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卻是讓劉菁變了臉色。
不禁下意識的盯著他看了起來,劉風行事也太天馬行空了,竟然拿整座城池做賭注,其中的自信又從何而來?
不經意間,劉菁也想到了劉嵐心中的顧忌,這會不會是對西漢的一個陷阱?
「怎麼了,不願到鹿鳴中轉轉?」
見劉菁變得沉默,劉風卻是繼續笑著問道,放佛說道的不是你死我亡的戰斗,只是邀請劉菁到他城中游玩一般。
「你真的要這樣做,不怕丟了城池麼?」
果真是姐弟,問的問題都是相同,劉風則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皺著的衣服下擺,「無妨,若是你們的胃口夠大,吃的下鹿鳴城,丟了城池也是我活該,你說是不?」
說完,劉風便笑著離去了,而劉菁卻是沉默的看著剩下的殘局,最終,只能發覺她更加的看不清劉風,這個宛如風一般飄忽不定的男人。
鹿鳴城,會議室。
劉風的一個決定讓段淳于他們頭痛的很,之前,自毀城牆與城門,讓西漢士兵攻進幾次,就已經屬于難以理解的極限了。
可是現在,看劉風信中的意思,是想讓西漢軍攻進鹿鳴城,而且還不是同之前那般,只是讓他們剛進入城就被趕出去。
這次,劉風竟然是想讓西漢的士兵攻下鹿鳴城,這出戲該怎麼來演,掌握不好其中的度,極有可能使得鹿鳴城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段大哥,該怎麼做,難道真的要按照玉倌所說的這般麼?」
張邈語中有些不解,劉風這般做的後果沒人不清楚,如此的計劃簡直就是自古未聞,也委實太過瘋狂了。
「既然玉倌有了計較,那肯定是要照著他的計劃來行事,只是其中過程還需要仔細的籌劃,否則,後果,你我都是明白的。」
段淳于有些無奈,劉風這般做直接就是將一個難題拋了過來,心中不免暗罵了一句,這家伙,就做些不著調的事情。
「城讓西漢的士兵攻進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城中還有五萬都的兵馬,只要城門口一處幾里地方讓出來,足夠造成西漢攻進城的假象。」
「至于對西漢的防備,調動兩三萬的人,皆配上弓弩,再加上城中將士的戰力,應該不是問題。」
林若弦沉著聲,慢慢的說著,在他眼中,劉風不是胡亂行事之人,他這樣做,肯定有著道理。
或許是東禹戰局越來越危急,劉風變得焦急了,想早些收網,所以才不惜采用殺敵一千傷身八百的招數。
這個計劃卻是很凶險,可是,既然劉風做出了決定,作為兄弟,便該全力以赴的幫他實現,在林若弦心中,這是他所一直奉行的想法。
「為民說的對,這些都應付不成還能做些什麼?」韓杰笑著附聲說道,「既然這樣,便讓西漢的人暫且嘗一嘗小勝的喜悅,否則會被人家說完鹿鳴欺負外人不是?」
調侃的話讓屋中響起了笑聲,笑完之後,卻又再次陷入沉寂,雖然面對了劉風以破求立的冒險之舉,但是既然他將鹿鳴城交到在座之人手中,那就必須得守好鹿鳴的每寸土地。
「至于如何應對,你我還應商議一番,切莫讓鹿鳴城有半點差池。」
「段大哥說的是,而且玉倌的信中也為提如何來反攻匈奴與防御西漢,這些都需要我們好好準備,特別是最近一陣子的退讓,已經使得城中百姓有了憤恨之心。」
這倒是頗為重要的一點,鹿鳴城這些年在劉風的帶領下,早使得所有百姓信心大增,即便是外敵再怎麼厲害,也不足畏懼。
可這也是讓鹿鳴城一干能力超絕之人頭疼之處,因為鹿鳴的幸福程度生活遠遠超過在其他地方,再加之劉風總是有意無意刻意宣揚,百姓對鹿鳴城可謂是非一般的珍惜,凝聚力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所以,現在怕的就是百姓群憤而起,自行抵•制西漢士兵,因而,需要有人來讓他們明白,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話語點到著,其余之人都望向了張邈,這種引導民心的事情,除了張邈,其他任何人都勝任不了。
「既然諸位都有與我一樣的想法,那便是事實了,除了我張齊修誰能有這份能力?且看我便走一遭,將此事擺平!」
「莫做小人之態!」
眾人都是笑罵著張邈來,而他卻是不以為意,搖著薄扇,很是受用的模樣,讓其余之人不禁再次笑了起來。
「那匈奴人的事情該如何?」
笑罷,問題再次被提了出來,對匈奴出兵,劉風事先已經有了安排,坐等時機,出剿匈奴。
可是如今劉風是打算放西漢士兵進城,情況與之前也不一樣了,本可以多安排些兵力對付匈奴人,現在必須要留下一半以上的甲士來保住鹿鳴。
「出擊匈奴的事情交給青叔去安排,我會與他說道清楚,他們都是經歷沙場的老兵,對謀篇布局的真槍真刀廝殺比你我在行,另外,齊修,你去一趟璇璣前輩的院子,知會他們一聲,玉倌也交代了,必要的時候,還需他們出手。至于我們,還是各司其職,特別是玉倌的替身,要保護好,想來匈奴人也該出手了,若是這種機會都錯過,那達倫也改變的讓人難以置信了。」
「段大哥說的是!」
又是一日,達倫閉目在帳中,耳中隱約間喊殺之聲,沒多久,一個略帶急促的聲音響起,「大王,前方戰況發生急變!」
听到這聲音,達倫猛的睜開了眼楮,「速度進來道明,桑吉古,你將其他各部首領請來!」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走進帳中,剛要行禮,卻被達倫伸手止住,「趕緊將前方的事情說來!」
「是大王!」
來這額頭上滿是汗水,努力的喘了兩口粗氣,平息胸中的劇烈跳動,這才將所探得事情說了出來,「大王,鹿鳴城有破城之相!」
什麼!
