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釘阿朵拉躲在老遠的地方看了半天,見到他們安全回來才松了一口氣。**!。*羽化挺煩他在自己耳邊聒噪,盡管河絡少年是好意,可是老晃他的手臂可吃不消。
思無邪挺老實地呆在犛牛背上,他也只有在人事不省的時候才這麼老實。默羽擔心地觀察了一會兒也踏實了一些,畢竟呼吸均勻,總不會死的。其實羽化的傷更重一些,可羽化的嘴巴還能起哄,星辰笑看護的重心自然就放在了思無邪的身上,連默羽也不怎麼招呼羽化了。
「我覺得我和思無邪換一下比較好。」羽化悶悶地說。
路然玥倒是一直在他身邊,笑道︰「要不要我幫你?」
羽化于是就更郁悶了,「你是覺得把我兩條腿打斷也不保險?我是不會暈過去的,萬一醒來以後我就到了你們家去,我就成深宮怨婦了。」
「其實我們家沒那麼多怨婦,侍女們是可以婚嫁的,如果羽皇是個男子,也就只能有三個妃子,像我姐姐那樣的,就只能有一個元配。」
「說來說去還是東陸**,一個皇帝霸佔那麼多女人,弄得有錢有勢的人都在效仿,就苦了那些找不著老婆的可憐孩子。」
兩人的閑話被星辰笑打斷了,「快點離開這里,你們總不會以為鉤龍就那麼死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那鉤龍一定會從沼澤里月兌困的。」
「啊?」羽化是真的吃驚了,耗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受了那麼多的苦痛,竟然殺不死鉤龍,巨大的陰影瞬間就降臨到頭上來,「你不是說笑?」
星辰笑嚴肅地搖了頭,「如果你見過鉤龍肆虐,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十年之前我的老師西瓊薩滿帶領三十個最勇猛的獸心戰士圍剿鉤龍,也不能將它殺死,那一場血戰,已經讓夸父一族寒心了。」
羽化終于沒了笑鬧的心情,夸父族的獸心戰士從武技上來說比高級武道家要差許多,但那種極端暴烈的力量卻是高級武道家也不能超越的,從這一點上來看,鉤龍的確是一個無法打倒的怪物。
至此大家沉默了下去,驅策著六角犛牛盡快離開凍土苔原趕往附近的林草族。早一點到達林草族,治療就能早一點進行,至少也該告知林草族做好應對鉤龍的準備。
就在他們離開凍土苔原不到一個時辰,鉤龍沉沒的那一片凍土沼澤里一道道白色的寒氣裊裊滲出,很快就覆蓋了整片沼澤。沼澤的性質變了,變得干巴巴的,那是因為寒氣將泥沼凍住了,一片片冰霜在沼澤表面凝結出來。接著便有紅色煙氣從冰霜下升起,熾熱的煙氣慢慢濃重,空氣里有了火焰的味道。
轟隆一聲地動山搖的爆響,整片廣達一里的沼澤泥土翻飛直沖上數丈高的天空,宛如一幕黑色的暴雨。暴雨之中鉤龍巨大的身體出現了,聲浪朝著四面八方澎湃涌動,生生震毀了附近數十棵大樹。
這個殺不死的惡魔,終于月兌困。
右眼楮仍舊閉合,可是左眼楮里紅光射出,鉤龍仰天怒吼,將所有的憤懣宣泄出去。它晃動了巨大的腦袋,四肢齊動,朝著羽化等人離開的方向爬去。
林草族的族長同時也是一名獸眼戰士,听到附近鉤龍出沒的消息依然禁不住臉色慘淡。殤州之上,至今沒有誰能殺死鉤龍,幸喜鉤龍平日喜歡呆在冰炎地海中沉眠,這才沒有大規模地發生肆虐事件。但這一次不同了,百多年前北陸天象異變,獅吼馬不知何故遷徙至瀚州,失去了獅吼馬禁制的鉤龍終于蘇醒,殤州再沒有能夠阻止鉤龍的生物。
星辰笑急迫地說明情況,林草族全體開始著手準備交戰事宜,夜間更不敢怠慢,夸父們輪班值勤,仔細盯著附近的異常。
羽化躺在床上听到這些忍不住就笑出聲來,「這和不設防有什麼區別啊?派人放哨就可以了?不想想用什麼方法來抵抗嗎?等鉤龍殺上門來還不是只能靠硬拼?我可不覺得硬拼有什麼效果。」
鐵釘阿朵拉坐在他頭邊解釋,「夸父這里沒有守城的器械,能使用的工具就只有猛 象和六角犛牛了,估計能抵擋一陣。」
「原來是這樣麼?說到底還是硬拼了。得想想辦法才好。」羽化使勁朝這小子吹氣,「別踫我的手呀。」
「我是沒時間,要是給我時間,也許還能做點東西出來。」
「差點忘了你是河絡了。」羽化笑道,「默羽,幫我叫星辰笑過來一下。」
默羽也不說話,轉身就走,少時將星辰笑帶了進來。
「我們最好準備一下,得趕快離開林草族。讓虎頭帶著阿朵拉和獅吼馬先去沿河城,我們拖延鉤龍的行動,讓阿朵拉有時間在沿河城做點守城的器械出來。」
