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州 第240章 杏仁

作者 ︰ 無語淚千行

「哇,海怪啊海怪啊~~~」轉兒小璇指著海里冒出來的人大呼小叫。

羽化順身看去,哈哈大笑,「岑,快上來啦。」

海中岑的腦袋上頂著一個章魚,那章魚須還在四處亂擺,就是擺月兌不了岑設下的禁錮。這人魚的組合的確怪異得有趣。

黑影罩了過來,羽化在沙灘上拔地而起,並起手刀在空中橫切豎割,待章魚落地後,已是鮮血淋灕,被分尸了。海水沖上了沙灘,帶走了血跡。

岑穿出了海面,半空里翻著跟頭,水花在她的身邊晃開,被陽光照得璀璨如珍珠。轉兒小璇大笑著吹起了口哨,跟個流氓似的。

羽化回身看去,岑那嬌美玲瓏的曲線在濕漉漉的貼身衣衫下暴露無遺,她嬌笑著,用手擰著緞帶一樣的銀發,整個人發出了極烈的光彩。羽化驀地氣血反沖,猛然又扭回身去。

「害臊了害臊了!」轉兒小璇指著魔王大笑。

岑也笑,「喂喂,地瓜,過來哦。」

可憐的魔王大人面紅耳赤,窘得直想把腦袋鑽沙里去變成鴕鳥。他頭也不回地大罵︰「你這妖精,快點穿好衣服!」

「才不!這麼涼爽,等風吹干了再說,你真不過來?」

岑笑得越發放肆,轉兒小璇的口哨吹得越發大聲。

在海邊折騰了三天,他們找不到什麼長門修會,附近連人都看不見,最近的城鎮離這里也有兩天的路,他們像沒頭蒼蠅一樣順著海岸線亂找,到現在開始覺得煩了。羽化很納悶為什麼世外高人總喜歡找鳥不生蛋的地方躲著,難道這就是神秘感麼?

羽化忽的抬了頭,若有所覺地看向前方,在一處高崖上,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依稀穿著淡黃色的衣服,與岩石的色彩相近。他細細看了一會兒,心中驚訝了,那人似乎是一個石像,和岩石混在了一處。那是一種天然而成的感覺,羽化微微皺眉,也許他就是要尋找的人吧?

岑和轉兒小璇也發覺了那奇怪的人,從後趕上,不解地問︰「那人在干什麼?」

羽化搔了搔頭發,「很奇怪的人吧?根據我所看的演義、小說,像他這樣的通常是在修煉,嗯,可能在吸收天地靈氣」

「你那是什麼根據啊?我怎麼覺得他要跳海呢?」岑笑罵著,戲弄地將頭發甩了甩,讓水珠濺到他的臉上。

羽化生氣地瞪著她,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到她的身體上,氣血又開始反沖上腦,慌張地把腦袋移開,「呸,妖精,你不吸收天地靈氣才是怪事呢。」

「哈哈,又紅臉了,你這魔王真是沒勁,不是紅臉就是哭鼻子。」岑笑得很歡,把身體貼過去,「喂喂,看看我啊。」

羽化一個箭步跳出丈外,死都不看她。

岑正要上去欺負他,轉兒小璇忽然大叫起來,「哎呀!」

兩人一驚,看向那高崖,只見那人沖出幾步,奮力躍上了天空,然後朝著大海跌落下去

「真是跳海自殺啊「

三人傻眼了,羽化一跺腳,「人生苦短啊,居然還有嫌命長的!「

他沖了出去,岑也跟著沖了出去。

轉兒小璇和他們幾乎是同時起步,可眨眼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落下他們十多丈的距離。原來他們以前一直是照顧我的速度麼?竟然快到這個地步!河絡少女的自尊心被打擊了。

趕到那高崖之下時才發現高崖離海面有五丈,海水擠壓著岩石,濺出水花紛飛,那一個跳海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瞧著碧藍海水,三人有些發呆。

「岑」

「我才不下去,他是自己找死的,與人無尤。」

「唉,只好我下了。」

「噗通」一下,岑在狠狠瞪了羽化一眼後,跳進了海里。

就在她跳下去的時候,有一個人從另一邊岩石旁游了過來,輕松得像是一條魚,他沒有注意到岩石上站著的羽化和轉兒小璇,苦著臉攀住一塊石頭,「修行的道路到底是什麼樣的?神靈降下的苦難為什麼還是體會不到呢?「

羽化和轉兒小璇就在他頭上三尺處,疑惑地觀察著這個奇怪的人,依稀覺得他就是那個跳海的人這人也年輕,二十才出頭,眉目也秀氣,也許是常年生活在海邊,膚色倒是很黑,可是眼楮轉動起來,顯得很是機敏。

「喂喂,你是干嘛的?「

這人顯然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這里會有人,吃驚地抬起頭時,看到一對大大的眼楮正在奇怪地轉著。他往後退了幾步,穩下心神看時,面前跳下了一個大腦袋的古怪少女,穿著墨綠色的衣衫,之後一個藍衫的男子也跳了下來。他忽然有些激動了,眼楮更加明亮,大聲呼喊起來,「你們是人嗎?「

