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劉風將注視著遠方的視線收了回來,嘴中緩緩的說出了這三個字,佔有絕對優勢的四部圍攻居然就這樣收兵了,這是讓人出乎意料的結果。
「恩,的確,看來這哈斯暗中也藏了些實力!」張邈在一邊跟著感嘆著,「想必真正的較量下面才開始啊!」
「呵呵,好戲剛才是倒是沒錯,但這是不是哈斯隱藏的實力就不得而知了,等一下孫然回來就可以揭曉答案了!」
話落,便听到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劉風大笑起來,「真是一提到孫然,這小子就到了,走,去看看他打听到了什麼消息!」
片刻之後,劉風皺著眉在草地上劃了起來,他考慮的不是目前戈爾河形勢,而是現在匈奴各部之間的關系!
居然是姆哈兒與聿木暗中出手解了科爾沁的危急,看來喀而喀和土默特兩部是支持木札特的,那這樣草原形勢就變成了三塊聯盟。
擁護達倫的兀良等四個部落,支持木札特的科爾沁四部以及這想自立為王的察哈爾四部。
還都是實力差不多的幾個小集團啊!
看著自己畫開的三處,劉風感嘆了一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對!還有穆勒的黃金一族,他們可是目前匈奴中最強戰力的所在。耶摩漢篡權,穆勒的精英衛隊應該已經被道家的人收拾了,但剩下最起碼兩萬士兵掌握在左右賢王以及五個萬人長手中。
這兩萬人可是一份不容小看的力量,該怎麼應付?
要是他們中有人趁亂而起,那不是局面會不會變得更加有趣?
劉風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弄樂了,要是真的如他所想,這樣草原局勢會變得更亂,對劉風來說這正是他所求的。
將瞬息萬變的時局掌握在手中,讓事情都按照自己的計劃來發展,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正是劉風現在所享受的!
子夜時分,夜如墨染,廝殺了幾日的戈爾河也變得沉寂下來,六月的暖風已經開始夾雜著蟲鳴之聲。
就在一切陷入沉睡之時,一批人悄悄的從戈爾河處走了出來,行了不多時,領頭的兩人點了點頭,隊伍便分成兩支,朝著外圍的察哈爾兩部慢慢接近。
這是要反擊了!
早就在一邊守候的劉風笑著對張邈點了點頭,而另一邊,一襲黑衣的風語者幾個閃躍,望著貝利山行去。
沒多久,喊殺聲再次打破了夜的寧靜。
火,順勢而起,頃刻間,察哈爾幾部駐扎的地方便人馬聲嘈雜,火光四起,一片混亂景象!
扎木等人怎麼也想不到哈斯居然還有偷襲的心思,頓時被打的措手不防,匆忙之中,組織隊伍開始抵抗起來。
小半個時辰之後,四部仗著人數的優勢將這次偷襲給打退了,見事態趨于平息,劉風和張邈對望一眼,接而輕聲一笑,騎馬往回走去。
而另一邊,听著部下報來傷亡之後,扎木臉色變得陰沉可怕,僅僅一個夜襲就讓他折損了幾百兵士。
讓他最氣憤的是姆哈兒與聿木的兩部駐扎在他的一側居然絲毫沒有動作,自己這邊殺的熱火朝天,而他們竟是依舊靜悄悄的一片!
看來他們是要劃清界限了,可惡!沒你們,本汗一樣也可以踏平四方不服之眾,扎木眼中出現一絲狠色!
沒多久,便听到汗帳外傳來嘈雜之聲,想必又是那三個白痴前來鬧事了,得出去穩住他們了,一幫蠢貨,什麼時候都要添亂!
果不其然,扎木還未走出去,善闔三人便闖了進來,圍著扎木很是氣惱的說著今夜之事,指著一側姆哈兒的營地大聲罵著,甚至就要再次揮兵攻打科爾沁兩部。
喝住了三個發著火的部落首領,扎木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營地連夜往西撤退五十里,天一亮,所有人馬投入到戰斗,務必消滅到哈斯!」
貝利山,帳中的騰格本是閉著眼楮,突然听到有腳步聲,睜開眼,卻見是達倫,臉上頓時浮出笑意,「怎麼樣,準備的如何了?」
達倫行了一個禮,在一邊的座椅上坐下,「奈落,一切準備的差不多了,安達吉也已經照我們事先商量的一般,迷惑住耶摩漢,向他送去將帶著部落人馬投靠的密信。現在欠缺的只是一個引出道家高手的時機,若是那些行蹤不定的人在王庭,會直接導致這次行動的失敗。」
「恩」,騰格贊同的點了點頭,很是欣賞的看著達倫,對于這個讓他越來越滿意的外孫,騰格已經開始相信這是眾神賜給草原的救世主,要不怎麼轉變這麼大,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停頓了片刻,騰格繼續道,「這個機會不會等多久了,現在戈爾河打的火熱,而我們和姆哈兒在一邊看熱鬧,想必道家人快忍不住了。」
「這便好,現在孩兒缺的便是機會,只要道家的人一出動,我就立馬打著安達吉的旗號,長襲奔去,一刀斬了耶摩漢,重奪王位!」
清晨,天微亮,扎木便吹起了沖鋒的號角,其余三部也許昨夜受到了打擊,也是紛紛出兵。
每部約莫有一萬人,總共四萬人,開始朝著戈爾河碾壓而去!
