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內容用來防盜,大家十二點以後再刷新看)血色長劍在黑夜中狂舞,蕭遠看了一眼四下,自己竟然已經被重重包圍,他手中長劍本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良品,此刻在連番戰斗中也是漸漸出現缺口,身前三個悍將卻是步步緊*,刀砍垂砸將他團團圍住。**!。*
「殺出去」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在對他大叫,只有從這里殺出去,那些東西才能留下,那些人才不會白死。千軍之中浴血奮戰,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心中的正道啊,你究竟在何方。為了所謂的正道自己不知道為之努力了多少年,他原以為平定賊寇,助當今正統榮登大典,天下百姓幸福安康便是正道。方至今日才真真模出一些門道,卻似乎難逃一死。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天下太平了,人世間最後的正道卻要被覆滅。先是天龍寺古陀老僧莫名坐化,再是華山君子劍卓無塵造反身死,然後就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墨家遭逢巨變,機關城被毀。
正道是一人,亦是無數人。
為了追查因果,作為當朝文武兼備的定遠侯,蕭遠一路追查,卻現天大的迷局,待他要繼續查下去,當今聖上文德帝連出十二道密旨召他回宮,五百年來大夏王朝歷盡數十位帝王的例,針對的赫然是千年以來最年輕的侯爵——定遠侯,蕭遠。
當年仗劍笑蒼天的情懷早已不再,如今的定遠侯終究是要斌陳天子之意,行帝王之令。
他返回帝都,卻一直不曾忘記那些征戰沙場為國捐軀,後來在景泰時代莫名身死的同僚,那些人雖然身在江湖,卻為帝王正統做出了偌大的貢獻,終于讓自己現了緣由,而那一刻,覆滅聖光的矛頭赫然直指向他。
文德四年,內宮大總管高羌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遠侯蕭遠縱容家眷當街行凶,私佔皇陵厚土為己用。目無法紀,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吾王念其昔日之功,削其爵位,望其深刻反省。欽此。」
蕭遠赫然記著自己大哥留下的唯一骨血的哭喊︰「叔父,佷兒當真不曾殺人,您一定要救我。」
他明白這一切,聖上是要他交出昔日御賜免死金牌,他沒有絲毫猶豫,在這太平盛世,自己只有這麼一個佷兒在身邊,若是連他都失去了,只怕今生要留下最大的遺憾,他心中默念這劉浩二字,嘴中流出血來。那是當今皇上的姓名,亦是往昔和自己征戰沙場的將軍,只是如今將軍百戰回歸他的帝王身份,而自己••••••。
「蕭遠,今日離開昆侖山,你我師徒二人緣分就到此結束,你想好了?」師傅眼中充滿淒涼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這世上許多事你總會後悔去做的,但若是不做只怕此生也不釋然。」
那是一個叛逆的年紀,天地不仁義萬物為芻狗,那我便逆天而行,終結這亂世。豪言壯語,如今留下的只是滿月復傷痛。
而後不久,蕭遠的身份一變再變,最後盡然成為逆賊,堂堂定遠侯,如今如喪家之犬,這也許便是當年師傅不想讓他下山進入這紛紛擾擾塵世的緣故。
昆侖劍客,天下高絕之士,乃是當今天下劍法最高深的大門派,百步之外取人級,易如反掌,所以有人會怕,那些昔日的敵人會怕,自己的主子也會恐懼。
昆侖山的劍法本不應該入世的,在這和平年代,更不應該被留下。
蕭遠手中的劍越來越沉,過去的三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花費了三年去尋找,古陀留下的往生經、卓無塵刻在華山之巔的華山七十二路劍法、還有墨家的機關要術。
「蕭遠逆賊,還不放下手中凶器,乖乖隨雜家回去,聖上念在昔日情誼說不定可以留你一條全尸。」良將成逆賊,寶劍為凶器。高羌公鴨子般的聲音在千人之外響起,卻異常洪亮,原來也是一名內家高手,听這聲音連綿不絕,恐怕至少有幾十年的火候,自己先前居然不知道。蕭遠此刻才明白自己看輕了太多人,要不然也不會被困于此。
昆侖一怒屠城的劍法,終究看不透這世間人心。
天上電閃雷鳴,暴雨頃刻之間紛至沓來,砸在臉上身上冰冰冷冷的感覺,蕭遠想放聲大哭,一路被追殺而來,佷子身死,自己身上早已經不知道受了多少傷,而手中的劍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身心疲憊,萬念俱灰,此刻心境卻是出奇的平靜,他只要這樣殺下去,不斷的殺戮,殺盡昏君,給這天下殺出一條光明之路,為故去的古陀老僧,身死的君子劍,墨家的機關城殺出一條和自己可以安度平淡人生的路。但是不能,重重圍殺,當今聖上越是心驚昆侖劍法的犀利,越是要殺他滅口,帝王要讓他的基業固若金湯,那就要鏟平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可惜他們領悟出來的是另外一層意思,所以名將勇士皆不可留。
又是幾個起落,連殺數人,蕭遠的臉上早已經血水連連,抬眼借著拼斗的空隙朝天上看去,那輪明月竟然血紅一片,在自己身前那名勇將也是一名好手,趁他一愣神間,一刀砍來,虎虎生風,那霸絕天下的氣勢,看在蕭遠眼中,只有微微嘆氣︰「這樣的功力,要是當年殺敵,徐州城一戰不知道要少死多少兵士。」
他身如鴻雁,重傷之下,居然避開了三人圍攻之勢,而周遭千百名鐵衛和金甲衛士圍了上來,不過這樣,蕭遠的形勢反而一緩。
那拿刀之人想來也是英雄,對于定遠侯早有耳聞,若今日不是三人和千百軍士一起圍攻,恐怕也自認不是對手,他看到蕭遠躲開三人圍攻,眼中露出些許悲情,朗聲道︰「侯爺,在下御林軍總教頭歐陽南,您現在決計逃不出去,還不如隨我們回京面聖,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言語中歐陽南對蕭遠居然還是相當尊敬,只是他話語中略帶顫音,想起聖言不論生死四字,對于自己說的話也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