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自立剛剛掛了電話,電話鈴聲又響起來了,不用說,是雲海藝打來的。
「海藝,還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里面傳來抽噎聲,好長時間,雲海藝都沒有開口說話。
「海藝,你怎麼了,沒有什麼問題。」
「自立,我沒有事情,我只是感覺太幸福了,太突然了,多少次了,我做夢都想著這一天,沒有想到過會真正來臨,自立,你不要騙我,不要可憐我,我禁受不起,如果你是真心的,我什麼都不要,也一定要到你的身邊,如果你是安慰我的,現在就給我說實話,我害怕,你的身邊,不知道有多少溫柔漂亮的女孩,我年紀大了,我配不上你,真的,自立,我說的是實話,你一定要說真話。」
袁自立不是木頭人,現在,他相信,自己的話語,可能真的會擊潰雲海藝,到了這個時候,袁自立沒有必要說其他的。
「海藝,我說的是真話,我從來不說假話的,不過我是有條件的,第一,你安心工作,不要考慮工作調動的事情,如果機會成熟了,這件事情我來辦,你一定要有工作的,第二,我們的事情,可能還需要有一個過程,時間的長短,我暫時不能夠確定,所以,你要調整好心態,今天我要你去送票,相信我的家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我是不會隨隨便便要你去的,第三,暫時保密,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有什麼想法,埋在心里,第四,一定要保重身體,我說的四個條件,你一定要做到。」
「我一定做到,自立,我相信你,學校快放假了,放假之後,我到德陽市來看你,可以嗎?」
「放假之後給我打電話,主要是看時間合適不合適。」
袁自立失眠了,他本來想著給程識益和袁術海打電話,可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就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做出這樣的選擇,袁自立是經過了認真痛苦的思考的,一切都是以冰倩的幸福出發的,袁自立承認自己有些自私,唐玉珠年輕,在照顧冰倩方面,是比不上雲海藝的,再說了,唐玉珠的事業在娛樂圈里面,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出來,袁自立不願意唐玉珠放棄事業,再說了,從成熟、理智的角度考慮,袁自立應該選擇雲海藝。
雲海藝甚至沒有到床上去,她一直坐在客廳里,一直在流著眼淚,腦袋里面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許許多多的往事都涌上了心頭,顯得那麼清晰,雲海藝甚至感覺自己猶如在夢幻中,如果不是上次袁自立在北京街頭發現她,怎麼會有今天的事情,這只能說明,兩人是有緣的,連老天都在幫著她。一直到東方發白雲海藝依舊沒有任何的睡意,還有兩天,學校就放假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了,因為迎接奧運會,大部分的學生已經放假回家,這些天只是在處理後面的事情,此刻,雲海藝急切想到袁自立額身邊,她想看見袁自立,想著袁自立親口對她說出這樣的話語,沒有看見袁自立本人,雲海藝總是不放心。
鮮仲明已經在替袁自立考慮家庭的問題了,袁自立現在是真正的單身漢,吃飯雖然是不愁的,可是,任何事情都沒有人照顧了,就連衣服,都需要自己動手,以前,袁自立帶著好些衣服,換了之後,就扔一邊了,回省城的時候,一大包衣服,再次出現在德陽市,就是整理好的衣服了,現在不行了,好幾次,鮮仲明看見袁自立往洗衣機里面塞衣服,看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要求袁自立將衣服放著,自家老婆子過來拿,洗干淨了送來,袁自立總是不同意。不過,為袁自立介紹對象可不簡單,袁自立算是鑽石王老五了,一般的女人是配不上他的,再說了,鮮仲明也不知道袁自立的真實想法,平時在言語中,總是有意無意試探,袁自立卻是守口如瓶。
終于抓住了機會,省委副秘書長到德陽市公干,袁自立和鮮仲明陪著吃飯,副秘書長接到了電話,急著趕回省城,提前告辭,袁自立和鮮仲明送走副秘書長,進入包間,繼續吃飯,鮮仲明特意吩咐其他人員就不要進去了,自己和袁書記有事情商議。
「袁書記,機會難得,我們倆好好喝上幾杯酒。」
「好啊,老鮮工作辛苦,我該好好敬你幾杯酒。」
兩人推杯換盞,轉眼喝下幾杯酒,見到氣氛合適,鮮仲明開口了。
「袁書記,有些話我本來是不該說的,可忍不住,說出來了您可不要見怪啊。」
「老鮮,我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盡管說。」
「袁書記,您該考慮考慮個人生活問題了,您的工作太忙,身邊沒有人照顧,怎麼可以啊,時間長了,難以支撐啊。」
「老鮮,你說笑了,這麼多年,我們一直是兩地分居,我都習慣了,還不是自己照顧自己,一直挺好的,沒有什麼問題啊。」
「袁書記,我是認真的,這不同,您想啊,冰倩正在讀書,以前您是不需要心的,現在就不行了,馬上要開學了,誰來照顧冰倩啊,我知道,有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可以照顧,可是,他們一來年紀大了,二來女孩子有自己的心思,和老人之間是難以溝通的,這不是辦法,還有,以前您的生活有人照顧,雖然是兩地分居,可是照顧還是在的,只是您沒有感覺到,就拿這洗衣服來,現在,誰給您洗衣服啊,您的工作那麼忙,要考慮的事情那麼多,還要時時刻刻惦記著家里的瑣事,不行啊。」
「老鮮,謝謝你的關心了,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學會了很多家務,以後有機會,我可以給女兒做飯吃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尋常百姓可以做的事情,我也能夠做,到了這一步了,只能是自己克服了,家里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的,你就放心,我心里有數。」
