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鹿鳴城中的士兵照常的起身集合,卻發現今天不用晨練,心中有些驚奇,不知道是為何連風雨天都未曾改變的晨練停了下來。
在士兵心中猜測的時候,劉風率著一群人出現在校場上。看著精神飽滿,隊容整齊的隊伍,劉風暗自的點了點頭,這些兵開始逐漸達到他心中的最低要求了。
輕咳一聲,登上了一邊的小高台上,掃過底下眾人,如同第一次,甩出了一句讓人模不著頭腦的話,「兄弟們,上次匈奴人來襲被我們打回去了,這次你們想不想去他們的草原上馳騁一番?」
雖然不知道劉風說的是什麼意思,但一听到打匈奴,士兵的氣勢一下提高了許多,異口同聲的大聲應道,「想!」
听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劉風笑了,「好!有氣勢,不愧是我鹿鳴的好男兒!不過我事先聲明了,馬是沒有,你可以選擇用你的兩條腿也可以去搶那匈奴人的,不要擔心戰利品怎麼分,只要是你搶來的就是你們自己的!」
這不是要送一群強盜去草原麼?韓杰與魯海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腦袋上不禁三條斜線,這也太直接了吧,不過似乎效果異常的好,士兵的歡呼聲更加的高了。
一旁的張邈等人則是見怪不怪的笑了,劉風照舊幾句言語便點起了士兵胸中的戰意,這樣的本事不讓人佩服都不行!
揮手制止了下面快沸騰的士兵,劉風收起了笑意,板起了一張臉,「但是丑話說前面,任何人不許私自行動,一切自由安排,要絕對服從,知道了麼!」
「明白!」聲響震徹整個校場,千百年來,除了漢初的衛公,誰能出兵征討過匈奴?雖然此刻鹿鳴只有三千多人,可是他們相信在劉風的帶領下,即便是匈奴的王庭也能端掉!
「好,隊伍解散,第一、二、五、六、七大隊回營收拾,去林大人的後勤處領取五日的干糧,至于以後吃什麼,大草原上牛羊眾多,不要吃的一身臊味就好!」
「哈哈……」一陣哄笑之後,隊伍開始散開照著劉風的話去做,可是卻有三大隊依舊站在原處,臉色一副的失落與不甘。
陸天豪三位老兵躲過一群人哀求的目光,轉身往後走去,這個局面昨夜已經商量好了,由劉風來應付,而且也只有他能讓這些士兵丟掉心中不快,繼續恢復訓練的熱情。
果然有這一出,劉風見三位老兵離去,嘴角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一閃而過,稍後繼續板著個臉,看著那猶豫很久一起走上來的幾個中隊長,「你們還有什麼事情麼?」
左右看了幾遍,終于,一人上前一步行禮道,「將軍,我們也想去打匈奴,屬下們訓練比誰都刻苦,可是為什麼要被留下?」
「是不是感到不服氣,感到憋屈?」
見他們悶著不吭聲,劉風便故作鄭重的將之前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你們知道一個軍隊最重要的什麼?」
「紀律嚴明,謹遵軍令!」沉默片刻之後,幾個中隊長同聲答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不遵軍令!」劉風冷色突然一冷的厲聲喝道。
氣氛隨之一滯,幾個中隊長也有些知錯的地下了頭,可是眼中卻還是有著不甘,劉風嘆了一口氣,完全不顧自己還是一副少年郎,語氣滄桑的說道,「你們還是太年輕啊!只知道沖動的在前面殺敵,可知道這後方的重要性?」
「跟你們說實話把,這鹿鳴城的發展到現在,你們只看到了我的功勞,卻忽視了林大人的心血,忽視了所有百姓的功勞,若是沒有他們,那會有我們在外面拼殺的勝利?戰事本就是瞬息萬變,讓你們留守在鹿鳴,其實是將最重要的部分交給你們來守護啊!」
劉風一番苦口婆心的話讓留下的士兵臉上出現一絲悔意,那幾位中隊長更是一副羞愧的模樣。
效果差不多了,劉風便再來添上一把火,「還有,等匈奴這件事處理完之後,毒蠍小隊要繼續挑選能者,你們這段時間可有機會好好準備了,到時候可別讓我失望。」
果然,待劉風說完之後,本是低著頭的士兵突然揚起了臉,眼中滿是驚喜。待劉風再次點頭讓他們確認沒有听錯之後,之前的不甘一掃而空,笑著對劉風行禮退到一邊去了。
看著他們的情緒被調動了上來,劉風笑了,張邈他們也笑了,這樣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能被選入毒蠍可是鹿鳴城中所有士兵的最大願望,如今劉風拿出這個借口,那留守的三個大隊還不玩命的訓練?
