卻是劉瀟,陰厲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對他招了招手,「虞謙,進來吧,李放你這老狗到一邊去吧,朕要和皇兒好好的聊聊。」
劉瀟尷尬的笑了笑,對一邊的李放點了點頭,往書房中走去,「孩兒拜見父皇,听聞父皇正為今日之事而煩惱,所以孩兒特來請罪,若不是孩兒今日與皇姐皇帝出宮游玩也不會給父皇帶來麻煩。」
「呵呵,小家伙你想太多了,只要你們平安無事,父皇啊,就放心了,也就會開心了。」平時總是一身戾氣的劉季居然罕見的露出了溫和之色,看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份淨土,一代梟雄的劉季也不例外,他心中最後的純潔之處便是這三個孩子了。
「父皇,孩兒不能為你分憂真的是孩兒不孝」,說著,劉瀟端起書桌上的茶水,走上前遞到劉季手中。
「虞謙,你懂事了,父皇給你安排這門親事也算是對了,雖然你還小」,劉季喝了一口茶,「想那禹朝瀾陵公主也算是名門閨秀,當今世上也只有他能做你的太子妃。」
「孩兒知道父皇為了孩兒的事情廢了許多心思,孩兒對這門親事也很滿意」,站到書桌前,恭敬的應和著。
「還是這麼的听話,不過虞謙對今天的遇刺可有什麼想法?」將茶杯放回到書桌上,劉季看似無意的道了這麼一句。、
劉瀟聞言臉色變了一下,稍後穩了穩情緒,「孩兒以為這件事不是簡單的事情,畢竟孩兒姐弟三人身系大漢未來,但孩兒覺得不應該是我朝中人所為,其中一些緣由,還請父皇饒恕孩兒的愚笨。」
劉季看著這個和很相似的兒子,不僅長相而且連性格都如此相似,一樣的外表謙和,一樣的隱忍和一絲的卑鄙。不過劉季正喜歡這樣的性格,這才是他劉季的兒子,但這一世卻不需要如同他一般的經歷這麼多的的不開心與選擇。
贊許的點了點頭,劉季笑道,「你能想到這些已經算是不錯了,現在你還小,朕想以後你會有大進步的,以後得好好跟著幾位師傅學習,昨夜那禹朝小將軍你認為如何?」
听到這,劉瀟臉上再次變了一下,昨夜那少年是如此的聚眾矚目,才華橫溢的讓人嫉妒,若之後繼承大統,必定成為勁敵,還不如趁現在出去。想到這劉瀟臉色沉若寒霜,「孩兒不否認他的優秀,但是孩兒覺得即便是漢禹聯姻,這個劉風也必須要除去,不然他對于我大漢朝始終是一個禍害!」
听到這,劉季笑了,果然是知父莫如子,當下玩味的看著劉瀟,繼續問道,「那依照虞謙你所說,我們該如何解決這個讓人羨慕的小將軍呢?」
劉瀟雙眉緊皺,沉思了許久,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著,「父皇,他現在是在我大漢朝,任何罪名都可以栽贓與他,但是父皇要想興兵禹朝,孩兒倒是有一計,倘若這在民間聲名遠播的大英雄與禹朝公主有染,那父皇覺得情況會如何?」
劉季沉思片刻,最後雙目中閃過一絲精色,看來自己這個好兒子城府變深了許多,也漸漸的學會了帝王的權術。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好想法,點了點頭,「虞謙所說的確是一個妙計,不過卻要委屈你了。」
「為了大漢朝,孩兒可以舍棄一切,即便是蒙羞又何妨!」
而書房外,前來探望的劉菁捂著嘴,大大的眼中滿是不信,稍後轉身飛速的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關上房門,劉菁扶著自己起伏的胸口,難道真的要這麼做麼?若是之前沒認識他,現在父皇他們這麼做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麼?漢禹兩朝的關系劉菁心中知曉,為了大漢朝,一切都無可厚非,自己從小研究兵書不就是為了將來能幫助大漢橫掃天下麼?
可為什麼心中就是覺得很擔心,那張溫和謙雅的聲影在劉菁腦中不斷的閃出,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要不要提醒他?可是若是壞了計劃,父皇他會不會對自己很失望?劉菁咬著嘴唇,努力的閉上眼楮來平息自己的內心的劇烈爭斗。
而此刻營地中,劉風正將剛才劉菁三人遇刺之事和張邈以及孫沫飛兩人講述著,撿來的一把長劍正放在一邊的桌上。
拿起長劍,張邈仔細的看了一番,果真見上面的‘朱雀’二字,想了一會,「玉倌,你是所有人拿著朱雀旅的佩劍來行刺劉季的龍子鳳女?」
「恩,的確是這樣的,魯大哥已經回營中查探消息,我想也許他會有點線索」,劉風看著張邈疑惑的眼神,搖了搖頭,「齊修,你別這樣看著我,其實我心中也很疑惑誰會在這長安城對劉季的子女下手。」
「會不會是學宗的人都劉季的一個警告?」孫沫飛盯著跳動的燈火,慢慢的吐出這麼一句,張邈也跟著點了點頭。
「逸清,起初我也懷疑過學宗,但是我遇見他們的時候,那伙歹人是真的在下殺手,所以我便否定了是這大漢的人所為。因為不論是學宗還是其他的人,若是劉季絕了後,那大漢朝便離倒塌不遠,之後誰上位他們都會實力大損,這些老家伙所絕不願見到如此情形,只有劉家的人登基才能保持這份平衡。」
「那會不會是段氏兄弟身後的勢力所為?」張邈見劉風否定了學宗,立馬又接了一句。
劉風沉思了片刻,「齊修,你說的也許有可能,或許段氏兄弟背後的勢力見學宗至今還未出手營救,所以出此計來一個警告,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這麼做風險極大,等于同時得罪了大漢朝與學宗以及其他糾葛在一起的勢力,為了兩個弟子有必要麼?」
「照玉倌這麼說,這些人似乎都不會做這件事,那到底會是誰呢?」孫沫飛低頭喃喃的問道。
「齊修,逸清,事情是誰做的已經不要緊了,它讓整個長安城變得紛雜起來,而這不是我們所期盼的麼,朝堂亂,刀劍影,之後才能有我們的暗渡陳倉啊!」劉風笑著對著眼前兩人說道,張邈與孫沫飛聞言,對望一眼,接著也是露出了笑意。
「廢物!一群廢物!居然這麼好的機會都錯失了!氣死咱家了!」依舊是上次那個面白無須者,語中滿是憤怒。
冷眼掃過一邊垂首而立的隨從,「去告訴那群廢物,給咱家好好的待著,暗中查探拓拔邈的消息,若是再出差錯,咱家可是要打開殺戒了!」話落,殺氣頓時充滿了屋中,手中的一盞茶杯也被‘砰’的一聲捏碎了,碎片紛紛灑下,可是右手卻仍是白皙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