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口,白衣少女又突然問道︰「您知道哪里可以看病麼?」
「姑娘要看病?」仁心婆婆問道。
「不是我,是他!」白衣少女指著一直沉默的吳先生,「他的臉,還有眼楮。我想找個大夫幫他治治。」
仁心婆婆已經打量吳先生許久了,雖然遮住了面容,但全身氣勢逼人,氣度非凡,絕非等閑之輩,正不知如何來歷,于是問道︰「這位是……?」
白衣少女笑眯眯地看看吳先生,含笑道︰「他啊!他姓‘吳’,名‘可奉告’。」
仁心婆婆一听,迷糊了,笑道︰「那不成了‘無可奉告’了麼!」
「對!對!就是無可奉告!」白衣少女笑得更歡。
仁心婆婆又細細地打量著吳先生。
忽地門外傳來了馬蹄聲,幾個帶斗笠的人風風火火地進來,排成兩列,一動不動地像是等待著什麼人。果然,一個穿著光鮮的年輕男子款款地走進來,他邊搖著扇子邊邁著悠揚的步子,一臉傲氣,全然無睹旁人。
店小二笑嘻嘻地迎上來,滿臉堆笑地說︰「客觀萬福!請跟小的來!」便帶搖扇子男子著上了二樓,那些隨從緊跟其後。
「這客棧生意可真好!」白衣少女感嘆道。
「姑娘第一次出遠門?」仁心婆婆問道。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不知道!」
仁心婆婆看看她,再看看鄰座的吳先生,問道︰「此話怎解?」
白衣少女清泉似的眼楮充滿迷惑,道︰「我好像……唉……我也不知道,說不清楚!」
仁心婆婆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
白衣少女又問道︰「您還沒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到大夫呢?」
「這位先生眼楮和臉究竟如何了?」仁心婆婆問。
「眼楮瞎了,面目毀了。」白衣少女道。
仁心婆婆意味深長地「哦」了聲,道︰「老婦略微懂得些醫術,先生能否讓我看看?」
吳先生並不拒絕,放下酒杯,撩起黑紗,露出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及沒有焦點的眼楮。
仁心婆婆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一會兒,道︰「我看這位先生的病,普通大夫是治不好的。」
「為什麼?」白衣少女不解地問。
「這不是生病,是中毒。」仁心婆婆說道。
「中毒!?中什麼毒?能治麼?」白衣少女眼楮睜得比燈籠還大。
「九花流毒。」仁心婆婆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引來無數驚異的目光。仁心婆婆繼續道︰「九花流毒是用九種劇毒的花粉制成的一種劇毒之物,在陽光下毒性就會發作。中毒之人,輕者失明、面部潰爛,重者七竅流血,全身潰爛,生不如死,直至渾身潰爛而亡。」
白衣少女听著就覺得惡心,再想想吳先生血肉模糊的臉,沒有胃口再吃下去了,憤憤地道︰「怎麼會有這般陰狠的毒藥!」
「更毒的都有!人心險惡,人心險惡啊!」仁心婆婆感嘆道。
「那有沒有得救?」白衣少女最關心的是此毒是否可解。
仁心婆婆沉思一會兒,點點頭,輕嘆一口氣,道︰「世上能解此毒者,唯有萬毒聖手了。」
一听「萬毒聖手」四字,四座皆驚,紛紛更加細心地側耳傾听。
萬毒聖手,原是玉簫門弟子,本名玉臨風,真乃人如其名,玉樹臨風,瀟灑萬千,風靡萬千少女。後來玉簫門慘遭滅門,投奔靈教。為報滅門之仇,潛心研制毒藥,成為一等一的用毒高手,所制之毒除本人能解外旁人束手無策,江湖上之人無不對他聞風喪膽,避而遠之,遠而避之。不過,他于十年前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有說制毒終害己的,有說歸隱于萬毒谷,但萬毒谷所在何處,無人知曉,江湖人士只盼他不要再出現才好。此時,听得此二人談到「萬毒聖手」四字,余驚猶在。
白衣少女不知道萬毒聖手是何許人也,問道︰「‘萬毒聖手’?怎樣才能找到他?」
仁心婆婆想了想,道︰「他住在萬毒谷。」
「萬毒谷在哪兒?」
「姑娘,要去找他?」
「嗯!我答應過吳先生要幫他治好病的。」白衣少女點點頭道。
「姑娘,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仁心婆婆輕嘆一聲。
白衣少女把眼楮睜得大大的,似在問︰「為什麼?」
仁心婆婆又嘆一口氣,道︰「萬毒谷不是你可以找到的,就算找到你也進不去,就算進去了,他也不會給這位先生解毒。」
「為什麼?」
「萬毒谷無處不毒,只怕還沒踏進去就已經喪命了,萬毒聖手脾氣古怪,從不輕易給人解毒。」
「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幫吳先生解毒。」白衣少女心意已決。
「姑娘,看你小小年紀還挺重承諾的。」仁心婆婆微笑著說。
「誠信乃立世之本。」白衣少女認真地說。此話一出,仁心婆婆對她更是另眼相看,心想此女子年紀雖小,可也懂得為人之道,是個真誠之人。
「既然姑娘這麼堅決,這兒有張地圖,你照著地圖去找就能找到了。」仁心婆婆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褐色東西,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