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望著水純然那淡定自信的水眸,忽而有一瞬的懊悔,他的本意並不是要和她過不去啊,他只是,只是……咳,只是心里不爽而已!
可是眼下她已經發出應戰的訊息了,那麼他也只能全力以赴了。
他小時候喜歡字畫,也頗有天賦,進步神速,十四歲便已揮毫如神,將師者給比了下去。
然而教他的最後一個老師臨行前卻說了一句讓他郁悶到接連好幾日都吃不下飯的話,她說︰「你性子淡,本是適合寫字作畫的,但你沒有那種豁達的情懷,所以,要想再向更高的階層發展,是很困難的!」
他心內不服,從此後更加努力地練習,但卻真如那位老師說的,他總感覺自己的字畫里缺了點東西。也因此,他從進宮以來也就再未寫過字作過畫了,因為他覺得他的人生已然被上天給抹殺了,呆在這個深宮內無疑是被終身禁錮的。
可是今日,因為他的一時意氣……唉!
水純然自是不曉得白羽的諸多小心思了,只見她輕啟紅唇對雪太後說道︰「父後,朕素聞羽妃擅長字畫,今日就讓他給我們展示一下如何?」
猶在沉思中的雪太後听聞「字畫」一詞後突然就來了興致,只不過他可不是只會看看熱鬧而已,只見他在水純然與白羽之間來回掃視了一遍之後說道︰
「嗯,此提議甚好!本宮也早想一睹羽妃的字畫風采呢!」雪太後轉而瞧著水純然一笑,「不過,難得今日大家都在,所以本宮就想來個小比賽!」
水純然聞言,登時抽眉,她當然曉得雪太後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了,她本意也是要和白羽切磋個一二的,但為什麼她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呢?
「比賽的人員就是聖上和羽妃,你們二人分別為對方畫上一幅肖像畫,由本宮和煙妃做評判,勝者可向對方提出一個要求,當然要求必須在能力範圍內。」雪太後簡單地宣布了比賽規定。
坐在闕凌煙身旁的黃曉軒則眼巴巴地瞅了瞅雪太後,可是雪太後將臉給別了過去,故意不去看他。沒辦法,黃曉軒又只好眼巴巴地瞄了瞄水純然,那意思是︰君姐姐,為什麼我不能作為評判?
水純然赧然一笑,呵呵,可憐的娃,瞎子也能看出他怎麼著都會向著她水純然的好嗎?所以對于不公平,不公正的評委,當然只有被無情踢掉的下場嘍!
白羽听到雪太後說的比賽規定後,心下一愣,不過他真的很想贏得這場比賽,因為他對那勝利者將會得到的獎賞很感興趣。
「那朕就用自己制的‘鵝毛筆’嘍!」水純然舉起手中的羽毛說道。
「一切听隨聖上!」白羽悶悶地說道,他可沒忘記她拿他名字說事的惡行!
「朕想畫人體素描畫,所以羽妃必須配合朕哦!」水純然燦然一笑。
「一切听隨聖上!」白羽不曉得水純然要畫什麼,再次悶悶地說道。
「那好,我們到房間里頭準備一下吧!父後,君兒借您的西廂房一用。」水純然說著便向玄雪宮的西廂房處走去。
「啊?」白羽愣住,作畫就作畫,干嗎要到房間里頭啊?但他還是向雪太後行罷禮後,方才跟上水純然。
「呃……好!……」雪太後愣愣地答應了一聲,不知水純然用意何在。
闕凌煙及黃曉軒也都很詫異,難不成聖上作畫還要保密?蹊蹺啊!
水純然推開西廂房的房門,待白羽進來後便將房門關閉,並不忘將其栓上。
就在那門被「 嗒」一聲栓上的同時,白羽的心也跟著「咯 」了一下。
水純然環視了一下四周的格局。此間房雖擺設簡單,但無論是那淡青的紗帳,紫檀的木床,還是牆上的那幾幅字畫及書案上整齊的筆墨紙硯,皆讓人感覺清爽雅致。
穿到這里後,水純然最喜歡那垂掛著的珠簾了。有翠竹的,有銀白的,有赤紅的,還有晶黃的,撥拉之下便會發出清脆的踫擊聲,很有質感,很悅耳的享受。因此,她閑著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靠在門框上拂動著珠簾。
此間廂房內也有珠簾,是翠竹色的,從外間看去更顯清新怡人,滿目生翠。
水純然招了招手,而白羽也十分配合地走上前去,不過他卻是戒備地望著她。
此時,窗戶口射進來的光線過于強烈了,以至于水純然想要的那種朦朧的效果完全沒有。
于是,她皺了皺眉,走到窗戶前,「唰啦」一下將支在窗戶上的木棒給放下。而白羽的心也在窗戶落下的同時再次「咯 」了一下。
水純然轉身看了看室內的效果,不明不暗正合適。
于是她走向白羽,一臉純真的笑影︰「小羽,把衣服月兌了!」
白羽正迷惑于水純然的笑容之際,忽然就听到了一句讓他大駭特駭的話。不,不是吧?
