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雪婷一直在說自己沒事,可劉伯陽還是隱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貌似跟她出去之前,不太一樣了。
但以劉伯陽現在的意識,也根本沒能力去追究她到底哪里不一樣,只見蕭雪婷好像故意避諱著什麼似的,不敢直視劉伯陽的眼楮,跑出去把曲榮江帶了進來。
劉伯陽朦朧著視線看了曲榮江一眼,什麼話都沒說,蕭雪婷咽著眼淚在一旁扶住他道︰「曲哥,就是他,你快幫他看看!」
曲榮江提著一個小箱,裝腔作勢的走到劉伯陽身前,指著他血淋淋的小腿問︰「你這里中了槍?」
劉伯陽哪知道這畜生已經逼著蕭雪婷達成了某種見不得人的協議,還以為他真的是深夜來救自己的,點點頭虛弱道︰「是……」
「婷婷,你把他的褲腿抬起來,讓我看看傷口。」曲榮江堂而皇之的指使蕭雪婷道。似乎親手幫劉伯陽挽起那條血淋淋的褲腿,他就嫌髒一樣……
蕭雪婷趕緊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蹲去,幫劉伯陽小心翼翼的把褲腿往上卷了起來,當看到里面那血淋淋一片,她沒有絲毫惡心或者反胃的沖動,唯一的反應就是心痛,揪心!
「靠!傷這麼深?流這麼多血?你到底中槍多久了?」曲榮江看著那深深的傷口,自己也嚇了一跳!
劉伯陽還沒等說什麼,蕭雪婷搶著道︰「已經很久了!你能不能救?」
曲榮江看著蕭雪婷焦急的眼神,心里涌上一股怒氣,冷淡道︰「當然,只要沒死就有救,不過婷婷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就憑他這狀況,就算能救好也是個殘廢了,下半輩子只能當跛子!」
一听這話,劉伯陽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猛的睜開了雙眼,冷冷盯著曲榮江!而曲榮江根本就沒理睬劉伯陽,一雙心術不正的眼楮只盯在蕭雪婷身上?
「怎麼會這樣?你來的時候不是說能完全救好嗎?難道不能恢復成以前的樣子?」蕭雪婷急急問。
曲榮江嗤笑一聲,心中更加不爽,不悅道︰「恢復成原樣?你在開玩笑?想都別去想!你來的時候也沒跟我說他這麼嚴重啊,再說這是中了槍,你听說過誰能恢復成原樣的?」
曲榮江說話刻薄露骨,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刺激到劉伯陽,而此時的劉伯陽一听說自己以後將變成殘廢,簡直快急瘋了!自己還沒帶領兄弟們打完屬于自己的江山,還沒風風光光的迎娶媳婦們進門,還沒光宗耀祖壯大劉家,還沒拜師學藝獨霸群雄,怎麼能成為跛子、怎麼能成為殘廢?
「那、那現在怎麼辦?」女孩子都是膽子很小的,越到了大事上越容易被嚇住,蕭雪婷忍不住的淚流滿面問道。
「還能怎麼辦,既然是你親自把我‘請’來的,我怎麼著也要幫到底不是?雖然不敢保證能把他救成什麼樣,但我會盡力。不過,你答應我的,也別反悔……」曲榮江一番連蒙帶騙,終于達到了想要的後果,意味深長的笑道。
蕭雪婷別無選擇,緊緊揪著小手站在那里,躲著都不敢看劉伯陽,只能哭著點點頭。
曲榮江目的已經達到,終于轉頭對劉伯陽道︰「小子,你的腿傷的太嚴重了,現在我就要動刀給你把子彈取出來,不過我提前告訴你,打麻藥會刺激你的神經線,對你的恢復不利,所以我就不打了,我會直接用刀割,可能有點兒疼,但既然是個男人,你就忍著點兒!」
劉伯陽愣了一下,一想到自己的恢復,當下也只能忍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開始!」
蕭雪婷听他這樣說,眼淚嘩啦一下流了出來,咬著嘴唇跑過去緊緊握住劉伯陽的手,為他加油鼓氣,可是她臉上的擔憂和心痛,似乎比劉伯陽本人還要嚴重!
