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皓雪紅塵 第三十九章 回雪中毒(4)

作者 ︰ 安以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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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歌謠沈昊從小听到大,耳濡目染,早已銘記在心。他情不自禁地跟著她輕輕地哼唱著︰「藍瑩瑩之天兮,清凌凌之水兮。不爭,不尤,心如止水。……」

漸漸地,回雪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虛無和縹緲。

沈昊臉色凝重,盯著眼前這幅絕世面容,越來越肯定她肯定與明月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回雪忽然抱著雙臂,有氣無力地說︰「冷……我冷……」

沈昊回過神來,連忙給她蓋上棉被,撫模著她額頭。她的肌膚很冷,如水似冰。

「好冷……冷……」回雪一邊呢喃,一邊蜷縮成一團,全身瑟瑟地發抖。「抱抱我……冷……我冷……抱抱我……媽媽……我冷……抱抱我……」

沈昊只想滿足她的願望,給她一點兒溫暖,顧不得男女之禮,緊緊地抱著她,柔聲安慰︰「別怕,我在!別怕!沒人殺你,很安全!很安全!」他輕輕哼唱著那首歌謠,聲音中帶著縷縷的溫暖與寧靜,如遙遠天山上回蕩著的天籟,經一萬年而永不磨滅的永恆。

漸漸地,四周安靜了,她不吵不鬧,明月西斜!

魑魅二鬼一陣風似地飄進倚翠軒,來到回雪房門外,還未在站穩,房門啪的一聲開了,沈昊已經站在他們面前,伸出手,問道︰「解藥?」

不四絲毫不敢怠慢,趕緊把解藥剛到沈昊手心。沈昊目無表情地轉身入房,房門啪地關上了。

魑魅二鬼焦急地道︰「小子,我小師父還好麼?」

「不好!」從房里傳來沈昊冷酷的聲音。

「那你趕緊給她吃解藥!快!」魑魅二鬼急得直跺腳,比自己中毒了還痛苦。

沈昊聞了聞解藥,一陣清香撲鼻,確認此就是解藥。他取出一顆丸子,放到回雪嘴里,讓她咽下了。半個時辰後,她通紅的臉龐終于恢復了平日白里透紅的樣子。

明月西沉,東方翻出了魚肚白。

沈昊一夜沒合眼,他看著回雪,想著夜里她的話語。想方設法地把她的囈語與過去或現在聯系起來。他越來越不明白,她到底是怎樣的人,來自何方,要到何處去?所謂的家在哪里?所謂的重要的事又是什麼?是「當年明月,今日流水」,還是「當年流水,今日明月」?……最最關鍵的是,她與明月是否有關系,有何關系?

回雪睡到晌午才醒來。她身子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來,用過膳,就趴在窗台上看風景。到了晚上,白先宇派人來請,在小玉的陪同下,她才踏出房門。

忠義堂,前後左右皆無侍衛。

白先宇在面無表情地等待著回雪,他早已經準備好如何對付她了,他自信,自己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

回雪慢悠悠地踱到了忠義堂。白先宇寒暄了一陣,讓她坐下,模著胡須,沉默不語。

回雪可沒有那樣的耐性陪他耗著,直截了當地問道︰「白門主,這麼晚找我來所謂何事?」

白先宇干笑一聲,看看小玉,慢悠悠地說︰「哦!回雪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什麼事這麼神秘?」回雪淡淡地說。

白先宇看看小玉,遲疑地道︰「這個……」

小玉會意白先宇的眼色是讓她回避,即刻說︰「雪,我去外邊等你。」

白先宇忙說︰「小玉姑娘,請留步!白某並非要你出去,而是要回雪姑娘跟老夫來。」

回雪想了想,緩緩地站起身。

白先宇一面在前邊引路,一面回過頭對回雪道︰「回雪姑娘,這邊走。」

小玉突然喊住回雪︰「雪……」她欲言又止,甚是擔心的樣子。

回雪回過頭,對她微微一笑,表示讓她放心。

回雪跟著白先宇進了左邊的一間房。白先宇馬上把門關了起來,並回身向她說︰「回雪姑娘,你別多想,老夫不會傷害你的。」

回雪似信非信地點點頭。

白先宇拿起一條黑布條,說道︰「回雪姑娘,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你是否可以把眼楮蒙住?」

「為什麼?」回雪干脆地問。

「呃!這個……」白先宇支支吾吾。

「你總該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兒,要做什麼吧!」

「好吧!實話告訴你。吳先生讓老夫全權負責尋找天羅地宮之事,老夫想來想去,單憑一人之力,很難完成任務,所以,想借回雪姑娘之力,共同完成大業。」白先宇說。

「我有什麼力可以借給你的?白龍門那麼多人,你那麼多徒弟,個個都比我強耶!」回雪疑惑。

「回雪姑娘自謙了。」白先宇笑道。

「我從來不謙虛。」回雪說。

白先宇道︰「是!是!實話說,老夫找姑娘來,主要是為了地圖。」

回雪道︰「地圖?」

「不錯!正是地圖,天羅地宮的地圖。」白先宇點頭,沉吟一會兒後,接著道︰「老夫想請姑娘看看地圖。」

「給我看,為什麼要給我看啊?」回雪更不明白了,都說地圖是很寶貴的東西,怎麼白先宇會給她看呢!

