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姆哈兒剛問完,劉風又是一封信打出,不待他說話,便往外走去,「要說的都在這上面了,至于姆哈兒首領如何打算是你的事!」
站起來,追了出去,姆哈兒卻發現劉風早已不見了蹤影,派人搜索了周圍,才發現帳前的幾個侍衛已經被打暈在一邊。
看著依舊沉寂的大營,姆哈兒心中一沉,眯著眼看著遠處的黑夜,「可怕的少年!」
稍後,趕緊反身回到帳中,摘下那封插在桌子的上信,草草一掃而過。將信移到一邊的燈火上,待其化成灰燼之後,姆哈兒再次回到了汗坐上,眉頭緊皺,心中正做著取舍。
良久,姆哈兒老目中精光一閃,大步走到帳門之處,「來人,給我找察哈爾以及其它各部首領前來商議要事!」
莫高遠東,張邈正在地上來回的走著,焦急的望著匈奴六部駐扎的地方。突然,猛的將薄扇一合插到腰間,「不行,玉倌這家伙又逞英雄,我得去看看,孫然你留下照應一下!」
沒等孫然答話,張邈便跨馬往前沖了過去,剛行了兩里地便听到前方有馬蹄聲傳來,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勒馬而停,靜等來者!
沒多久,黑夜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當下張邈心中大喜,趕緊迎了上去,「玉倌,你這小子終于回來了!」
「恩」,用手拉住馬韁,「齊修,你怎麼到這來了?」
「沒什麼!小爺我看今夜月色不錯,所以出來溜溜馬!」
張邈陰陽怪氣的話讓劉風忍不住笑了出來,揮著馬鞭往前趕去,「好啦,齊修,我們趕緊回去,今晚還得找個住的地方!」
到了匯合的地方,孫然帶著的毒蠍已經扎好了幾個帳篷,見劉風與張邈回來,一眾人散了一口氣,趕緊上前行禮。
跳下馬,馬繩甩給一邊的毒蠍成員,後者將他栓在了一邊的木樁之上。「第一、二小隊在方圓五里之外戒備,待兩個時辰後與三、四小隊互換,孫然,齊修,你們隨我來!」
走進帳中,里面只有幾張制作粗陋的矮凳,孫然有些歉疚的想要說開口,劉風卻止住了他,「這個時候不要將就這些了,對了,孫然將地圖拿來!」
接過地圖,劉風看了一會,「這個時候青叔他們已經帶著四個大隊去監視兀良幾部,兩位兵家長老也已經去了戈爾河助科爾沁兩部,看來計劃已經都布置下去了。」
在剛才來的路上,張邈已經知道劉風去找姆哈兒的經過,想了一會,指著地圖上的戈爾河,「玉倌,你確定道家的二十八星宿會去戈爾河?這些人會不會隔岸觀火?如果是我,我不一定會出兵。道家的野心已經顯露了,匈奴人之間內斗損傷越大對他們也越有利!」
抬首盯著劉風,張邈沉聲繼續說著他的觀點,「還有這喀而喀六部會支持木札特麼?要知道他們可是代表了一半匈奴人!」
一邊的孫然也跟著點了點頭,贊同張邈的意見,在這草原權力爭奪中道家和喀而喀六部是關鍵因數,要是解除了道家和喀而喀六部,那草原上的事情基本就解決了,剩下支持達倫的四部不用劉風插手,木札特也能憑著他自己的本事解決。
點了點頭,認可了張邈的觀點,「齊修,你說的沒錯,這些都是關鍵原因,不過道家不出手我也能找出他們的藏身之地來主動出擊,解決他們我有把握!」
「只是這姆哈兒會做出什麼決定我還拿不定主意,他手中的六個部落的兵力有13萬之多,他要是自立為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些煩悶的揉著腦袋,劉風心中也有些沒底,如今自己算是在這草原上插上了一腳,但是接下來怎麼做才使得鹿鳴收益最大,劉風沒有十足的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最後將穆勒三子全部擊殺,這樣草原不亂也不行!
瞥過張邈與孫然,見他們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劉風笑了,「不用擔心,雖然答應過木札特助他奪位,可是這種事自古哪有什麼做算的?我們現在是邊走邊看,有好機會就按縫插針,能攪出事情便攪出事情!」
听劉風這麼一說,張邈與孫然也跟著笑了起來,是啊,反正他們沒壓力,就當來搗亂的,燒殺搶掠還不會做麼?
