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親王孫斌突然露出的這一手使得孫燮躲過了湛瀘的攻擊,但劉風卻因此跌落到一邊,使得他本感覺好了許多的身體再次受了創傷,眼前一花,血又吐了出來。
「父王,讓我殺了這個臭小子!」
孫燮明顯是失去了理智,謀劃了多年,宮中的老祖都出現了,卻因劉風是兵家之人給攪亂了,惱怒的孫燮自然將所有的怨氣都發到他身上。
身形一閃,再次朝著劉風撲去,勢必要將他除去!
「孽子!」
孫斌急的滿臉通紅,這個時候哪還是意氣用事之時,在場的人中,靈境的修為只不過如螻蟻,哪里能這般的暴露出自己。
本來還能找些理由將此事給掩飾過去,可是如今,將隱藏多年的修為暴露出來,任是誰也知曉他們父子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放肆!」
一聲低喝響起,兵家劍字輩的劍鄖一個閃爍,出現在孫燮的身前,一掌打出,直接將聖境修為的他擊飛!
真是螢火與日月爭輝,在這麼多兵家高手的面前竟然想對傳承者下殺手,這讓傳承千百年的兵家顏面何存?
七百多年未動過怒氣的劍鄖徹底怒了,今日當真是奇恥大辱,兵家的傳承者竟然被人逼到這種地步。
看著再次朝著劉風撲過來的孫燮,劍鄖眼中殺氣閃過,祭出了本命法寶幽水劍,瞬間化成數十丈的長劍朝著孫燮劈去。
「手下留情!」
在劍鄖想繼續出手要解決掉孫燮的時候,孫斌大呼一聲撲了上去,擋在了前方,稍後便听到慘叫一聲,跌落到地上。
另一邊,東禹皇宮高手見此情形心中雖然惱火,但卻絲毫不敢動,因為兵家的高手正在一邊冷眼盯著他們,更何況還有神秘的理家高手。
此刻,孫瑜是真的後悔了,當初計劃是借著先祖的手快速斬殺了劉風,即便兵家人來復仇,也能有玄閣的庇護,自然不怕它什麼。
可是如今那神使與玄閣閣主的表現讓孫瑜徹底失去了僥幸的心理,而那些神域的老祖們恐怕也一時靠不上了。
經過這一事,請來先祖被擒,大禹這麼多年攢下來的高手也折損了數名,真是一腳踢到了鐵板上,打蛇不成反被咬了七寸!
兵家這傳承千年的上古學派的確不是一個塵世皇權可以對抗的,而且從上面的態度來看,這劉風或許也有著不一般的背景。
要是可以選擇,或許當初他會咽下這口氣,而現在的結局,除了東禹皇室顏面掃地之外,沒有第二個結局。
見孫斌受創,那孫燮急忙的閃身飄了過去,抱著臉色慘白的孫斌,慌張大聲呼喚著,當看到一邊的仙華公主,急忙的叫著,「孫夢兮,趕緊醫治我父王啊!」
仙華公主愣了片刻,雖然心中對洛親王父子隱藏修為有所戒備,但還是移步上前,施展起醫家絕學,替孫斌治療起來。
感覺著孫斌越來越弱的氣息,孫燮徹底失去了理智,眼楮盯著數十丈開外,仍然躺在地上的劉風,身上殺氣越發的濃烈。
就是他,讓大禹朝不得安穩!
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之地,孫燮完全將劉風給記恨上了。要是他死了,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奪權也不會這般波折,此刻的他完全只想著將劉風除之而後快。
怒吼了一聲,孫燮要繼續朝著劉風撲去,卻被身後的孫斌給拉住了,「瑾瑜,收手吧,或許我們真的錯了。」
「錯?」
听到孫斌說這句話,那孫燮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我們哪里錯了?只不過是拿回那些該得的東西,當初要不是孫鋝使得奸詐手段奪了你皇位,大禹又怎麼會變得如今的局面!」
指著裕興帝與昏迷的孫玉璞,孫燮眼中滿是不屑,「父王你看看,這就是孫鋝的後人,就是這些庸才將大禹朝給敗壞了,你現在說我們錯了?」
「不,我沒錯!錯的是他們!」
孫燮如同發了瘋一般,大聲的數落著,裕興帝與仙華公主雖然心中開始有些憤怒,但稍後卻都是低下了頭。
因為孫燮所說是事實,而且洛親王父子才學武藝也確實是高人一等,這麼多年,有著當年的那件事在,孫玉璞與裕興帝都未重用洛親王一脈。
「休在此聒噪,謀害我兵家傳承者就該死,今日就讓老夫送你一程!」
劍鄖厭煩的看了一眼孫燮,再度運氣幽水,逼人的殺氣開始聚攏,長劍發出清鳴之聲,劍氣直指著孫燮。
「請手下留情!」
聲音落下,卻是劉風曾在靜心齋看到的老婦人,孫紆香的祖女乃。
「見過兵家與理家的前輩!」
對著劍弦以及明等人行了個晚輩禮,王淑賢,這位東禹皇室的媳婦也對著孫瑜等人躬身行了一禮。
「各位前輩,請饒恕眼前之人吧,說到底他們也只不過是可憐之人!」
說完之後,眼光掃過傷痕累累的交戰場所,突然間瞳孔一縮,看到倒地的孫紆香,立馬縱身撲了上去。
「嫣兒,小丫頭這是怎麼了!」
醫術高超的她當然看出孫紆香已斷氣多時,只是一時難以相信罷了。
孫嫣兒是仙華公主的乳名,听到自己母親的急切詢問,未說話,只是忍著淚,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這小丫頭前日還說要來探望老婆子我的,這怎麼可能!」
頃刻間,即便是多年未曾哭泣的王淑賢話語也變得梗咽起來,孫紆香是她看著長大的,在這與孫玉璞冷戰的十多年里,正是這小丫頭幫她舒緩了對兒子的相思。
「停手吧,三弟!」
耳中听著淒慘的哭聲,劍弦心中有所不忍,對于他們這些修行幾百年的人來說,殺人滴血或許已經看淡了,但是這最原始的傷心痛哭依舊沒有辦法坦然面對。
收了劍氣,將孫燮封鎖在自己的氣勢中,劍鄖轉身望向了劉風,他是這件事的受害者,若是他想出口惡氣,劍鄖心中便打算違背一下大哥,來替劉風討回公道。
見眾人都將視線望了過來,劉風卻涌現出無限殺機,孫紆香死了,這是他心中的一個傷疤,而此事是因孫燮而起,既然如此,一命償一命,應當如此!