星辰笑眨著眼楮奇怪地問︰「你要做什麼?」
「沿河城是殤州唯一有規模的城池了?我想沿河城的防御應該比這里要好。我決定在沿河城跟鉤龍拼個死活。」
「你是說我們來當誘餌,將鉤龍引到沿河城去決一死戰?」
「就是這個意思了,你覺得可行嗎?」
星辰笑呆呆地出了一會兒神,半晌才說︰「沿河城是我族戰士精英所在地,人口也是最多的,一旦被鉤龍打破城池,我夸父一族怕是要斷了生機。「
「你不相信我是魔王?「羽化笑著問
星辰笑也笑了,「魔王是什麼?能比我們的盤古大神更有威力?「
「魔王麼,怎麼說呢,就是做事情不知道後果的一種職業哈。反正獅吼馬已經回到殤州,這就多了一份對鉤龍的禁制。你想想,我們拼死拼活地也只是給鉤龍造成了一點傷害,可一匹獅吼馬已經將鉤龍的右眼給毀了,這還不夠說明問題?要把鉤龍的後患除去,只好集合夸父精英的力量了。「
星辰笑繼承了夸父頭腦簡單的傳統,或者說夸父比其他各族更擅長決斷,她回身走向門外,「只好這麼辦,總好過林草族血流成河。「
星辰笑走後,路然玥才問︰「你和思無邪不去沿河城嗎?「
羽化楞了一下,驚慌地叫道︰「糟糕,我是病人啊,得先把我轉移走啊。「
鐵釘阿朵拉又開始弄他的胳膊,「你走不了的了,鉤龍這生物很記仇的,你們的氣味已經被它記住了,只好老實地當誘餌。「
羽化氣得直想捶地,可是手臂根本動不了,眾人看著他著急上火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出來,他們都知道這家伙在演戲。不過這麼一來,緊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只是緩和了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第二天虎頭和阿朵拉才出發不久,城東處便傳來爆響,接著人聲鼎沸,亂七八糟的夸父語一齊飛到了羽化的耳朵里。
默羽疾速跑到羽化床邊,神色雖冷靜,語氣還是急迫了,「鉤龍果然來了,正在攻城。「
這也許是鉤龍第一次主動進攻夸父的聚居地,那堅硬的軀體不住撞擊城牆。可憐夸父的城牆並不像人族那樣修造,全是取天然石塊壘在一起的,受到這股巨力的撞擊頓時搖搖晃晃。
林草族的族長率領族中戰士從高處用巨石砸下。夸父族天生力量驚人,舉起的石頭往往超過一百斤,他們投擲石塊也有著投石機一樣的威力。鉤龍盡管身軀堅硬,也是覺得疼了,但疼痛又加劇了它的憤怒,它只是用前肢護住腦袋,身軀依然猛烈撞擊著城牆。
林草族的族長面臨著有生以來最嚴酷的考驗,他大聲咆哮起來,給戰士們鼓舞著最高的斗志。城里僅有的兩名老年薩滿幾乎是奮不顧身了,太陽星辰的秘術施展開來,溫暖的金光籠罩了戰士們的身軀,戰士們的力量開始加強,他們的咆哮聲震動天空。
然而他們面對的是從未失敗過的怪物,東城附近煙塵大作,不知有多少石塊落下,夸父們期待著鉤龍能在他們的打擊下退卻,可是事與願違,一個時辰之後,東城的城牆終于垮塌了一片。
煙塵之中,鉤龍的軀體已經出現在城牆豁口處。
林草族族長紅了眼,親自拎著一把重達三百斤的石斧沖下城牆。近六十名戰士跟隨在他的身後。已經到了用生命保衛全族的時刻,沒有一個夸父會懼怕。兩名年老的薩滿不再有年輕時的力量,可他們也沒有後退,將所有的秘術釋放出去,讓戰士們的力量重新回到身體內。戰士們吶喊著發動了沖鋒。
鉤龍僅剩的一只左眼極輕蔑地看著這些螻蟻,張口便是寒冰的吐息,連這些對殤州冰雪習以為常的戰士都禁不住渾身顫抖。
接下來的局面誰都能夠預見,那必是一場屠戮戰場。
便在這時,天空之上四翼招展如雲,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大笑,「生命不息追殺不止啊,畜生,本魔王在此!「
鉤龍前進的步伐就此停下,它忽然仰頭咆哮,震得附近的戰士東倒西歪。它回過身來,看到空中的三個人,那正是傷害它尊嚴的仇人。
「來啊來啊,快來吃我們啊。「
大笑聲中,默羽和路然玥小心地扶著羽化朝遠方飛去。
「真疼啊「魔王小聲地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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