羽化一咧嘴,「你覺得我像鬼?「

轉兒小璇則笑道︰「我不是人!「

這人更加高興了,從海里爬出來,「哦,不好意思,我這里很少有人來,上次來人還是一年以前的事了。你們好,我叫杏仁,我是一個正在苦行道路上迷惑前進的長門修士。請問你們是誰啊?「

羽化和轉兒小璇笑了,苦苦找尋了這麼久,終于見到了他們要找的目標,既然這人是長門的修士,那麼順藤模瓜下去,自然可以找到長門修會的教宗了。

「我叫魔王。「羽化笑吟吟地說。

「我叫魔女。」轉兒小璇也笑吟吟地說。

這叫「杏仁」的男子卻是絲毫沒有異議,笑著回應,「哦,好名字,請稍等一下,我去穿上衣服,這樣和人說話很不禮貌。」

他說完話就游了出去,輪到羽化和轉兒小璇納悶了,他們剛才只是想逗逗這個人,可這人似乎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好像這人對于名字從來沒有什麼概念。二人納悶之際,海水一響,岑以一個鯉魚穿波的姿態沖出海面,半空里輕盈折身,落到他們身邊,卻皺了眉頭。

「不能怪我啊,我找不到那個跳海的家伙。剛吹干的衣服又濕啦。」

羽化偏頭不理她,轉兒小璇又開始吹口哨。

「哎,這位姑娘也是你們的伙伴嗎?」杏仁從旁走了過來,已換了一身干爽的袍子。

岑一回身,噴火的身體展露在他的面前,待看清楚是一個陌生男子時,岑忽然尖叫一聲,**如鞭掃出,一腳將杏仁踹出幾丈遠去。

羽化和轉兒小璇哪想到她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再看到那杏仁撞上一塊岩壁昏迷,兩人面面相覷,登時傻了。

岑哪管那人死活,氣呼呼從河絡少女手中接過外衣穿上,「媽的,竟敢偷窺,等我穿好衣服就過去宰了他。」

羽化和轉兒小璇一邊一個抓住她的手臂,尷尬地說︰「是誤會啊。」

「誤會?我被他佔了這麼大便宜去呀,你這地瓜,看我被人欺負也不幫我出頭?」岑張牙舞爪地奮力掙扎,業已將一對幻想短刃抽了出來。

羽化一手擦著冷汗,一手緊緊拽著她,「誰欺負誰啊?那人就是一個長門的修士啊,剛見面你就把人家打暈了。「

岑這才停下來,回頭問道︰「真的?不是登徒子嗎?「

「你見過誰家登徒子像他那麼傻啊?」

杏仁終于醒了過來,腦子暈暈乎乎的,好半天才看清面前站著三個人,他迷惑地模了模頭,自顧自地笑了一下,「神靈終于肯降下苦難了嗎?我的漫漫長路終于有了起點。」

「壞了,這家伙被岑姐姐打壞腦子了。」轉兒小璇扯了扯岑,「快跑吧,要是讓官府的人知道,你就是蓄意謀殺呀。」

岑嘿嘿一笑,蹲到杏仁面前打量了一番,直把個杏仁看得渾身發毛,那對藍色的眼楮似乎藏著狠厲,就像貓看到老鼠一樣。他瑟縮了一下,緊緊貼了岩壁,不自然地抽搐著嘴角。

「小子,我叫岑,是來找尋長門修會的。「

杏仁訥訥點頭,「哦,姑娘是想入會嗎?可是我們長門修會的課程很苦的,看姑娘的樣子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想必受不了艱苦的生活。我們不重物質,只強調精神的修煉,通過‘苦行’的方式讓精神凌駕于**之上,最終在死亡的大門前微笑「

「打住!「岑被他說得滿頭大汗,看他那樣子似乎可以不知疲倦地說上幾天幾夜,」我不是來听你傳道解惑的啊,我就是想知道你們老大在哪?「

杏仁下意識地點頭,「哦,我知道了,姑娘是想找教宗大人釋疑的吧?其實人生就是不斷產生疑惑、不斷解開答案的旅途,每一段人生必然經歷痛苦,但所有的痛苦都是神靈降下的恩賜,我們如果領悟神靈的恩賜「

羽化和轉兒小璇越發覺得剛才岑那一腳是把這人踢出毛病了,眼前這人嘮嘮叨叨嘀嘀咕咕一個勁地說個沒完,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種叫做「蒼蠅「的生物,總是嗡嗡地在耳邊縈繞不絕。

岑終于暴躁起來,伸手又要拔刀。

羽化急忙將她扯到身後,笑嘻嘻地拍了拍杏仁的肩頭,「請問,你知道人為什麼生、又為什麼死嗎?「

正在滔滔不絕的杏仁頓時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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