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因為劉風的到來,學堂並沒有進行安排好的課程,空地上,不時的傳來輕輕的笑聲。
這種場景,在學堂,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上次,還是劉風在授課之時,也只有劉風,才做到這樣。
雖然知道劉風所為不合規矩,但即便是作為授課的先生,也深受感染,絲毫指不出其中別扭之處。
不知不覺,便到了日落之時,到了學堂放學之時,劉風恰到好處的將所說做了結尾,這次,他特意的在說了不少的人生感悟。
對別人是否起了效果,劉風不知道,但他卻是有把握,劉綣那是听了下去,因為眼神比之前明亮了不少。
至于木札特的送來的匈奴人,劉風心中也想出幾種處置的方法,最為保險的便是除去,免得留下後患。
但看到這些少年略帶落寞的眼神,他的想法又動搖了,算了,匈奴已經徹底傷了元氣,留下他們也不會有所危害。
更何況劉風連幾十萬的匈奴硬踫硬都不能贏得劉風半分,至于心計,劉風更加有信心,這些匈奴少年,根本不能掀起波浪。
在鹿鳴再次也夜包圍的時候,西漢的宮中卻是生起了恐怖的氣息,皇上已經大怒的斬了幾位太監與宮女了,即便是做事謹慎的總管李放,都被上了杖刑。
此刻,宮中到處都是人心惶惶,宮女侍衛連走路都是屏著呼吸,生怕觸動了龍顏,惹來殺身之禍。
不過也有高興之人,未央宮,太子劉瀟便是心情舒暢的很,周圍的一切都順眼了許多,即便這天天喝的茶水也清香了幾分。
二十幾萬大軍在鹿鳴城全軍覆沒,甚至,掛帥的西漢二皇子劉嵐也被生擒,這則消息,在幾個時辰前傳到宮中,其他人或許不知曉,但是劉瀟卻從他特有的渠道事先獲知了。
而且他還知道,被俘的不僅只有劉嵐一人,還有假裝生病,在屋中足不出戶的劉菁。
真是好消息!
對于劉嵐被擒,他毫無擔憂,那如鯁在喉的感覺終于消失了,這些年,雖然他被封為太子,但隨著劉嵐被父皇不斷的賞識,隱約中已經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舌尖舌忝著口中的茶葉,劉瀟閉著眼,時間差不多了,應該要來旨意了,父皇的火氣發泄了不少,是該召集朝臣商議對策了。
果不其然,屋外想起了匆忙的腳步之聲,卻是李放跟前的小跟班代他而來,請劉瀟立刻去君天殿議政。
一絲笑容從劉瀟臉上出現,對父皇的了解沒有人可以與他相比,而這皇位,也沒人可以與他相爭。
大殿之上,一片鴉雀無聲,在眾人惶恐之時,太子劉瀟卻滿是急切的進言,「父皇,戰局千機萬變,勝負也難以預料,皇弟他未曾臨過戰場,遇挫是難免的,還請父皇派人前往營救。」
好一個以進為退!
劉瀟的話讓張玉,盧啟等人都是下意識的抬眼看了他一眼,短短幾句,便將罪責推到了宋謙的身上。
並且,以護為害,明里面,是為劉嵐求情,但卻是為了顯示他顧及手足之情,贏得個美名。
「皇上,太子說的對,眼下是救出二殿下方是要緊之事,還請皇上準許末將請戰!」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宋謙將罪名坐實,武將之中,驃騎將軍廖沆站了出來請戰,此刻,懲罰宋謙是鐵定的,而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轉移皇上的怒火,以求可以使得宋謙的家眷免受些苦難。
對于廖沆所言,大殿中沒人站出來反抗,在鹿鳴城大敗,只有再次發兵攻克下鹿鳴城,才能是找回了顏面。
「皇上,救回二殿下是要緊,但當務之急還是罪懲宋謙,如此,才能振朝綱,使得正在前線殺敵將士不會因此而心寒。」
內史馮延伸站了出來,劉瀟話已經挑明了,已經成為太子黨一員的他當然要順著說下去,這是冒著觸犯劉季盛怒的危險,說完之後,馮延伸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大殿再次變得靜謐,馮延伸只覺得右側射來了眾多憤恨的目光,不用說,這幫武將肯定是恨死他了,宋謙為人謙和,在武人中頗有威望,如今若井下石,自然是被人記恨了。
因為陸善堂掛帥留在了前線,武將之中失去了主心骨,一時間竟然無人出來應對,而文臣一邊,張玉卻依舊是閉目不語。
直到現在,他還在想著宗主的命令,為何暗中誘導劉季發兵鹿鳴,又為何要將林旭這枚暗棋暴露?
