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很快要轉入正軌了，袁自立需要了解的情況，就是南方省的人際關系情況，說白了，就是領導之間的情況，雖然說孫雪健不可能是完全清楚的，但是，能夠說多少就說多少。面對孫雪健這樣的下級，袁自立沒有必要動心眼，一般來說，需要動心眼，是面對平級或者是上級的時候，面對相差太大的下級，領導是不需要考慮那麼多的。
「孫主任，下午有些話，你似乎很想說，現在說說吧。」
袁自立這樣直接，孫雪健已經習慣了，所以稍微思索之後，準備開口說話了，這個時候，袁自立扔過來了一包香煙，示意孫雪健抽煙，但孫雪健沒有抽煙，直接開始匯報了。
「袁省長，您下午說到的南方省經濟發展速度下滑的問題，我想過了，還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人的因素，南方省有著很好的基礎，前些年的發展速度是驚人的，在全國都有著很大的名氣，有些地方甚至將南方省看作是經濟上的領頭雁。」
「經濟發展速度下滑，已經持續了三年以上的時間了，其中的原因多種多樣，但我認為，重點還是人為的因素，在您的面前，我不隱瞞自己的觀點，我認為是各級領導的發展思路出現了問題，所以導致了這種局面的出現。」
袁自立面不改色，不過，還是有著一絲絲的失望，孫雪健的認識有限，沒有從大局上去考慮經濟發展速度下滑的原因，從剛剛匯報的思路來看，限于了人事上的糾葛，干部是決定性的因素，可有遠見的干部，匯報的時候，不會涉及到個人，而是描述一種想象，以及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很快，袁自立調整了自己的想法，他眼光太高了，自己畢竟是擔任過省長的，要求下面的干部都有這樣的遠見卓識，顯然是不成立的，想想自己擔任德陽市委書記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想到西山省的全盤發展思路的。
「袁省長，我對省委省政府領導的領導不是很熟悉，我知道有兩種發展的思路，或者說是工作思路，省委認為，南方省要繼續堅持改革開放，花大力氣整頓經濟秩序，清理經濟發展過程中出現的一些不好的現象，省政府認為，南方省的經濟發展思路，還是要以發展為主，兩種意見沒有能夠很好的融合，所以出現了一些矛盾，經濟工作本來就是以省政府領導為主的，但人事上又是省委直接掌握的，所以，下面的干部有些無所適從。我說的這種情況，已經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之後，因為發展思路不明確的事情，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了後來經濟發展的速度下滑了。」
「省委省政府領導的觀點不統一，下面的干部意見也就不能夠完全統一，其實我認為兩種觀點是可以融合的，一方面整頓，一方面發展，並不是很矛盾，可能是因為堅持自身觀點的正確與否吧，省委省政府主要領導總是不能統一意見，于是就發生了一些爭執，一方面，省委提出的思路，整頓秩序，一方面，省政府要求大力發展經濟，從容面對經濟發展過程中出現的這樣那樣的問題。」
「當然，省委主要領導是核心，一切的工作，都要按照省委的指示要要求執行，可是省政府的要求不一樣，所以，在執行的過程中，常常遇見麻煩，所謂的整頓和發展，一樣都沒有兼顧到，致使經濟發展的速度大幅度下滑。」
「到了後來，這種對立延續到了班子中間，我是說市州的班子中間，出現的問題就更大了，以前，我是認為需要適當的整頓經濟秩序的，經濟發展了，出現的矛盾和問題也漸漸多了，一些不好的現象出來了，雖然是個別情況，但是，對南方省的影響很大，在群眾中間形成的影響很不好，我听說，一些有錢的商家，隨時可以邀請到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互相稱兄道弟，這些大商家，手下的馬仔多，常常惹事，但都不會出現什麼麻煩，因為用錢可以擺平，所以，南方省盛行用錢可以擺平的事情，不算是事情這樣的說法。」
「先前打電話的安書記，以前是支持對經濟秩序進行整頓的，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也放棄了這樣的想法，表面上強調要大力整治，實際上沒有見到多少的行動，按說楚書記是有著不小意見的，但楚書記也沒有表露出來什麼。」
「省里的領導，大都是支持省委決策的，也有一些支持省政府意見的，具體的情況，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在辦事處的時候，听說了一些。」
