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局
氣氛就這麼尷尬了許多,子歸第一次和這個少女如此沒有芥蒂地談話,可是在了解了羽族傳說之後,他發現自己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如果是平時,這個少女是極討人喜歡的,子歸至少不會討厭她,但銀羽和暗羽的恩怨終究不能化解,他卻只能站到默羽的身邊。
子歸偷偷歪了歪腦袋,用眼角余光去看路然玥,登時將目光收了回來。路然玥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呢他心里有點發毛了
好在這時一隊人馬沖出了土城,蹄聲隆隆,直奔北方。這隊人馬出城之後,城頭上火光更盛,巡邏的士兵增多,更有不少士兵出了土城,圍繞著土城似乎在搜索什麼。
「快走,你白天驚動他們了,他們加強了戒備。」
子歸低呼一聲,轉身就跑。路然玥微微笑著,跟著跑了。
來到白日里呆過的山丘,兩人牽出了馬,正要出發時子歸「咦」了一聲,「怎麼這附近好像有喊殺聲?」
「我去看看。「路然玥從馬背上彈起,身體在空中微微一滯,背後忽然噴出兩片藍瑩瑩的光芒,轉眼間羽翼凝出,呼啦一下飛入高空。
子歸看著那一瞬的美麗,喃喃地說︰「飛得越高,摔得越重。「
片刻後身邊風壓突降,天空中白羽飛落,消散時產生的藍色星光如螢火蟲飛舞,路然玥已經回到馬上,「剛才那隊人馬在阻擊一個部族。「
子歸大皺眉頭,「果然是一個計劃麼?鐵顏朵真想將把那些到蠻舞原來的部族都消滅掉?「說完之後便是嘆息,催馬朝著戰陣的方向奔去。
夜風里全是血腥味,哭喊的聲音讓狂笑的聲音變得分外刺耳,這一片地域,火光閃動如惡狼的眼楮,一個個穿戴齊整的騎兵來回奔突,長槍大刀無情地戲弄著抵抗不住的人們。鐵棘部的人並不急于殺死這個部族的人,他們正在享受貓捉老鼠的快感。
一名將官在外圍策馬而立,火光之下的臉容冷酷無比,那些淒慘的聲音分明是入不了他的耳朵的,他只是很淡漠地看著戰場。驀地,他的眉頭一跳,一股殺氣波動在身邊,仿佛有人在暗處露出了獠牙,隨時要撲過來。將官疑惑地看了看周圍,身邊的護衛並沒有人注意到異常,他們還在笑著看那戰場。
怎麼了有人要來殺我了!常年的征戰讓這名將官心里惶恐,那麼沉重凝練的殺氣,緊緊鎖住了他的身體,讓他艱于呼吸。他使勁地喘著氣,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似乎有什麼奇怪的風聲在響,他忽然抬頭。天空之上,星光黯淡,一片濃雲輕輕游弋過去,一個修長的身影顯露出來。將官大驚,猛眨眼楮,卻又只能看到雲朵,這樣的情況讓他更加心驚。
一線銀光從雲後穿出,如同閃電一般瞬間點亮了天空。
護衛們停止了笑容,他們看到長官的身體歪了一下,隨後栽落馬下,砸出煙塵。護衛們大驚,慌忙跳下戰馬跑過去,再看那將官,頭頂上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箭羽,鮮血似溪流一般將面目模糊了。
「將軍死了!」有人驚呼大吼。
這一聲喊得甚是洪亮,不少鐵棘部的戰士都帶住了馬回身張望。
「有刺客!將軍死了!」另一人接著大吼出聲。
鐵棘部的戰士都愣住了,數息之前他們還是興高采烈地殺人,現在卻被人刺殺了自己的將軍,莫名的滑稽感讓他們一時間做不出什麼反應。
而一個笑聲朗朗響起,「哎呀呀,真可憐,將軍上陣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就死了,何其悲慘啊。」
一匹戰馬從不遠處慢慢踱了過來,終于進入了火光的範圍,鐵棘部的戰士們看到一個東陸的男子目中無人地冷笑著。
「你是什麼人?膽敢和我鐵棘部作對?」另一名將官大聲喝道,同時將手放在背後打出手勢。
戰士們得到命令,放棄了追殺那個可憐部族的人,慢慢匯集起來。
「哎喲?見我一個人好欺負麼?」
那東陸男子忽然從馬上躍下,將身子蹲了下去,右腳輕輕一撐地面,便像箭矢一般射出。鐵棘部戰士們越發驚訝,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跑得這麼快,那人瞬間便成了一縷輕煙。
「殺了他!」將官怒吼。
身邊戰士發一聲喊,標槍投出數十支之多。卻見那人絲毫不見放慢速度,身形當真如煙一般扭動起來,在槍林中穿行,很快就到了丈許之外。
「殺了他殺了他!」將官的怒吼變成了驚呼。
身邊戰士一擁而上,長槍大刀攻擊過去。那人一聲輕笑,彈起身形,伸腳踩上槍桿,借力飛縱,從人們的頭頂翻過,雄鷹撲兔一般來到了那將官的頭上。
