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雲霄轉了一圈,劉風等人便找了一個客棧落腳,因為這里是地處偏僻之處,所以雜家並無據點設立,不過還好有幾個弟子最近落腳到城中,也讓劉風多了一個打听消息的來源。
在房間中稍作休息,張邈便匆匆的出去找尋雜家弟子詢問事情,而劉風則是與韓杰他們一起向店家的小兒打探雲霄城的一些政令條例。
見有人問起這些事情,這伙計滿臉的悲憤,先將心中對劉季抓了段淳于這件事便是很不滿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接著便將段淳于施政不同之處一一道來,言語之中盡是敬佩之意,大有感恩戴德之意。
听完之後,劉風心中更加驚奇,這段淳于身後到底是什麼勢力?他的想法雖然在有一些地方不成熟,但是很多卻與前世的管理體制極其的相識。
而這些東西在這一個世界顯得很離經叛道,就連當初林若弦听到劉風解釋的時候,也是頗為震驚,直到接受也是費了一小段時間。
當初在長安見到段淳于之時,劉風只是覺得對方很是謙和,身骨中有一種悠閑的感覺,但現在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恐怕不止這樣,這段淳于是一個敢于打破常規,甚至做出一些世俗不解的事情。
而這正是劉風所想要的,只有與眾不同,鹿鳴才能月兌穎而出,在較短的時間發展起來,最終才可以壯大勢力,手刃劉季,一報心中壓抑已久的仇恨。
快到日落時分,張邈才回來,不過帶來的卻是好消息,段淳于他們還未到達雲霄城,表示還沒錯過機會。
另外張邈還買了一張雲霄城的地圖,在上面,段淳于可能經過的路線已經被畫了出來,想必是他听了門派師兄弟說言,自己給出的推測。
接過地圖,劉風仔細的看了看,感覺張邈的分析很合理,點頭贊同並讓雜家的弟子時刻注意城中的動向,按照段淳于在雲霄城的影響力,經過這里之時,想必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這樣,在雲霄城中等了兩天,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城中多了一些高手,雖然他們偽裝成商旅的樣子,但是處在龍吟功法第八層的劉風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
看來,即便沒有自己這批人,段淳于所行也不會安穩,但是對方是來救人還是殺人,劉風就不得而知了。
終于,在等待了五天之後,一則消息傳來,段氏兄弟已到雲霄城百十里之處的小鎮,這並不是什麼隱秘,因為城中所有百姓都在奔走相告,就算你想當做不知曉都不行,這些天酒樓茶肆都在談論這些。
不過劉風看到這一幕心中還是有些高興,民心如此,正表示段淳于作為之高。當初自己被裕興帝下令帶走之時,也是這副景象,這段淳于在雲霄城的地位絲毫不比劉風在鹿鳴低,所以這押送隊伍經過雲霄城得有一番困難了。
深夜,雲霄城似乎從繁華恢復到寧靜,但是細心的人都可以感受到空氣中彌散開來的那股憤慨,有一種叫做民憤的東西正在被醞釀著,現在需要的便是導火線來引爆一直忍氣吞聲的百姓心中怒火。
客棧,劉風四人聚在燈下,盯著地圖在小聲的議論著,上面先前畫出的幾條路線被劃掉了一部分,剩下的有的被打上了圓圈,有的則是被注上了三角形。
「玉倌,今晚真的會有行動麼?」
張邈面色有些疑惑,傳言說段淳于他們落日時分才到達百十里外的鈺鎮,並在那里的一家客棧入住,沒有一點連夜趕路的跡象。
「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有一種感覺」,劉風如實的說出心中的想法,然後反問了張邈一句,「齊修,如果是你押送段淳于,經過雲霄城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是我?」
雖然不知道劉風為何這般問自己,但是張邈還是想了想,「段淳于是雲霄城再生的締造者,這里的百姓對他都是感恩戴德,走這里,肯定會受到阻攔,但雲霄城又是去西北的必經之所。」
感覺到矛盾所在,張邈將扇子在桌子上敲了起來,身旁的魯海有些急躁了,拍了拍桌子,搶聲接著說道,「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夜里通過了,這樣一來避免了阻攔,只要與太守知會一聲,所行便暢通了許多!」
「對!」
