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平台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蜥蜴人,但因為找不到連接其他地方的路,越來越多的蜥蜴人繼續駐足在了這里……
在蜥蜴人即將到達這個平台的前一刻,秋羽快速打開了避難所中的全部擴音器,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對安置于「天」的任務者下達了要求他們不準攻擊,也不準暴露自己的命令。
因為剛才的事件,秋羽清楚,只要有一個人作出攻擊或者暴露,聰明的蜥蜴人指揮官絕對會發現這里的秘密。
慶幸的是,這些任務者足夠听話,又或者是被眼前數量眾多的蜥蜴人嚇傻了。總之沒有哪個傻瓜先跳出來開槍。
其實平台到避難所之間並非沒有路,相反的,還是怎麼走都能過去的路。
在這片地下山脈中,生存著一種光線反射率極低的奇特微生物,任何強度不到一定程度的光線照到它們身上,讓人看到的都只會是漆黑一片。
在這個平台周圍的一圈,有一道人為挖出來的幾十米的寬隔離帶,在這條隔離帶的某處就是那條秋羽用led燈給任務者指出來長六十米,寬九米的道路。只要走過這條看不見的道路,就會發現那片黑暗的虛空中幾乎到處都是可以落腳的地方。
本來只要蜥蜴到達這個平台後,隱藏在這片黑暗中的任務者就可以隨心所**的自由攻擊。但現在,秋羽卻要考慮到如果進行攻擊,蜥蜴人中那個聰明的指揮者便能立刻識破這里的秘密。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這樣的僵持能再多拖一些時間。而秋羽布滿了汗水的手,已經放在了控制台上的第二個紅色按鈕之上。
只要按下這個按鈕,隔離帶上那條唯一的道路將會被炸斷,但那些碎石很可能暴露這里的秘密。畢竟隔離帶只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在碎石裂口,微生物來不急覆蓋,這些蜥蜴人只要低頭往下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一個小時後,平台上已經聚滿了蜥蜴人,確實多拖了的這一個小時本應該人高興,但秋羽的心中卻越發不安起來,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地方。
已經全然讓人失去了存在感的木樁人突然開口道,「這些蜥蜴好象會聞味道。」
秋羽眼神一凝,透過監控看向蜥蜴人不停翕動著的鼻子,立刻對著擴音器叫道,「攻擊,全力攻擊。」
秋羽的命令仿佛是對雙方的。
當早以沉不住氣的任務者一方槍聲響起之時,布滿平台的蜥蜴人也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
一部分縱身向著黑暗中,早已憑借氣味鎖定了位置的任務者躍起,慶幸的是蜥蜴人的跳躍力,還不足以躍過這幾十米的距離,無一例外的都落到了坑底。但二三十米的高度同樣無法將他們摔死。
迅速在黑暗中爬起來後,立刻開始試圖從坑壁上爬到上面去。花鋼岩的硬度要遠超建築物的水泥牆面,蜥蜴人的利爪無法插進去。但隨著更多蜥蜴人進入坑中,他們漸漸用身體搭起了一倒人牆。
另一部分蜥蜴人則像早就知道了那條看不見的道路的存在,快速涌了過去。
秋羽果斷按下了按鈕,幾十個跑得最快的蜥蜴人和這條道路一同被炸成了碎塊。但對于已經發現了坑底的蜥蜴人來說,炸斷這條路也最多為任務者多爭取幾分鐘的安全時間。
布置在平台周圍的各種武器,不管威力還是數量都要遠超隧道之中,不過比起在隧道中的由線來防御點。這里的由線防御線效果反而要差上許多。
在隧道中,無數機槍的子彈打在蜥蜴人身上瞬間便將其秒殺,但在這里,應該起到掃射效果的機槍,在掃過蜥蜴人的身體後,根本發揮不了應有的效果,只有超過1秒以上的持續射擊,才能將蜥蜴人殺死。
但蜥蜴人更本就不可能傻站在那里讓人打。
看起來極具震撼力的滿天火力網絕大多數都打在了空處。
重炮每一次對平台的攻擊,都能炸死幾十個蜥蜴人,但這個有效的攻擊在絕大多數蜥蜴人進入隔離帶坑底的一刻起,因為角度原因完全失去了作用。
當第一波越過隔離帶的蜥蜴人重新進入適當的攻擊角度時,又立刻分散到了周圍,重炮的攻擊給人一種大炮大蚊子的感覺不說,還會在每一次炮光閃現的時候被蜥蜴人重點盯上。
本可以對平台實行不間歇火力覆蓋的重炮,連百分之一的效果都沒有發揮,便全部遭到了任務者的遺棄。
這些任務者本該是人類中生存于黑暗的王者,但與蜥蜴人在黑暗中的游斗卻在短時間內就被打壓到了絕對的劣勢。
一段時間的混戰之後,意識到蜥蜴有辦法鎖定自己位置的任務者放棄了隱藏偷襲的打算。開始一邊戰斗,一邊向「殿」的方向撤離。
踫
秋羽一拳重重的垂在控制台上。
見秋羽這樣的反應,指揮室里的人全都裝起了傻,只有秋炎像不明事理般道,「你原來的計劃中,那里可以守多久?」
「至少也是一天……」秋羽黯然道,「又被算計了,要是我一開始我就讓所有人攻擊的話,就可以依靠集中的火力優勢將蜥蜴人強行壓在隧道入口……結果卻因為顧及秘密被發現,反而讓他們安全囤積兵力,強勢突破。」
「你是被對方有個優秀的指揮官的思維束縛了啊,你在不停的利用對方的思維方式,可是對方也同樣在利用你的。」秋炎的語氣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你的智慧並不輸于對方,缺少的只是對敵的經驗。獨立布局和對局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是一場文明對文明的戰爭,任何一個指揮者都是該文明中最優秀的人,不要指望會遇到比你笨的人,勝負的關鍵不是等待對方犯錯,而是在于誰能先一步讓對方犯錯。」
「明白了,謝謝。」秋羽心不在焉的道,「不過我沒有當指揮者的打算……」
「你也沒有來參與這個游戲的打算,但你現在不就在這里了嗎?」秋炎走到了秋羽面前,俯視著他,「沒有絕對的力量作為依托,可談不到自己打算做什麼,而是弱小的自己只能做什麼。」
在說完話的秋炎從面前走開後,秋羽凝視著地面之下的虛無,用著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小聲重復著,「絕對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