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笑想了想,發現李凝風的話居然很有道理……一直都在樓梯上走什麼效果也看不到,但進入了這層之後至少確實不是最先進入時的樓層。
很有默契的,眾人都跟上了進入了某種狀態的李凝風。
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從這一層出去,然後再進入另一層,雖然這個行動計劃很簡單,但已經是自秋羽昏迷後唯一一次由自己一方主動找到明確的行動方向。
錢笑也再一次體會到了能夠一環套一環制定出天衣無縫計劃的秋羽究竟有多恐怖。
趁著這有明確目標的一小段時間,錢笑剛想讓已經有些發暈的大腦稍微休息一下。但一種莫名的不安突然從心中升起。錢笑可沒有秋羽那種神奇的感知能力,能感受到不安,說明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前方的九尾和李凝風似乎什麼也沒有感覺到,所以危險應該不是來自前面,錢笑像泡在水里般,明明很著急,但是向後轉頭的動作無論如何也做不流暢。
錢笑的感覺自己似乎花了很長時間,才完成了轉頭的動作。
被秋羽說成是感知能力僅次于他的奧多尼奧,正無所覺的向前走去,在經過錢笑身邊時,還似乎奇怪錢笑突然回頭的舉動,特別看了錢笑一眼。
錢笑繼續往後看去,目光越過總是吊在最後的木樁人。
昏暗的走廊仿佛整個被泡在了淡黃色的液體中,地面、牆壁、燈光,全都微微出現了些微的扭曲。
只有黑白電視絲毫不受影響,仍然閃著雪花停在原地。
錢笑的目光在電視的屏幕上剛剛停留了片刻,黑白電視卻毫無征兆的突然消失。
走廊里昏暗的燈光依然亮著,但比起電視屏幕上的光線卻還要微弱很多,所以已經適應了電視屏幕亮度的錢笑,在電視突然消失後,眼楮前的景物出現了短暫的黑暗。
一種沒有來由的危機感讓錢笑拼命的眨著眼楮,以盡快適應現在的光線。
在無法感知具體長短的一段時間後,錢笑終于能夠再次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走廊里的景象,但此時,映入錢笑眼里的,不再是空空的走廊——一個有著無數圓形突起的灰色舌頭正在錢笑的瞳孔中變得越來越大。
巨大的危機讓錢笑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掙月兌出來,拼命向一旁躲去,但遲鈍的身體根本跟不上思維的反應。
錢笑絕望的想要閉上眼楮。
不過這個閉眼楮的動作他也不可能能夠完成——照現在的速度,他的眼楮還閉不到一半就會被那個東西把頭顱貫穿。
嚓——
完成了閉眼動作的錢笑听見利物刺入的聲音。
現自己還能有「听」這樣的意識,錢笑明白,自己得救了,于是立刻睜開了眼楮。
那條灰色的舌頭深深的刺入了錢笑腦袋邊的牆壁里,但已經和主體斷開。只有小半截在牆壁上扭動著,昭示著它頑強的生命力。
奧多尼奧對著牆上開起了槍,直到灰色舌頭被打得碎得不能再碎,才停了下來。
九尾從另一側的強上將擲出的分子刃抽了出來,雖然看起來除了刃上的藍光消失,這把分子刃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但刃口的分子結構已經毀壞,再也不是無堅不摧。
九尾還是將這把已經成為普通小刀的分子刃收了起來,看了看成為一堆碎肉的灰色舌頭,「對方終于出手了,現在也不是對他們全無了解了。」
錢笑抹了抹頭上的汗,「不,恐怕我們對對手還是全無了解。」
沒有立刻回應九尾疑惑的眼神,錢笑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向前面看了看道,「剛才攻擊我的東西呢?」
九尾,「被我切斷後,除了留下來的這截,全都消失了。」
錢笑皺了皺臉,「那你有沒有看清楚攻擊我的是什麼樣的東西。」
九尾猶豫了一下才道,「沒有,那東西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來不急看清楚……還是說說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錢笑又緊張的向地上看了一眼,「這東西不是我們的對手,而是在新手教學中遇到過的野生動物。」
說完後,錢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于是求助般看向了那支多國部隊,但三人回應錢笑的卻是一臉的緊張與茫然,隨即,錢笑才反應過來——不是參與了新手教學就一定會遇到野生動物的。
錢笑又看向了木樁人,但對方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對錢笑說法的肯定後,再沒有說一個字。