看著不斷涌來的敵人,阿邁達心頭一沉,看來昨夜偷襲沒有取得斬殺敵人首領的效果,反而激怒了他們,那今天必定是一番苦戰!
姆哈兒他會繼續派人來支援麼?阿邁達有些吃不準,畢竟此刻喀而喀是掛名臣服于耶摩漢的,與察哈爾幾部是臣子關系,總不能光明正大的砍上盟友一刀吧?
思索著,阿邁達看向身邊的聿木,後者仿佛知道他的疑惑,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下一步局勢該如何發展。
既然這樣,那便殺吧,有什麼好怕的!阿邁達抽出彎刀,舉向空中,「兒郎們,為了大王,為了草原,跟我殺退這些褻瀆眾神的叛徒!」
身後回響著整齊的應聲,已經廝殺了幾天的士兵再次跟著阿邁達沖了上去。
下一刻,戰場的殘酷又一次的展露出來,到處是血液飛濺,慘叫聲不斷,每一個沖殺的人都紅起了雙眼。
不遠處,劉風听著這喊殺之聲,回過首看著張邈,「齊修,你說今天道家的人會行動麼?」
張邈目視著前方,看了好一會才,「我覺得難說,若我是道家之人,倒是希望前面繼續打個你死我活,那多爽快啊,看戲賺地盤兩不誤!」
听到這無賴的回答,劉風笑了,指著張邈很是無語,「你以為是誰都像你這麼無賴的麼?」
笑罵之後,劉風臉上露出一絲認真,「我有一種感覺,道家的人會在今天出手!」
「那不是很好麼?」張邈夸張的扭動著身體,「這些天盡跟著你做一些偷雞模狗的事情,馬倒是搶了不少,可是這身子骨卻沒活動過,要是道家的人出手,正是是如了你的意,我也能趁機活動活動!」
而此刻,劉風他們心中算計的道家之人正在貝利山上靜坐著,探得消息回來的風語者將早上戰況和玄武稟報之後,玄武依舊是沉默的點了點頭,吩咐他繼續觀察,而自己則是往山上急行而去。
剛才,他隱約間感覺到了朱雀的氣息,看來二哥是體悟中回緩過來了,放心不下的玄武自然迫不及待的趕來過去!
須臾之後,玄武便到了半山腰,見朱雀正立在一塊岩石之上,吹著山風,一臉的蕭瑟。
「二哥,你感覺怎麼樣?」不知道如何開口的玄武猶豫片刻之後,終究還是選擇這句笨拙的詢問。
低聲嘆了一口氣,朱雀收回了迷離的目光,「還好,一切還是老樣子,看來天道茫然,真不是一般人所能輕易體會的。以後見到逸虛子師叔,還得向他虛心請。」
听朱雀提起逸虛子,玄武心中一陣苦澀,現在他們所做的不就是為了救回這個師叔麼?要不是親眼所見,玄武做夢也不會相信這些事情都是真的,自己最敬佩的師叔居然被人給抓了!
逸虛子被抓了!這是多大的笑話!這句話說出來恐怕天下沒有人會相信!
只因為逸虛子是道家近百年來最傳奇的人物,壽命已達兩百有余,是為數不多的武道突破束縛,達到圓滿大乘者。向他這樣的高手天地間已經來去自如了,凡間已經難有敵手,怎麼還會被人所擒?
但是此刻事實卻是如此,要不是這樣,道家也不會淪為他人的工具,想到這,玄武就一陣無力的憤怒。
也許察覺到了玄武的異常,朱雀岔開了話題,「四弟,近幾日草原上的情況如何?」
「草原仍在混戰之中,不過各部也開始逐漸露出野心,咱們要扶持耶摩漢當一個傀儡恐怕還需要一番周折。」
「不管怎麼樣,這草原的事情必須得解決,否則師叔以及道家仍要受人之辱!」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這些時日,戈爾河那便的事情還未解決,是時候到我們出手了,速戰速決,剩下的其他事情也要雷厲風行的處理掉,不能給這些匈奴人喘息的機會!」
說道著朱雀便往山下移動,身後的玄武頓了片刻,身形閃動,隨著朱雀一起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