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縱,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左夕顏第二天上課遲到了,而且倒霉的是正好趕上老巫婆的政治課。在大教室門口,被老巫婆足足教育了五分鐘,才被恩準進入教室,徹底享受了一次恍如明星般的待遇,百十雙眼楮齊刷刷的射向自己,臉想不紅,不燙都難。低著頭,好容易磨蹭到郭雅婷身邊,被她溫暖的小手扯落到座位上,才稍稍松了口氣。
「看你一臉憔悴的模樣,昨晚上被那個壞蛋折磨的不輕吧?」郭雅婷用手捅捅她︰「他不會又對你用刑了吧?」
想到密室中的那些**工具,左夕顏「唰」的白了臉,「沒有,他只是……只是比以往熱情了些。」
「熱情?我看是所需無度吧!」郭雅婷咋舌,沒留意到左夕顏此時的臉又紅又白,好不尷尬。
「你跟吳蕭怎麼樣了?」刻意的找別的話題來聊。
「沒怎麼樣。」郭雅婷聳聳肩膀︰「我倒是很期待他能對我怎麼樣,或者允許我對他怎麼樣。可惜啊,吃晚飯,結完帳,人家吳大帥哥一伸手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報上咱們學校的地址就把我給打發了。你可不知道,我這一顆芳心啊,又被他給狠狠的踩碎了一地。」
郭雅婷一邊說著話,一邊還要用眼楮瞄著講台上嘰里呱啦的老巫婆,兩只手此刻也沒閑著,正唰唰的翻看著今天剛出的小報,目標直指娛樂版。
左夕顏正想笑她,突然被報紙上登出的一個醒目標題給吸引住了——「國際知名小提琴家龔襲妍爆出神秘第三者!」小標題——「小提琴家與鋼琴家如童話般完美的婚姻生活岌岌可危!」
龔襲妍,原名襲妍,父親襲明誠乃是一位實業家,據說資產過億,母親崔晚,出身演藝世家,曾是八十年代紅極一時的影視紅星,後因嫁給襲明誠,放棄了自己如日中天的演藝事業,安安心心的做起了豪門貴婦。
作為他們的女兒,襲妍自然也頗受關注,加上秉承了母親的美貌跟天分,小小年紀便在各種影視劇及其廣告中露臉,儼然就是一位小明星。就在大家猜測著她可能會跟母親一樣成為演藝圈中一顆炙手可熱的紅星時,她卻突然在17歲那年消失在了公眾的視野中。三年後,當她的名字再次充斥在電視媒體上,身份已然變成了國際知名的小提琴家,出席各種專業的音樂盛會並開辦了多場屬于自己的小提琴專場演奏會,而她跟著名的鋼琴家龔俊的世紀婚禮,也堪稱經典。因為其老公龔俊是港籍華僑,所以她還特意依照香港人的習慣,在姓名前綴上夫姓,以表對老公的深深愛意。這才過了幾年啊,就曝出了神秘第三者,真讓人感嘆不已。
也不知道是這次的狗仔隊們不夠專業,還是龔襲妍跟那個神秘第三者的防範意識太強,報紙上所刊登的照片居然沒有一張是正面的,最清晰的一張也只能看見那個男人的背影與龔襲妍手牽著手,十指相扣的畫面被畫了個紅圈。看著看著,左夕顏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但偏偏又想不起來是哪里熟。
就在她千般讓糾結,萬般苦惱的時候,郭雅婷突然指著照片中那個被紅圈圈住的男人說了句︰「暈!我怎麼看著這個第三者很像是你們家那個姓易的壞蛋呢?瞧瞧這被拍到的日期,也正好是你們家壞蛋放你大假的那幾天,該不會這麼巧合吧?」
雅婷不說她還不覺得,經她這麼一點,她還真醒過神來。難怪她會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眼熟,可不就是她大多數時間里都會看到的那個後背嗎?就連他握著龔襲妍手背的那個角度,都跟牽著她手時是一模一樣的。
「該不會這個第三者真是易天濯那個壞蛋吧?」郭雅婷輕輕合了報紙,有些不安的盯著左夕顏幾欲含淚的眼楮。
「他這次回來你沒有問他嗎?」
「靠,早知道一大早的報紙上就登這種破爛消息,我說什麼也不會花一塊錢買它們家的破報紙來看。」
「夕顏,你說話啊!」
「夕顏,我求你,這可是老巫婆的課,你千萬得忍著,等下了課,我陪你一塊兒哭。大不了,我再豁出去一次,我幫你罵易天濯那個混蛋你看怎麼樣?」
左夕顏猛吸了下鼻子,側過頭去看著郭雅婷笑︰「我沒事啊,我怎麼可能有事嘛,我是什麼?我是情婦,是他花錢豢養的金絲雀,我跟他之間只有一億五千萬的債務,我要做的就是乖乖听他話,然後費盡心思的討好他,在他有生理需要的時候腆著笑臉爬上他的床。我哪有資格質問他消失的那些天里都是跟誰在一起,我哪有資格不高興呢。甭管是在小說里,還是電視劇里,那些都是原配的戲,我沒資格搶,也沒那個身份搶啊。」
「夕顏——」
郭雅婷被她說的鼻子一酸,差點就抱著她的胳膊哭起來。
「要不我去跟吳蕭商量商量,他好歹也是國際知名的攝影師,隨隨便便的拍一張照片扔出去都要值上萬八塊錢吧。再說了,這錢本來就是給他哥哥吳迪的,他也有那個義務幫你還啊。我看的出來,吳蕭他喜歡你,你欠他的錢總要比欠易天濯那個壞蛋要強的多,至少吳蕭他舍不得欺負你,而且也不會隨隨便便的跟哪個已婚的阿貓阿狗鬧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我這麼一個冰清玉潔的大美人硬哭著喊著讓他佔便宜他都不要,他多正直,多專一,多像22世紀的柳下惠啊。」
「既然吳蕭這麼好,你就多努把力把他拐到手啊。」左夕顏猛然截斷了郭雅婷的喋喋不休,眼眶中的淚珠轉了幾圈之後又退了回去。
她跟易天濯之間,就像是一本清楚明白的倒敘小說,結局早就已經放在了那里,沒有絲毫的懸念。既如此,她又何須糾結故事中的情節。她只是一個情婦,也只需扮演好這一個角色就可以了。
用力的將手按在胸口那里,那絲絲的疼也恍若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