難道他早知曉劉風會取得勝利,連敗匈奴與朝廷的大軍,而這一切,只是他的謀劃之中的一部分?
很快,他又想起了有關劉風的其他事情,想的越多,卻越發的不明白宗主的想法,當真是想不明白。
「張司馬,這件事你有何想法?」
如同往常,劉季再次將難題拋給了閉目養神的張玉,後者則是微微的行了一禮,「皇上,鹿鳴城,我朝大敗,敗,便是要有所責罰,這般,才能服眾。」
張玉慢慢的說出這一句,直接將眾人不敢提的「大敗」二字說了出來,最為要緊是後半句,讓整個大殿中的武將都心涼了半截。
「可是事出有因,賞罰應當分明,鹿鳴城受挫不錯,但匈奴重創,也有二殿下與宋謙將軍的功勞,這是毋庸置疑的。而至于鹿鳴城,老夫覺得不宜在出兵,應孤而立之,等東禹瀾陵城失陷之後,自然不攻而破。」
這些話,著實的讓殿中武人松了口氣,倒是劉瀟心中升起些不快,對于張玉這些老臣很是不滿,也不明白父皇為何要留下他們,但當前,還要做出樣子。
「父皇,兒臣認為張司馬所言極是,而且兒臣認為既然攻下鹿鳴,從北與陸大將軍匯合失敗,倒是可以選擇從東南的酆都,越瀾江,過秋水河,到達東禹的凌霜城。至于凌霜城,兒臣也打听過,其城主本事尋常,想來是禁不起我大軍的恐嚇,便會早早的開城投降。」
這個想法不錯,使得劉季陷入了沉默,讓劉瀟心中也頗為得意,當初他便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鹿鳴這塊難啃之地拿不下,便獻出此計,以獲取父皇的歡喜。
西漢已經不是以前的不懂水性的西漢了,在劉季的刻意要求之下,士兵基本能適應了水和船只,所以,劉瀟的主意,可行性還是很大的。
「眾卿對太子的提議有何看法?」
劉季陰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此話一起,沒人做聲,因為劉季的話中已經體現出贊同的意思。
而且這的確是對東禹合圍的第二個選擇,直接從凌霜,跨過了鹿鳴城的障礙,同樣可以從北而上,對正在負隅抵抗的東禹幾城形成合圍。
「臣等無異議,只是這帶兵之人還須皇上來定奪。」
盧啟低首輕聲說著,對東禹作戰,拖得越久,越著急的不僅是帶兵之人,更有他著做後勤的大司徒。
所以開闢一條新的戰線,盧啟也很是贊同,只是統帥之人還需要商榷,若是再來個大敗,他手中糧草又得損失不少。
「這個,無須商議,朕決定御駕親征!」
話落,群臣錯愕了幾分,忙有人上前勸諫劉季改決定,更有武將請命,皇帝御駕親征,若是有了個閃失,對于大漢朝,可是致命一擊。
不過,也有未出聲之人,那便張玉等人,西漢朝經歷大敗,對東禹作戰的士兵來說,士氣肯定是跌落不少,此消彼長,前方的戰斗必定是更加困難。
所以,唯有御駕親征,才能重新振奮起將士。
「不用再議!」
季甩袖止住仍要繼續勸阻的百官,沉聲說出了他的旨意,「朕率兵過瀾江,涉秋水河,攻克瀾陵,朕不在長安之時,由太子監國!」
「吾皇聖明!」
改變不了,朝臣只有俯身道了句常用的話,但是也有欣喜若狂之人,那便是即將監國的太子劉瀟。
真的沒想到,鹿鳴城大敗帶來好處遠遠不止除去劉嵐,竟然還將他更加的貼近了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