听到這消息,達倫猛的站了起來,甚至激動的往前走上了幾步,「消息可是真的?」
「是兒郎們親眼所見,西漢的士兵像是發了瘋,不要命的進攻鹿鳴城,在屬下回來之時,鹿鳴的城牆已經爬滿了西漢的士兵,就連城門都被攻的搖搖欲墜,破城怕是近在眼前了。」
鹿鳴城既然破了,達倫心中松了一口氣,但隨即也生出了些失落,因為讓匈奴人有著恥辱的鹿鳴城不是他親手攻破的。
「這些天,可是看到劉風?或者那些高手可有動作?」
轉瞬間,達倫想到了劉風,那個手段與謀略都超常,使得匈奴吃盡苦頭的男人,此刻,輝煌一時的鹿鳴城破了,他該如何處置,棄城而走還是做著階下之囚?
「大王,劉風這幾日是看到他在城頭,可依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鹿鳴城兵敗如山倒,即便是他也沒了回天之力。至于大王所提的中原高手,卻是未曾見到。」
讓來讓下去之後,達倫心立刻激動起來,終于到了草原的鐵騎再次震撼中原的時候,馬踏中原!
父王,你看到了麼?我達倫才是你最該引以為傲的兒子!
很快,收到命令的部落首領齊聚在達倫的汗帳中,听到達倫所說,皆是熱血沸騰起來,泰鄂率先站了起來,「大王,下命令吧,兒郎們都憋得慌了,我泰赤烏一部願為大王掃清前方的障礙!」
泰鄂這一說,其余的部落首領也紛紛請命,如今漢禹雙方已是兩敗俱傷,這可是獲得聲望的最佳機會,可不能便宜了泰赤烏一族。
要知道,誰做先鋒,便是意味著攻下了鹿鳴城,千百年來,草原的鐵騎從未踏到過中原之地,即便是偉大的草原之王穆勒也沒做到。
「札答蘭、泰赤烏兩部為先鋒,弘吉剌與土默特二族緊跟其後,以做接應,巴爾虎與匈奴貞兩部前往鹿鳴南三十里之處駐扎,若是木札特率人而來,全力擋住,留下兀良守住營地,即可出發,喀啦沁族人隨我稍後再行!」
對于達倫的部署,各部可汗應聲而出,沒有做到先鋒的部落則是有些眼紅,但也別無他法。
「不錯,有章法,你成熟了許多。」
眾人散去,騰格卻是依舊坐著,睜開閉著的眼楮,盯著達倫頗為欣喜的說道著。
「奈落,留下你的兀良一族,心中可別怨恨達倫。」
對著騰格,達倫有些歉疚的說著,眼下,鹿鳴城唾手可得,無論誰做先鋒,都將是草原永存千古的英雄。
于情,達倫很想安排他的親信,跟隨他的黃金一族舊將與兀良部落,但是,于理,統籌全局,容不得他這般做。
「不要這麼說,你做的確實很好,我也老了,不在乎什麼名聲之類的事情,若是能用這些聚齊軍心,倒也是件好事,你駑下與謀局的本事見長了不少。」
騰格悠悠的說著,達倫這幾年的成長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老懷甚慰,慶幸當初沒做錯決定。
「不過,中原臥虎藏龍,不可小視,特別是他們的高手,穆勒王當初的失敗,有很大的成分是因為我草原沒有修煉之人,你尋來的那幾人真的是高手?」
在出兵的前幾日,營地中來了幾位較為年輕的人,被達倫禮為上賓,至于身份,並沒有對外說道。
但是對騰格,達倫並沒有隱瞞,原來,這六人竟然是傳說中的高手,但卻不是達倫請來的,準確的說,是他們自己尋到了達倫。
「奈落無須擔心,這些人是貨真價實的高手,這點,達倫已經證實,只是習武之人有著規矩,不可輕易插手塵世間的爭斗。所以,對方不出動高手他們也不能出手,不過論身手,應該不比中原人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