「袁書記,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公路修建的速度很快,估計工期可以提前,質量是非常過硬的,監理人員都匯報好幾次了,表揚了施工隊,袁書記,您看,是不是抽個機會,我們出面接待施工隊的負責人啊。」
「好啊,我同意,這件事情,你來安排,到時候通知我就可以了。」
回到家里,看著沒有什麼改變的擺設,袁自立忽然感覺到冷冰冰的,斯人已去,永遠不會回來了,此刻袁自立開始感覺到了孤單,天氣已經很熱了,這個時候,德陽市的大街上,很多的人在閑逛,乘涼,他們都是一家人出來的,夫妻倆帶著孩子,袁自立除了羨慕,沒有其他的感覺,市委書記怎麼樣,還不是孤孤單單,遭遇家庭變故,一樣難受。
袁自立想到了雲海藝說的話,如果雲海藝在身邊,袁自立一定會感覺到溫暖,可現在還不是時候啊,袁自立有些惱火那個該死的考核了,究竟什麼時候來啊,要來就早點來,不知道時間,袁自立哪里都不好去,只能在德陽市呆著,袁自立非常想念女兒冰倩,每天都是電話問候,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看見女兒了,不知道是不是長高了。
袁自立很早就起來了,洗漱完畢之後,袁自立慢慢走出了屋子,自從小蝶去了以後,袁自立開始早起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到了那個時候,就睡不著了。市委大院的人不多,很多人看見袁自立,臉上帶著微笑,隔著老遠就打招呼問候,這些人,有的袁自立認識,有的不認識,袁自立也是習慣性點頭。
很快,袁自立發覺了不對,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人,站在那里,袁自立太熟悉這個身材了,他趕忙走上前去。
「海藝,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打電話啊?」
「我是凌晨3點多鐘到的,怕打擾你休息,在大街上轉了轉。」
「好了,不要說了,快跟我回去,好好洗洗,坐火車來的嗎?」
「嗯,買不到飛機票了。」
剛剛進屋,雲海藝就關上門,撲進了袁自立的懷抱,袁自立知道雲海藝的心思,輕輕拍著雲海藝的後背。雲海藝果然抑制不住,在袁自立的懷里哭起來了。
「海藝,不要哭了,乖,去洗澡。」
「自立,我怕,我怕你騙我,我忍不住,就來看你了,你不會怪我。」
「說什麼傻話啊,快洗澡。」
「自立,我累了,你給我洗。」
袁自立好幾個月沒有踫過女人了,此刻,雄性荷爾蒙刺激著他,他飛快剝下了雲海藝的衣服,夏天的衣服本來就不多,抱著赤條條的雲海藝進入了衛生間,袁自立替雲海藝擦洗身體的時候,雲海藝也替袁自立擦洗著身體,兩人竟然在浴室里面就做成了好事。
平靜之後,袁自立總算是清醒了,雲海藝長途跋涉到了德陽市,袁自立不好說什麼,雖然想著要雲海藝迅速回到北京去,可話總是說不出來的。
「海藝,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一會去上班,中午我們出去吃飯,睡一會,我等下給你打電話。」
「自立,看見你,我就安心了,今天我就會回北京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
袁自立說不出話來,雲海藝善解人意的心思,令袁自立感動,這個時候,什麼話都是多余的,袁自立緊緊將雲海藝抱在了懷里。
出門之後,袁自立看見老馬在不遠處徘徊,袁自立沖著老馬笑笑,一般來說,老馬起床的時間,比袁自立還要早,今天雲海藝到了德陽市,老馬一定是看見了,依照以往的作法,老馬一般是會進入袁自立的屋里的。
「老馬,海藝來了,今天可能要回北京去,她在德陽市熟人不多,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通知老田、周大海、周義海他們,吃飯之後,你跟著海藝,需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袁書記,雲秘書長可以多逗留兩天啊,怎麼這麼著急走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雲海藝顯然沒有料到,田斌、周大海和周義海看見雲海藝,都非常熱情,好多年沒有見過雲海藝了,周義海對雲海藝相對熟悉一些,雲海藝曾經是他的領導,所以在雲海面前,顯得很是尊敬,三人隱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是不會點破。雲海藝的興致非常高,竟然端起酒杯,主動敬酒了,三人當然不會要雲海藝多喝酒的,吃飯的途中,得知消息的鮮仲明急匆匆趕過來,見到雲海藝之後,鮮仲明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總算是明白了袁自立自有安排的意思了。
雲海藝心里徹底踏實了,一個上午,雲海藝沒有休息,一直在幫忙收拾袁自立的家,這個家,有些像狗窩了,到處都是灰撲撲的,也難怪袁自立一個大男人,工作這麼忙,職位這麼高,不好隨意要哪個人幫忙打掃的,足足花了4個小時的時間,才收拾完畢。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見了以前的同事,還有德陽市市長鮮仲明,雲海藝知道,她和袁自立之間的事情,是真正定下來了,所以,雲海藝的興致特別高,居然端起了酒杯,好多年沒有喝白酒了,這次的酒,到嘴里居然是甜的。
雲海藝下午坐火車離開了德陽市,回北京去了,袁自立沒有開口挽留,說明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理,袁自立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切,此刻,雲海藝最大的任務,就是要盡快和冰倩熟悉,要開始適應如何做好母親了,在火車上的雲海藝,嘴里哼出了小曲,火車票是老馬落實的軟臥。此刻,雲海藝感覺生活是那麼的美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以前遭遇的種種委屈、經歷的波折,現在看來,都不算什麼了,如今的關鍵,是如何規劃好今後的日子,雲海藝內心充滿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