袁自立看了看孫雪健，不緊不慢開口了。
「南方省這些年經濟快速發展，干部群眾功不可沒，他們有著先進的法治理念，思想解放，這都是內地的部分省市干部缺乏的思想，當然，在解放思想的同時，也要注意一些不好的東西，不能讓這些不好的思想佔據了頭腦，那樣對自己是很不利的，因為南方省經濟塊頭大，普遍比較富裕，說白了，**的機會多，到處都可以看到錢，如果干部出現問題，就不是小問題，同時，南方省的群眾，和內部一些省市的群眾看法不一樣，他們不要求干部特別的清正廉潔，對有些吃吃喝喝的行為，相對是看得很淡的，這就會使一些干部放松了警惕，認為沒有什麼大不了，一旦思想上的這根弦放松了，以後發生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如果干部的主要心思，沒有在工作上，而是在于享受上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干部同樣會跟著學，時間長了，形成這樣的風氣了，就是真正的麻煩了，孫主任，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啊。」
「袁省長，您說的太對了，就是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總結不到這樣的高度，只能是就事論事，看不到這麼遠。」
「好了，這些場面上的話，就不要在這里說了，說說你還有什麼看法。」
孫雪健習慣性的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了香煙，抽出來一支，準備點燃的時候，才想到對面坐著袁自立，孫雪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準備收起香煙。
「不用客氣，你隨意，我也是抽煙的人。」
袁自立拿出一支香煙，孫雪健很快給袁自立點火，。
「袁省長，省里的一些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這些年，一直在辦事處工作，回去的時間不多，南方省很不的部門，和北京的相關部委聯系很是緊密，到北京來的領導很多，所以，我們辦事處的工作，相對還是比較忙碌的，這些天稍微好一些。就說我們辦事處的情況吧，班子成員，您都看見了，周主任和宋主任，周主任很年輕，才36歲，到辦事處工作一年多時間了，以前是省婦聯的一名干部，很有能力，到辦事處工作以後，挑起了重擔，我的工作輕松了很多，宋主任在辦事處工作很多年了，辦事處成立的時候就來了，可以說是老資格了，辦事處所有的情況都清楚，宋主任為人很樸實，話語不多，但辦實事非常得力，安排的工作任務，是不折不扣完成的。」
孫雪健突然轉移話題，袁自立明白，有些話，孫雪健是不敢說的，已經是正廳級的領導了，經歷了很多的風雨了，起碼的素質還是有的，袁自立也不會強迫孫雪健說出來更多的事情，其實，孫雪健說的話語中間，表露的意思已經很豐富了。
「說說安榮山吧，到底是什麼情況。」
「您說的安榮山啊，確實很不爭氣，我看還是家庭的溺愛，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的，安書記平時的工作忙，來不及管教，導致安榮山缺乏必要的教育，就知道恃強凌弱，在花都市是有著不小的名氣的，這小子，看見漂亮的女孩子，就不願意放過，總是以談朋友的名義，和人家交往，一段時間之後，又不要人家了，中間還惹出來過不少的事情，但都能夠輕易擺平的，這次到駐京辦事處來，據說是得罪了哪個女人，人家的背景可能也不差，家里非常有錢的，但具體什麼情況，我不是很清楚，我不愛去打听這些事情的。」
「哦，也算是不爭氣吧，不過，我看安榮山很有錢啊，他現在是做什麼工作的？」
「安榮山沒有正式的工作，就他那樣的脾氣，在單位上是不行的，我知道的情況，安榮山好像在開什麼公司，也沒有看見做什麼業務，可能就是做一做轉手的生意吧。」
「孫主任，你不如直說，就是開皮包公司，空手套白狼，難怪這麼有錢啊。不過，我有些奇怪，做生意總是需要一些能力的，安榮山這樣的表現，他的公司怎麼經營啊？」
孫雪健臉上有些茫然，看來是真的不知道情況，袁自立以為，安榮山這樣的性格，就是依靠家里的勢力，做一些強買強賣的事情，有可能會涉及到駐京辦事處，看樣子安榮山沒有將手伸到駐京辦事處來，或者說安松輪沒有將手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