「就是想給姑娘看看。」白先宇溫和地微笑。

「好吧!看就看吧!」相比于探究地圖的秘密,回雪更想盡快離開這里,好回去休息。

白先宇拿著黑布條遞給回雪,說道︰「請姑娘蒙上眼楮。」

回雪不耐煩地接過布條,把眼楮蒙住了。

白先宇把一根棍子伸到回雪左手邊,說道︰「姑娘,請抓住這根棍子。老夫帶著你走。」

回雪依言做了。她在黑暗中模索著一步一步地被牽著向前走,感到一股陰風從後背吹來,背脊冷冷的,耳旁縈繞著腳步聲的回音。她覺得前面打開過很多扇門,身後關上過很多扇門,一共是六扇;腳下一共拐了十八個彎,向左的有七個,向右的有十一個,甚至連拐彎的次序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終于,白先宇停了下來,舒了口氣︰「姑娘請稍等,老夫去去就來。」他放開棍子,不知哪兒去了。

回雪世界一片黑暗,除了耳邊听到的絲絲風聲外,沒有任何證明她存在的事物。

過了一會兒,白先宇回來了,說道︰「姑娘,可以解下布條了。」

回雪依言解下布條,眼前明亮一片。她打量四周,四堵光滑的牆壁,一張石桌,一把石椅,八個長明燈,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白先宇邊把一張羊皮在石桌上鋪開,一邊說︰「姑娘,地圖在這兒,你看看。」

回雪走進石桌,低下眼簾,看著羊皮,心想︰「這就是天羅地宮圖?」沒想到人人想要得到的所謂的寶物竟然是一張這麼不起眼的東西。一張發黃的羊皮,上面疏密不一地畫著條條框框,點點線線。出于好奇,她的思緒皆集中在地圖上了。

白先宇始終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秀眉一蹙,他跟著心中一緊;見她黛眉舒展,他緊繃的心弦稍稍松緩。多少次,他都快要忍不住,要問個究竟,到底她看出點眉目了沒有,可是又怕打斷了她思緒,導致前功盡棄。

過了半晌,回雪伸出手,欲拿起地圖。白先宇本能性地伸出手阻止,可馬上又縮回了手,任她拿了起來。

回雪把地圖放到眼前仔細瞄了一會兒,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味道,又翻到背面看了看,最後,放到桌面上。

「怎麼樣?」白先宇再也等不下去了。

回雪嘆嘆氣搖搖頭,面色沉重,不言語。

「一點兒眉目也沒有?」白先宇又問。

回雪還是嘆嘆氣,搖搖頭。

「到底有還是沒有?」白先宇被搞糊涂了。

回雪長長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又點點頭。

「回雪姑娘,說句話呀!」白先宇瞪著地圖,更著急,又瞪著她,

「我想知道,為什麼白門主偏偏讓我看地圖?」回雪甚是不解地問道。

「姑娘聰明伶俐,見多識廣,身為玉簫門後人,非同一般。老夫以為,或許姑娘能看明白。」白先宇說。

回雪淡淡地一笑,一針見血地說︰「你是看我破解了萬毒谷的地圖吧!」

「姑娘果然聰明過人!」白先宇尷尬地笑笑。

「白門主過獎了。」回雪淡然,並沒有如從前那樣听到夸獎就得意忘形。

「這地圖究竟說啥?」白先宇回到了剛才的問題。

「當然是天羅地宮的位置嘍!」回雪輕描淡寫地說。

「在哪兒?」白先宇心喜若狂,可表面上還是略微壓制住了。

回雪兩手一攤,嘆了嘆氣。

「你別只顧著嘆氣啊!」白先宇急了。

「看不出來麼?」回雪無奈地搖搖頭。

「老夫能看出來,還找你?」白先宇心里干著急。

「你琢磨了這麼久的東西都看不出個究竟,我怎麼能看出來呢?」回雪甚是無辜地說。

「你是說,你也沒看出來?」白先宇驚訝又失望。

回雪搖搖頭,一臉深沉的樣子。

「別只顧著搖頭啊!」白先宇根本看不透猜不著她心里在想寫什麼。

回雪把雙手平放在石桌上,說道︰「好吧!我長話短說吧!第一,這幅圖跟萬毒谷的地圖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白先宇心中暗喜,雙眼發亮,緊緊盯著回雪的雙手,耳力全集中在她的話語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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