曲榮江冷瞟一眼蕭雪婷心焦的模樣,心中妒忌的不行,他假公濟私、不肯對劉伯陽打麻藥還不算,竟然還欺負劉伯陽和蕭雪婷不懂醫術,沒拿手術專用的剔骨刀,反而拿出一把跟西瓜刀一樣的長尖刀,準備用這把刀劃開劉伯陽的皮肉!而劉伯陽雖然驚訝,但也根本沒往對方落井下石那方面想,他現在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此人身上,已經別無選擇。
當然,曲榮江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雖然想讓劉伯陽吃苦頭、承受非人的折磨,但最終的結果必須是把劉伯陽治好的,不然蕭雪婷怎麼能跟他上床?所以他還是蹲,用手拍了拍劉伯陽血淋淋的皮肉,淡淡道︰「忍住了,我可要動手了!」
劉伯陽沒吭聲,可當那片鋒利的刀刃生生割進他的小腿,劃開他的皮肉的時候,劉伯陽還是疼的頭皮都緊了!他倒吸一口涼氣,緊緊咬住牙齒,一只手死死抓住蕭雪婷的被子,拼盡全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古有關雲長刮骨療毒,仍和馬良談笑自若的下棋,何等的英雄氣概、何等的為人稱道?!——可事實是,全他媽在放屁!!傳說畢竟是傳說,誰若真信了才見鬼!你讓一把刀生生撕開你的皮肉在你的骨頭上刮來刮去試試?鐵漢子難道就不怕疼了?!這是哪門子道理?!
隨著曲榮江公報私仇的在自己小腿上割開皮肉取子彈,劉伯陽簡直疼的快虛月兌了!冷汗涔涔而下,呼吸也劇烈起來,他是強忍著一股勁才不讓自己出任何聲音的,旁邊的蕭雪婷看在眼里,已經哭得連嘴唇都咬破了,她用手擦著劉伯陽臉上的冷汗道︰「劉伯陽你一定要忍住,堅持過去就好了!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劉伯陽顫抖著青的嘴唇,淡淡點頭笑道︰「我知道,你放心……」
這聲音哪里還是他平時的聲音!蕭雪婷一下子心都涼了,趕緊心痛的把劉伯陽抱緊自己懷里,毫無顧忌的用兩只胳膊緊緊摟住他,哭道︰「你不要看,不要看,很快就會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可每一秒對現在的劉伯陽而言都是度日如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腳下的血液把地都快染滿了,他也疼的快暈厥了,曲榮江的手術才終于結束,蕭雪婷早已哭的不成人形,飽滿的胸脯之下,劉伯陽已經快睡著,她趕緊喚醒他道︰「劉伯陽,好了!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你沒事了!!」
劉伯陽臉色蒼白的睜開眼,看著地上的曲榮江已經用一只沾滿血的手攤著那顆金澄澄的子彈站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道︰「行了,子彈我已經取出來了,現在再幫你縫合傷口,等會兒我會對把子彈里面的火藥倒出來,灑在你的傷口上點燃消毒,可能會更疼,但你咬牙忍著點兒,撐過去就沒事了。」
劉伯陽呼吸沉重的點了點頭,曲榮江勾勾嘴角,看了蕭雪婷一眼,蕭雪婷哭著把臉轉向別處出,不與他對視。
曲榮江陰險一笑,便重新蹲,取出針線為劉㊣(6)伯陽縫合傷口,只不過劉伯陽的小腿現在已經完全麻木了,疼的都感覺不出疼來了,任憑曲榮江一針一線穿來穿去,它就像是一根木頭一樣沒有知覺。
終于,又是度日如年的幾分鐘,曲榮江收針回線,用牙把白線咬斷,看著劉伯陽道︰「現在逢完了,我幫你消毒,忍著點兒。」
說完陰笑著擰開子彈,把里面灰顏色的炸藥全部灑在了劉伯陽小腿上,登時就讓劉伯陽身體一麻,全身忍不住劇烈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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