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劉風第二次乘坐東禹的戰船,再次見到這大型的海上利器,他才想起上一次計劃改造戰船的打算。
上次從長安城死里逃生回到鹿鳴,沒有接觸到水上的船只,因而劉風一時也忘記了這件事,然後又攪進到了南蜀的紛爭之中,也沒時間顧及到這玩意,正好行程中有些無所事事,劉風便在船艙中好好的回憶著前世的燃氣為動力的船只。
張邈與韓杰兩人也時常來與劉風說說話,更為主要的是兩人對他說的這個所謂的動力裝置感興趣,要是真的如劉風所說,那這船絕對是橫掃水上的霸主!
也還好有張邈與韓杰在一邊不斷的提著疑問,這才讓劉風憑記憶設計出來的圖稿越來越合理,終于在到達瀾陵城之時,將被命為潛龍的戰船設計了出來。
「哈哈,這船要是造出來,就連腳下的東禹戰船都不堪一擊啊!」
張邈看著圖紙笑著興奮說道,就連韓杰也是大為開心,畢竟他們可是創造了水上戰斗的新紀元,以後肯定會在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不過,我們都是沾了玉倌的光,不得不說,在天資上,人與人還是有著差距的,不然君生我們兩怎麼想不出這些來?」
張邈斜了劉風一眼,慢悠悠的嘆了一句,對于他的這句話,韓杰立馬點頭的贊同,「齊修說的不錯,我也慶幸當初能與玉倌相識,不然人生得錯過多少的精彩!」
「你們兩就別在這酸了,來喝杯茶提提神吧,差不多也快要到瀾陵了,下面還有得咱們受的!」
倒了茶水,給這貧嘴的兩人遞了過去,劉風心中也頗為的歡喜,雖然這玩意在前世是被淘汰的貨,但是自己這個外行能倒騰出來,自豪感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過,玉倌,這東西恐怕一時半會我們還用不了,鹿鳴在北方,河流較少,而且目前我們也沒有水軍,造出來,用到哪里?」
韓杰喝了口茶,道出了心中一直的疑問,戰船設計出來沒錯,可是不能付諸于實踐,總會有些遺憾。
「君生說的也蠻有道理的」,張邈點著頭應和著,想了一會,一拍桌子歡喜的叫道,「可以在我大蜀軍中推廣,這樣一來,可以將秋水河防線建立起來,就能不怕西漢虎視眈眈的水師了。」
這十多年,劉季野心勃勃的大力發展水師,不僅讓東禹感到有危機,就連南蜀也深受威脅,倘若能將東禹的水師打敗,那一條秋水河又怎能阻擋的了劉季的野心?
張邈的提議當然是玩笑話,這東西是劉風設計出來,最終的安排肯定是要听他的意見,不過劉風倒是沒有反感,因為張邈是自己的兄弟,南蜀再怎麼說也不會在背後捅他的刀吧?
因而劉風笑著將圖紙卷了遞給他,「拿去吧,不然早晚在我耳邊嗡嗡叫,不被你煩死就謝天謝地了!」
「哎!」
張邈大笑著將圖紙小心的放入懷中,這可是南蜀以後的秘密武器,有了它,至少在百年內沒有威脅,北面有蜀山,西面有秋水河,周邊都是天險,偏居一隅的南蜀可以高枕無憂的發展國力了。
接著,三人喝茶閑聊著,快到傍晚之時,那烏開來通知說馬上要到瀾陵的港口了,打發走了這個烏開,劉風笑著放下手中的茶杯,「是福是禍馬上就要揭曉了,也是該我們登場的時刻了!」
隨著輕微的踫撞之後,行使了四天多的戰船終于靠岸了,碼頭上有著甲士在維持秩序,不過卻沒有迎接劉風的人,想來裕興帝也沒料到劉風會願意進京。
「劉大人,要不您在船上稍作休息,奴婢這就去通知于總管去。」
烏開見場面頗顯冷清,有些為難,這朝廷每天兩道聖旨讓劉風來,可是人家真的來了卻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這場景,不就是顯示著皇上要對劉風這位封疆大吏動手了麼?
而他烏開是傳旨之人,劉風跟著他進京行程比較匆忙,再加上一直是水上趕路,也未來得及跟上面匯報,所以才小心翼翼的懇求劉風在這船上等他回去通報一聲,不然上面怪罪下來,他一個背後沒人的小太監還不立馬被處死了?