草原偏北,一條灣灣的河流在靜靜的流淌著,這里本是穆勒黃金一族的領地,後來穆勒統一了草原,舉族便搬到了現在王庭駐扎的地方,草原聖地,號稱神山的塔里山下。
自從黃金一族搬走之後,戈爾河便被劃為另一個草原的聖地,已經多年未有部落在此出沒。不過,此刻本該寧靜的戈爾河邊卻布滿了白色的帳篷,密密麻麻的燈火中,不時有著馬鳴之聲。
這里便是仍在負隅頑抗的科爾沁以及乞顏兩部所在之處了。
在營地的中間,是兩庭大帳,東面的一頂人影晃動,顯然是有人在中不停的來回走動著。
「哈斯老哥,你別在來回走了,看的我眼都花了!」一邊坐著的乞顏首領阿邁達終于忍不住的說出聲來。
「阿邁達,我是著急啊,這羅索爾已經從我們手中拿走了五千精兵,你我手上出了婦孺之外,就剩下不到四萬人了,對付十個部落的聯合的進攻是很吃力,這樣下去必定會慘敗!」
「就算是失敗又如何?難不成哈斯大哥要向這些褻瀆眾神,違背大王的人俯首陳臣麼!」
「阿邁達,我哈斯是這樣的人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哈斯顯得情緒有些激動,「就算是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會眨一下,何況是一群些喪失草原勇士資格的走狗!」
見阿邁達沒說話,哈斯盯著燈火,好一會才嘆了一口氣,「我是在擔心木札特,他說去找鹿鳴城劉風,尋求那個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少年的幫助,我是在擔心他的安全。」
「如今羅索爾雖然回來了,可是具體的情況也未多說,這下面的棋該怎麼走我心中真的沒有底氣啊,要是木札特登不上王位,你我二部就算是要徹底在草原上消失了!」
氣氛有些沉重,阿邁達也有些忐忑,目前狀況已經很清楚,勝算微乎其微,但是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走上前,拍了拍哈斯的肩膀,有些苦澀的勸慰著,「哈斯老哥,這是你我的選擇,就是是從科爾沁與乞顏兩部從此消聲于大草原之上也無悔,因為我們是為了捍衛心中的那份信仰!」
握住阿邁達的手,哈斯突然心中有了一股無形的力量,重重的點了點頭,「阿邁達,你說的對,卑躬屈膝的不適合草原的雄鷹!」
眼中重新回歸了自信,哈斯不自覺的又來回走了起來,「對了,阿邁達,既然已經做好背水一戰,今夜還是派出族中的精英將婦孺老者往戈爾河那邊去吧,往北部走上幾百里,雖然地方是貧瘠了,但還是能生活下去!」
話音剛落,阿邁達便要起身往外走去,「哈斯大哥說的對,不管怎麼樣,總得為兩部留下血脈,我這就去安排!」
就在阿邁達走出幾步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風襲來,待反應過來之後,發現兩個身著白袍的老頭坐在首位之上,正用目光打量著他。
「你們究竟是何人!」下意識的拔出隨身佩戴的彎刀,阿邁達怒喝一聲,便沖上前想擒住來者。
「哼!」
看著沖上來的阿邁達,三長老華雄臉上滿是不屑,一聲輕哼,頓時阿邁達被震的飛了出去。
掙扎從地上起來,阿邁達心中大駭,他雖然性子有一些火爆,但是還是分的出輕重,對方身手之高,無法想象,就算現在集積了部下圍殺,也只是徒增傷亡。
壓制下心中的怒火,握緊手中的彎刀,阿邁達鐵青著臉,眼前這兩個白發老者到底是何人,深夜前來究竟有什麼用意?
場面變得怪異的安靜起來,一邊的哈斯終于打破了份安靜,走上前,「兩位,深夜前來我科爾沁汗帳有何用意?不妨開門見山的說出來吧,若是助我兩部渡過難關,科爾沁與乞顏必定感謝恩情。」
停頓片刻,哈斯語氣變得凌厲起來,「但若是受人指使,前來出手刁難,那還請劃開道,我們草原男兒雖然身處險境,也會昂起頭顱迎戰!」
兩位兵家長老聞言,對視一眼,接而都哈哈大笑起來,二長老陶宏開往外飄去,「本座與師弟前來只有一言相告,哈斯首領道家之人無需擔心,你們對付好十部來襲便好!」
最後一句消失之時,陶宏開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哈斯與阿邁達追出帳外,卻發現一切依舊,營地並未出現半點異常。
對視一眼,兩人不動神色的再次回到帳中,阿邁達揉著有些陣陣疼痛的胸口,「哈斯大哥,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人?」
哈斯一臉的思索,稍後也是搖了搖頭,「阿邁達,這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他們說可以到付道家的那魔鬼隊伍,那我們心頭就放下一個大包袱,只要好好的對付其他十個部落組成的合圍便可!」
「恩!」阿邁達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家的五百人隊伍猶如殺人機器一般在草原上掀起無法阻擋的腥風血雨,這些人一直所有部落頭頂上懸著的利劍,現在有人出手解決他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哈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在他心中已經暗暗推測到剛才的來歷了,木札特請劉風相助,那這兩人必定是劉風的人!
劉風是一頭露著獠牙的猛獸,這是哈斯自從鹿鳴一戰後得出的結論,可是如今即便知道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哈斯也分身無力的去過問這些了,眼前大敵是即將到來的十部圍攻!
甩了甩頭,將腦中的思緒甩開,雖然十部不和,但聚到一起也有十幾萬的大軍,不小心也不行啊!
「阿邁達,還是照剛才的計劃,連夜開始撤離族中老弱婦孺!」說著哈斯率先大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