「玉倌,真有你的,什麼時候教兄弟我兩招!」見劉風走過來,張邈迎上前,一臉崇拜的模樣。
「得了吧,你小子有讓我教的地方麼?你不是自稱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麼?」見張邈這副欠扁的樣子,劉風沒好氣的回道。
一陣歡笑之後,用了早膳,隊伍再次集合起來,劉風等人騎著馬在前面,後面的五個大隊以及三百魚腸衛隨之而行。
因為鹿鳴的隊伍經常被拉到城外訓練,所以劉風並不覺得會引起什麼,可是結果卻與他所想大相庭徑,剛走出沒多久,便見大量的百姓慌忙而來,人人臉上都顯得自豪之色,一些年老者甚至涕零滿面。
「大人,這次可得將匈奴人殺的屁滾尿流啊!」
「大人,老頭子等這天可是等了一輩子,如今終于見到我朝王師揮戈北上,剿滅匈奴,真是上輩子積德啊!」
「張順兒,你給老子好好的殺那些狗、娘養的,別在外面丟了俺老張的臉!」
純樸的百姓,都處在興高采烈之中,在他們心中劉風已經成為神話的象征,沒有什麼事情他辦不到的,如今出兵匈奴,那肯定會大勝而還!
劉風有些納悶,是誰走漏了消息?左右環視了一圈,卻發現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不過,沒多久便有了答案,那前面載歌載舞的不就是張邈的教導隊麼?自己剛編的扭秧歌就被這樣用起來了?劉風有些內傷,一邊的其他人也是一副憋著笑的模樣,只剩下張邈臉青一塊紫一塊的。
出了城,與周圍百姓道了別,看了一眼林若弦等人,「為民,鹿鳴的事情便拜托你了!」
待後者點了點頭,劉風笑著揚起了馬鞭,「隊伍開拔,教導員,男兒行,殺人歌!」
听到教導員這個稱呼,張邈微愣了一下,接而會意的大笑著高聲唱起來,「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兵家兩位長老听著這有些怪異的歌調有些不解,不過稍後便發現它的奇妙之處,在身後高吼聲中,血液居然被帶動的沸騰起來。
回首一看,三百魚腸衛早已經跟著唱了起來,一邊的魯海甚至興奮的在空中甩著馬鞭,所見每人都滿臉的豪情壯志。兩為長老相視一笑,也放聲大唱,老夫聊發少年狂,白首一腔亦熱血!
行了十多里,劉風停住了隊伍,讓劉青等人留下帶著隊伍,自己則是帶著張邈前往木札特的駐地,這個時候,他還不想讓士兵知道他與木札特的交易,若是影響了士氣,可是得不償失。
打馬直行,還未到營地前,便見木札特在那翹首以待。跳下馬,劉風笑著迎了上去,「木札特王子,讓你久等了!」
劉風終于行動了,心中大為安定的木札特也是露出一個笑容,「劉將軍,你終于出兵了,我仿佛可以看到草原上的安定已經不遠了。」
草原安定?劉風心中冷笑不已,但還是一擺手,滿眼自信的回著,「由你我聯手一切都不足為慮!」
「哈哈,一定!」木札特心情大為開心,引著劉風進帳商議起對策來。
不多時,看完地圖,劉風將計劃道了出來,現在要做的便是分兵而行,羅索爾帶人去截住達倫,木札特則是秘密潛回耶摩漢的王庭聯系黃金一族的左右賢王。
至于說到自己所行,劉風笑著指到莫高原地,「我要去會一會喀而喀的姆哈兒!」
听了劉風的計劃,木札特大喜,若是計劃順利,那掃除禍亂可謂是就在眼前。當下忙派人給羅索爾送信,他自己則是與劉風又商議了片刻,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看著一群人絕塵而去,劉風笑著對一邊張邈說道,「這木札特也是一個有膽識之人,若是他能擺平黃金一族,那這件事也就方便多了!」
「該有膽識的應該是你玉倌吧」,張邈亦如往常的反駁著,「你這個讓匈奴劇變直接發生罪魁禍首居然要去見姆哈兒,這可是史書上才有的深入萬敵之中的情形啊!」
打趣之後,張邈眯眼看了著遠處蔚藍的天際,罕見的認真問著,「不過玉倌,你真的要為木札特說服那六部麼?這樣一來草原重聚在木札特手中,他可是穆勒最杰出的兒子,所為虎父無犬子,我還是擔心啊!」
劉風沉默了片刻,「齊修,你想的我也明白,其實我有三個打算,一個是平了這個小亂,再除去木札特兄弟,將穆勒的子嗣全都斬殺;而是扶木札特上位,幫他掃平障礙;最後一個則是給匈奴來個南北之分,讓他們劃界立國!」
听到劉風第一次說出心中的計劃,張邈心中一驚,原來劉風心中已經做了幾手打算,看來這次他有多慮了,「不過玉倌,你最終會采取哪種手段?」
「哪種手段?」劉風有些抬頭長嘆一聲,滿是無奈,「這就要看木札特與上面那位的選擇了。」
上面那位,自然是指裕興帝了,的確,最終劉風的決策是由這兩個人來影響的,因為張邈明白剛才那聲長嘆所蘊含之意。
劉風他並不喜歡戰爭,甚至是厭惡戰爭,他的生性是淡泊寧靜的!
上前拍了拍劉風的肩膀,「玉倌,這一切都不是你本意,你已經在努力做到最好了!」
「恩!」劉風重重的點了點頭,揚起手中的馬鞭,「齊修,我們走吧,既然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劉風豈是怕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