感覺烏開語中的哀求,心明如鏡的劉風當然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對于這個機靈的小太監,他還是有些好感的,更何況此次進京,劉風打的便是爭取民心的旗號,讓越多的人知道他來了瀾陵就越有利。
听到劉風點頭認可,那烏開終于可以送了一口氣,吩咐人去買些酒菜好生的招待劉風他們,自己則是從港口守衛那里尋來一匹馬,急忙的往皇城趕去。
在甲板上劉風望著瀾陵城,五年來,並未有多少的變化,一切都和他上次所見一樣,就連他進京的方式都未曾改變,唯一變的就是上次走的是陸路,而這次是水路罷了。
「玉倌,怎麼了?」
張邈走了過來,輕聲的問道,劉風則是笑了笑,「齊修,你說我是不是很不走運,每次來這瀾陵城都是以罪臣的身份。」
「那不是很好,管吃管喝,游玩都不要自己花費銀兩,這等好事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
韓杰也走了過來,恰好听到劉風的感慨,不禁響起了以前劉風的自我嘲笑,這下剛好照搬了過來。這句話一出,劉風與張邈對望了一眼,稍後兩人放聲大笑起來。
等著船上的侍衛去買酒菜,三人便在船舷邊上欣賞起夜幕快要降下的瀾陵城,可是突然一陣吵雜聲傳來,隱約間還听到了女孩的聲音。
誰家的姑娘會到這重兵把守的地方,而且還能爭吵起來,想來不是尋常家普通人家的女孩兒。
帶著疑問和打發時間的心態,劉風移步上前,可是看到來人之後,感覺非常的驚訝,要是他帶著前世的那副眼鏡的話,肯定會再現大跌眼鏡這個詞。
碼頭上,映入劉風眼前的是一個少女,她模樣屬于當世為數不多的美女,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
可是,就這麼一個讓人覺得很美的姑娘正叉著腰與守衛在爭吵著,那模樣,簡直如發了飆的小刺蝟,那五大三粗的侍衛被她說得無力還口,只能低著頭不說話但卻不肯讓路,擋著她的去路。
「咦,玉倌,這個女孩看起來好生的面熟,是誰來著,怎麼就是想不出來呢?」
張邈抓著後腦勺,眼前這女孩他感覺似曾相識,很是面熟,但卻又想不出來是誰,因而有些苦惱的向劉風詢問,後者沒有說話,只是趕緊扭頭往船艙走去。
「劉風你給我站住!」
就在劉風開溜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嬌喝,而那邊撓頭的張邈卻是歡喜的一合扇子,「我終于想出來了,這不就是孫紆香那個小丫頭!」
推開那高大的侍衛,孫紆香幾步小跑登上了戰船,「死劉風,你是什麼意思,為何見到本公主就要躲開!」
深吸了一口氣,將苦瓜臉給擠去,露出往常的笑臉,劉風這才轉過身來,「公主這是說的哪里話,微臣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怎麼能躲開,這不是想起來之前給公主準備了些禮物,所以想進船艙將它取出來。」
「你給我帶禮物了!」
听劉風這麼說,剛才還撅著小嘴,翹著柳葉眉的孫紆香馬上變得喜笑顏開,「算你還有良心,沒枉人家擔心你這麼多天,不過你不應該來的……」
見孫紆香轉眼間又開始變得潸然淚下,劉風忙對張邈使了一個眼神,自己則是跑到倉中尋找一件可以當做禮物的東西。
進入倉中,劉風就有些後悔了,剛才自己嘴賤,為了穩住孫紆香說帶了禮物,可是他在鹿鳴的時候哪里還記得這個小姑娘?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突然在張邈的房中看到那雕刻著百花的朱紅色的木盒,當下心中大喜,忙將那木盒捧了出來。
這是張邈趁著戰船在南頓城停靠時特地上岸給孫紆嬡買的雲繡,南頓以刺繡聞名,而這盒中的是張邈精挑細選的繡著百花爭艷的手絹,現在正好被劉風拿來做個順水人情。
當劉風抱著盒子走到甲板上的時候,正以姐夫之尊和孫紆香聊天的張邈臉皮猛的跳動了幾下,但看到劉風那哀求的目光,只能無力的微微點頭,心中大罵自己交友不慎!
「這便是你為我準備的禮物麼?」
見到劉風,孫紆香歡快的迎了上前,接過那盒子,打開一看,當下開心的叫了出來,「真漂亮,好美麗的刺繡!」
輕輕的扶著那雲秀,孫紆香臉色突然變得鮮紅欲滴,忸怩的將雲秀收好,抱著木盒嬌羞的看了劉風一眼,「既然你來了,人家就先回去了,晚些時候我們再見面!」
說完,孫紆香便滿臉朝霞的往岸上疾步而去,下了船,回首看了兩眼劉風,然後用手擋著發燙的臉頰小跑的離開了。
看著孫紆香的離去,劉風不禁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小蘿莉居然長大了,還變得如此的美麗動人!」
不過很快他便被身旁的異樣目光給拉回了注意力,張邈居然一改常態,沒有因為劉風私自將他為孫紆嬡準備的禮物送出去而生氣,卻在和那韓杰不住的擠眉弄眼,笑的好是猥瑣婬•蕩。
「這是怎麼了?」
在劉風快要以武力逼迫兩人的時候,張邈才從快笑斷氣的狀態緩了過來,好不容說出了一句話,卻讓劉風頓感頭大的要命。
「玉倌,你不知道男女之間護送手絹是表達愛慕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