無奈的嘆了氣,錢笑只好對其他人稍微解釋了下野生動物,並特別強調了秋炎的苦戰。
「那按你的說法,這只野生動物不可能打一下就收手?」李凝風吸了吸鼻子,仿佛是在聞味道,「可是現在明顯已經不在了。」
「所以說那根本不是真的野生動物,應該是……」奧多尼奧想了半天,無力的發現,現在的情況仍然在秋羽預計的那三種方式之中,所以錢笑才會說,即使受到了這次攻擊,卻還是對對手全無了解。
「看來對方不是全是按感知能力的強弱來制定攻擊順序的……」說到這里,錢笑再一次感到皮膚被液體浸泡起來的不適,抵抗著沉重的壓力,在喉嚨里積蓄了幾秒的力量後,猛然大叫了聲,「快走。」
這聲叫出口後,頓時感覺身上的壓力一松,連忙乘機向著樓梯方向跑去。
其他人不是反應敏捷,就是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听到錢笑的叫聲,也迅速跑了起來。
只是明明位置在處在最前面的李凝風身形一頓,在瞬間就掉到了最後的位置。錢笑心中一驚,以為李凝風是英雄氣概爆發,想要留下來斷後。轉頭想要叫李凝風跑,他不可能會是野生動物的對手。
可是當背負著秋羽的錢笑,在跑動中艱難的回過頭去時,看到的卻是李凝風一臉的呆滯表情,錢笑立刻意識到,李凝風也中招了,連忙叫道,「九尾,後面。」
沒時間說更多話,但听到錢笑的叫聲,九尾立刻折身向後面跑去。因為黑人事件後,九尾已經特別留意起身邊所有的情況,李凝風突然掉隊的情況自然也在掌握中,本來他也是和錢笑一樣,以為李凝風想要留下來斷後,但听到錢笑的叫聲,九尾立刻明白過來——李凝風出問題了。
在就九尾經過已經處于倒數第二位置的錢笑,向著李凝風跑去時,黑暗又突然降臨。
李凝風的位置已經記熟在腦海里,所以黑暗並沒有給九尾帶來任何影響,繼續向著李凝風的方向跑了過去。
就在九尾距離李凝風已經只有幾步之遙時,絕對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道如同透過門縫射進密室的細長的光芒,但這道光芒比起直視的太陽光還要刺眼許多。
如果換作其他人,在這讓眼楮生疼的光芒下,動作絕對會受到影響。而九尾只是冷靜的閉上眼楮,把頭低下,在到達記憶中的位置後,一把抓住了李凝風,接著就想要向後退去。
但緊接強光之後,但空氣中的一絲不正常溫度讓九尾心中升起警兆,仿佛已經被其他人用槍瞄準的感覺讓九尾當機立斷的選擇了最符合這種情況的應對方法——一把將李凝風拉倒,伏在了地上。
幾秒種後,黑暗依然沒有消退,但已經不再是絕對的黑暗。比起那種一絲光亮都不存在的黑暗,現在更像是照明設施被全部破壞,導致沒有光源的正常黑暗。
又過了幾秒之後,九尾受到強光影響的視覺逐漸恢復過來,已經可以看到錢笑手電發出的圓柱形光芒。
這道光芒四處晃了晃,似乎照到了一些什麼東西,但九尾還有些看不清楚,而錢笑周圍那些能借助手電光芒看清這些東西的人卻發出了幾聲或咒罵,或瘋狂的叫喊。
李凝風在黑暗中問到,「剛才怎麼會事?」
听到李凝風已經沒事,九尾快速的向著發出手電光忙的位置跑去。在跑到一半的位置,通過晃動的手電看到青丘安然無恙的站在錢笑身旁後,才逐漸放緩慢了腳步。
「剛才我們又受到野生動物的攻擊了?」這種受到了攻擊卻沒有看到對手的情況讓九尾很不安,所以開口向錢笑詢問。
錢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等九尾走到進前後,才用手電分別在走廊兩側的牆壁上,和牆壁邊的角落里照了照。
眼前的景象讓幾乎見識過任何武器攻擊效果的九尾也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走廊兩旁大概1米高處的牆面如同被烙鐵融化的冰塊般,留下了一道二十厘米高的缺口。在手電可以照到的範圍內,看不到這個缺口到底在牆壁上綿延了多遠,也完全看不到這個缺口有多深。在九尾腦袋里浮現的最合理的理解是,這整幢樓被一把幾百米長的分子刃攔腰砍了一刀。
在牆邊的位置,那個剛剛被李凝風救了一命的黑人,身體已經從腰部變為了兩截。在九尾看來,要想把黑人的身體在拼在一起,是絕對辦不到的了——黑人被分為兩截的身體,如同牆壁一樣,在斷口處消失了二十厘米左右。兩截的短口處是一種光滑的焦黑物質。
就這一點來看,又不可能是分子刃造成的,要說的話,應該是高功率的鐳射武器。而滿頭大汗的錢笑的說法也是這樣。
「激光,絕對是一道被人橫向掃射過來的激光,要不是黑暗一出現,我就叫大家蹲著擠在一起,這下就該被一鍋端了。」
生怕再出什麼問題的九尾沉聲道「走,先到樓道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