韓杰也是一拍手,「要是這般,那玉倌的想法就很合理了,這入宿百里外的客棧恐怕是一個幌子,來欺騙雲霄城的百姓,真正的段淳于他們想必已經快到雲霄城了!」
「恩」,劉風指著地圖上的西門,劃了半個弧度,「而且我感覺他們定會走西門,那里是靠著商業區,居民不多,即便被發現也能很快的應付過去,出了城門之後,繞著半圈也能到正北這條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那我們還在等什麼,玉倌,出去來個守株待兔!」
張邈將折扇擦進腰間,說著便要起身往外走去,卻被劉風叫住了,「齊修,不要這麼著急,今晚上的主角不是你我,而我們要做的便是看一出好戲,然後收拾一下殘局罷了!」
在劉風他們商議的時候,雲霄城太守府後門悄悄打開,一隊人馬偷偷的走了出來,最前面的竟然是新任太守,石儔。
只見他步履有些急促,不停的低聲讓身後的侍衛走快點,像是要趕著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哪有半點文人雅士的模樣。
當然這也怪不得石儔這般心急,跟著劉季這麼多年,終于熬到一城之主的位置,雖然不是大的城池,但是好歹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了,石儔心中已經很是滿意,現在皇上一封密信,讓他不禁渾身冷汗一冒,不得已只能親自出馬。
要怪便怪那該死的段氏兄弟在雲霄城聲望太高,石儔根基尚淺,投靠他的人還不多,可以保守秘密的人更少之又少,所以押送段淳于兄弟只有帶著他的心月復侍衛,不然出了差池,惹惱了正在怒火上的皇上,石儔這還沒坐熱的太守之位怕就得讓人了。
在南邊的城門等了半個時辰,突然,輕微的敲門之聲響起,本有點煩躁的石儔聞聲身心一震,趕緊讓手下打開城門。
城門之後,只有不到百人的隊伍,但是石儔看了一眼之後,心居然一震顫栗,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竟是大將軍之子,陸殷仙!
而他身後眾人大多是身著省殿衛軍的鎧甲,雖然之中有二十多人只是黑衣薄衫,不顯華貴,但從陸殷仙的卑謙的態度來看,也定是大有來頭!
看來皇上對段氏兄弟不是一般的重視,只是這種重視他石儔寧願今生沒有機會享受,此刻的段家兄弟雖未上鐐銬,也未進囚車,但是在石儔眼中已是階下之囚,是低人一等的犯人。
收起思緒,石儔趕緊上前行禮,那陸殷仙只是輕哼一聲,並讓他在前面帶路。對于陸殷仙這態度,石儔哪里有半點的不滿,雖然現在自己是一城太守,但是和這種官二代比起來仍是資歷淺薄,當下趕緊的應著,指揮著人在前面帶起路來。
「少將軍,這邊請,下官已經在西門布置好了,並且在府上準備了房間,等少將軍正事辦好之時,定要在雲霄城逗留幾天啊!」
石儔跟在陸殷仙之後,滿是討好的說著,而陸殷仙顯然覺得有些厭惡這種感覺,他本就是一個故作風雅的人,遇到這種很是熱情的溜須拍馬,便直接將表情掛到了臉上,一直自顧自說的石儔見到這副冰冷的臉,自覺的將下面的話給咽進了肚子中。
隊伍之中,段淳于見到這昔日自己一手打造的城市,目光有些恍惚,一切依舊歷歷在目,熟悉的房舍,閉著眼都知道走向的街道。
可是現在它卻屬于了別人,看著在前面不斷點頭哈腰的新太守石儔,段淳于突然感覺十分的憤慨,這廝表現如此的卑劣,一想到雲霄城要在這種人手中,段淳于突然胸中怒氣難以抑制。
手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格格作響,不遠,一個黑衣老者以輕哼一聲,一股氣勢直撲而來,段淳于不禁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身旁的段逸趕緊伸了一只手扶住了他,扭過頭,虎目怒睜,緊緊的盯著那個老者,後者不以為意,右手輕輕的揮了一下,段逸身子猛的往後飛去幾丈,一口鮮血頓時 出!
「老實點,別生事!」
發現後面狀況的陸殷仙回首瞪了段家兄弟,讓左右扶起他們,這次押送犯人對他來說是一次鍍金,行程雖然簡單,但是回到長安之後也算是功勞一件,只要後面解決的干淨利索,憑著父親陸善堂的地位,劉季怎麼會忘記他的功勞?
受了傷,並且功力被下的毒壓制了,中了一擊的段淳于只覺得胸口悶的慌,與一邊的段逸相互攙扶著蹣跚往前走。
「留下段大人!」
突然間,一聲怒吼響徹在安靜的黑夜中,街道兩側的商店紛紛亮起了燈光,而道路四處不斷涌來拿著武器甚至是農具的百姓,都是一臉怒意盯著陸殷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