可是在劉風還未說話之前,耳邊傳來一聲淒涼的嘆息,接著傳來了裕興帝的聲音,「一切都是罪孽,孫家的人已經所剩無幾,朕想香兒這小丫頭也不願再見血色,還是算了吧!」
這句話讓劉風心頭一緊,的確是這樣,孫紆香雖然調皮,但卻善良無比,即便是螻蟻都無法狠心去傷害。
「免其一死,但廢其一生修為!」
說完之後,劉風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能支撐這麼久,已屬罕見,除了仙華公主的妙手回春,當然還有他自己的強大的意志。
如今事情大局已定,之前被緊張所麻痹的傷痛開始發作,各種疼痛瞬間席卷了劉風的全身,使得他再也忍不住了。
後面的事情劉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戰船之上,耳邊傳來的是張邈欣喜若狂的聲音。
「玉倌,玉倌!」
吃力的睜開眼,卻見床頭聚集著一群人,在最近之處卻是張邈與韓杰,此刻滿是激動的把臉湊在床頭。
而不多時,便見人群散開,破化四兄弟走上前,破化抓起劉風的手腕把起脈來,而其他人皆屏住呼吸,滿是緊張的看著破化。
良久,破化嘆了一口氣,「小子,算你命大,總算是活過來了!」
「那是自然,小子的命硬的緊,到地府轉了一圈,那閻君說地府人滿,這不,將我又踹回來了!」
「你這小子剛好點嘴就貧了!」
破為見劉風昏迷多日,剛睜開眼就耍起嘴皮子,當下笑罵著起來,而張邈等人則是放下一直懸著的心,也跟著開懷笑了起來。
但是須臾,破化再次一聲嘆息,讓屋中的人的笑容戛然而止,因為這嘆息中包含這眾多的惋惜與悲痛。
「大哥,劉風這小子如今活了過來,理當是高興才對,為何還愁眉苦臉?」
破鳴有些不解,都半個月了,在那場風波中身受重傷的劉風終于醒來了,對于整個兵家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可是大哥為何眉宇間沒絲毫的歡喜之色?
破壞卻未作答,只是轉過身,讓孫然帶著毒蠍以及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留下兵家的幾人,璇璣以及張邈與韓杰。
破化這一舉措立馬讓屋中人心里發了慌,難道是劉風出了什麼狀況,皆是緊張的看著破化,而性子急的破為則是忍不住了,又一次大聲的詢問起究竟。
看著劉風,破化只覺得很是同情,緩緩的道出了原因,「小子,你有沒有感覺到體內一絲的靈氣都沒有?」
一絲靈氣都沒有?
這句話讓屋中幾人臉色猛的一變,凡是習武之人都明白靈氣的意義,如今劉風體內一點靈氣都沒有,那只有一種可能。
他的武道修為盡喪!
聞言,張邈與韓杰愣了片刻之後,趕忙的走上窗前,竟然雙雙的跪了下來,「求前輩幫幫玉倌,幫他恢復修為!」
沒人比這兩人更知道劉風今生的願望,倘若失去了武藝,還怎麼能手刃仇敵,完成心中壓抑已久的願望?
可是兩人的哀求卻是換來一陣沉默,即便是劉風也還未回過神來,他剛從昏迷中醒來,身體的無力也感覺到了,只是以為是大病初愈的虛弱罷了,可誰曾想到是武道全失!
不自覺中,運起龍吟功法,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就連丹田處的紅龍都不見了,只留下一片白色,似乎是被冰封住的那灣淺水。
而那劉風熟悉的大循環也像是憑空消失了,剩下對應脾髒的五個彩色珠子黯淡無光,身體內如同被抽絲剝繭了一般,真的一丁點的靈氣都沒有。
握緊了雙拳,身體中傳來陣陣的疼痛,劉風咬著呀,繼續努力的嘗試著,漸漸的視線再次變得模糊起來。
未察覺到劉風的異樣,破化扶起仍在跪著的張邈與韓杰,語中有些不確定,「或許御字輩的祖師能有辦法,等我回去與他們請教一二。」
目前也只有這樣了,張邈雖然難受,但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了,擔心的望向床鋪上的劉風,卻發現他的臉白的嚇人,汗水早已濕了臉頰,趕忙驚呼的撲了上去,就在這時,劉風吐出一口鮮血,再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