那將官早已操刀在手,大喝一聲給自己壯起聲勢,一刀隨之猛劈。
這男子嘿嘿冷笑,左手驀然伸出,竟是一把抓住了刀鋒,以戰刀之銳利卻絲毫不能傷及他的皮膚。同一時間,他的右手已經探出,一把扣住那將官的臉,在戰士們的驚呼聲中生生將這名將官扯下了馬背,直接按倒在地。
「小子們別動哦。」
這男子冷笑不止,眼楮里爆出詭異的藍色幽光,狠狠掃過周圍。周圍的士兵們剛想上前救援,卻被這詭異的眼楮嚇了一跳,微微遲滯了一下,又看到自己的將領被他捂住了嘴巴吱吱嗚嗚不停,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真是失禮了,你剛才是在問我是誰?」這男子重新看著自己的俘虜,「我的名字叫子歸,這個名字很詩意?估計你們蠻族人很難記住,那麼告訴你另外一個稱呼好了,我叫——魔王!」
男子說完之後再不耽擱,扣住了將官臉龐的手再次發力,振臂甩上了五尺之高的天空。這一手端的威風凜凜,周圍重重士兵竟是無一人想到要去接住自己的將領。
而那將官在半空里慘叫一聲,血花從胸前迸射如柱,不知哪里來的一只箭矢居然貫穿了他的心髒,那箭矢撕破紙片一般從他的身體里穿出,又扎入土中。而這時,那將官才重重摔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鐵棘部的戰士們看得頭皮發炸,就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麼雷霆果斷的手段足以將他們震懾。
「放過那個部族,我就當是路過的,你們也不用死。」
子歸拍了拍雙手,又拍了拍衣衫,像是要讓自己干淨一些。這樣的做派卻讓一眾士兵看得更加驚心,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絲毫不將人命放在心上。
然而人群中有人陰測測地在笑,起初是一個,繼而有五個不同的聲音也笑了起來,聲音不同,笑意卻是一樣,那是一種看到了獵物上鉤的笑聲。
「果然是魔王,讓我們好找啊。」
「如今道上開出的懸賞是十萬金銖,價格比去年漲了十倍。」
「原來那人說的是真的,真是我等兄弟的福氣。」
路然玥從高空里俯瞰大地,火光點點,人如螞蟻,本來包圍著那個弱小部族的兵馬漸漸散開,朝著子歸所在籠罩過去,而子歸居然像是沒有感覺到,依然站在那里,周圍卻沒有人敢靠近他。
子歸卻不是沒感覺到自己陷入了包圍,本想抽身而退,卻被幾個莫名的聲音給留住了,那幾個人一言一語,說的是幸災樂禍的話,就像是他們設下了一個局,正等著他的到來。
「出來出來,躲在人群里有什麼意思?「子歸努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用袖子撢了撢身上的灰塵,心里卻還是發慌,最討厭被人當餃子包起來,可又是經常被人包圍。
「魔王大人果然不可小覷,千軍萬馬之間依然無所畏懼,這傳入江湖,魔王大人可算的上英雄了。「
話音一落,子歸身前身後出現了六個渾身鐵甲的戰士。這六人摘盔卸甲,露出了黑色勁裝,是東陸江湖人的式樣。只看他們所站的位置就可知道他們之間配合慣了,完全封死了子歸的所有進退之路。
「天羅刺客團給魔王大人請安了。「一個胡須灰白的老者含笑拱手。
子歸笑著拱手還禮,這老者氣息不俗,迎面就是沉沉威壓,顯然是走剛猛路子的武道家。可是這個老頭的囂張樣子讓子歸還是不爽,這老頭明明不是高級武道家,可這德性怎麼和天山那大魔王一樣了?子歸又撇了撇嘴,「前輩和傳說中的天羅山堂有關系麼?」
老者捻須而笑,「正是要復興當年天羅的風光。」
「那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老頭。」子歸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把年紀都不懂什麼是天羅啊,你可知道天羅山堂從來都是潛伏于暗處的,你們這樣明目張膽的也算刺客?還有啊,黑道上的懸賞你們到底看沒看仔細啊?不知道我把凌風堂給滅了?不知道我把九州第一刺客月夜打傷了?老頭,你別告訴我你是天羅刺客團的老大啊,這麼沒見識就別跑出來丟人啊。」
于是人們都看到了一個年輕小子在一個老者面前指手畫腳,貌似批評,而那老者幾次想反駁都插不進嘴去,最後被逼得大吼出來。
「住口!」
子歸無奈地嘆息,「我不住口你能把我怎麼樣啊?」
那老者似乎听見了周圍人群里好像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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