「你說什麼?」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喜歡稱呼她為「聖上」。
「我讓你把衣服月兌掉!」水純然邊說邊動手去解他的外衫,動作相當自然流暢,完全不做作,不尷尬。
「你,你無恥!」白羽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兩手還緊緊護住胸部,一臉的悲屈受辱之色。
水純然听到白羽罵她的話後,方才覺察到自己此時的舉動太過輕佻了。唉,沒辦法,一涉及到作畫,她就完全得投入了!
她望著白羽護胸的舉動,一時覺得好笑,因為在21世紀,這種舉動完全是由女性來代言的。
于是,她尷尬地模了模俏鼻,說道︰「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我讓你月兌衣服的意思是讓你把領口解開些許,最好露出鎖骨來,這是作畫的需要,OK?」
啥???
白羽怔愣住,他發現現在的女皇還真是奇怪得很呢,經常會說些他听不懂的話。不過,最後他還是按照水純然的吩咐去做了。
水純然顯然是很有作畫天賦的,因為她的靈感來得很快。執起鵝毛筆的她,微眯水眸,半抿粉唇,盯著珠簾旁的白羽看了一會兒之後便斂眉作起畫來。
她畫的是臥房內的一名少年。那少年衣衫半解,在外的鎖骨清晰可見,透著幾許性感的魅力。少年的黑發披散于身後,清冷的眸子,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閃著寂寥冷然的光芒。少年的薄唇微微開啟,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似永遠沉默無語。
他在想什麼?
水純然完成最後一筆後,黛眉輕輕篡起,不過下一秒便又舒展開來,而她那粉色的唇畔也泛起一抹了然與憐惜的笑容。
白羽瞧見了那抹笑,不知為何,他的心居然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種心悸的觸動讓他覺得害怕,但他卻莫名地想要珍藏這種感覺。
水純然畫完了,沖著白羽笑了一笑︰「小羽,該你了!」
白羽故作不屑地輕哼一聲,實則內心卻很愉悅,听她如此叫他,他感覺很舒暢。
白羽兀自走向書案旁,拉過毛筆開始作畫。
而就在這時,水純然輕聲道︰「那個,小羽要我如何配合你呢?」水純然一臉的誠意。
白羽抬首看她,在她的笑容中再次怔愣住,心髒又開始急速地跳動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怎麼會覺得她美麗呢?她只不過是一個貪逸、昏庸無能的女皇而已!
可是,為什麼現在的她卻讓他覺得美好呢?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白羽在心里否認自己的感覺,忽而挑眉道︰「我讓你怎麼配合都行嗎?」
「當然!為了作畫需要嘛!」水純然欣然點頭。
「那好,你將衣服……都給月兌了!」白羽費力地說出這句話,並紅著臉補充了一句,「可,可以留下里衣!」
他討厭自大的女人,憑什麼男人事事都要听女人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相信他不會比任一個女人差!
既然她之前可以讓他月兌,那他為什麼不能讓她月兌,哼!這樣才公平不是嗎?白羽低頭憤憤地想著,卻在水純然的出聲中被打斷了思緒。
「小羽,我準備好了,你快些畫,父後他們還等著呢!」水純然提醒道。
當白羽抬首的一剎那,他徹底呆住了。
天,這,這女人干嗎那麼听話?她,她有沒有羞恥心哪!不過,他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很美!
水純然不明白為什麼白羽的反應會這麼大,她並沒有月兌到有傷風化的程度啊!她上身穿著自己改良的吊帶內衣,穿的也是自己改良的短裙,這一套行頭在現代完全可以穿出來逛大街的。
「小羽?你怎麼了?快畫呀!」水純然伸手在白羽的眼前晃了晃。
「你,你想干什麼?把,把衣服穿上吧,我已經不需要了!」白羽猛地向後撤身,一手又下意識地護向胸部。
水純然的額上瞬間滲出排排黑線來,天,她又不會對他怎樣,干嗎這麼緊張啊?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這里是女強男弱的世界嘛,情有可原啦!
終于,他們二人各自完成了作品,並將作品呈給兩名評判員鑒賞之。
當雪太後及闕凌煙見到水純然畫的畫後,他們的眼楮直了,此刻他們腦海中能想到的詞就是一個字--絕!
反觀白羽畫的就有些遜色了,線條明顯不夠細膩,而且讓人覺得他作畫時的心態是相當急躁的,還沾了廢墨在上頭呢!
于是最後的勝利者就是水純然了,而她提出的要求居然是讓白羽做她的專職模特,說難听一點也就是那種任她擺布的人,唉,可憐的娃!
水純然此刻又轉頭看向闕凌煙及黃曉軒,很溫柔很溫柔地笑道︰「小煙之前已經默認為朕的作畫模特了,曉軒怎麼說?朕不勉……」
「我願意,我願意!」黃曉軒積極踴躍地搶言道,害水純然那「勉強」的「強」字都未來得及說出來。
「那父後呢?」水純然再次不死心地問道。
「本宮不做你的模特,但是你要再重新給本宮畫一幅,要跟羽妃的一樣好看!」雪太後心里極度不平衡啊,不行,他怎麼可以輸給羽妃?
水純然又一次抽眉,天,這也要較真?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闕凌煙也在心里暗暗將她今早為他畫的畫同羽妃的做比較呢!
黃曉軒更是眼巴巴地緊瞅著水純然,很希望她也能為他畫上一幅。因為看了水純然為羽妃畫的畫後,他眼饞得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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