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天智的這句話讓秋羽認真的點了點頭,「那麼你的計劃是什麼?」
「還說不上計劃,只是對現在情況的整理-_()」在秋羽,特別是「認可」自己能力的秋羽面前,司馬天智也不敢托大,用詞相當謹慎。
秋羽,「趕時間嗎?」
司馬天智想了想,「有點。」
秋羽,「這里還有沒有什麼價值?」
司馬天智又想了想,「有,但是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沒有。」
「那麼這里總歸不安全,回船上的路上邊走邊說?」
以司馬天智頭腦,他當然可以看出秋羽表面上是在咨詢自己的意見,但實際卻是在把自己的行動往他的方向引。但至少表面上,秋羽算是在其他人面前表明了某些態度,所以司馬天智也不在乎這些有著共同目標的小事。
如同琦雅所說,司馬天智還是一個相當好相處的人,需要的不多,但是能發揮的作用卻不少。而且,在他的怪異性格之前,還有著出色理智的約束。
「好。」司馬天智當先向前走去,習慣當頭的他倒是不會出現什麼不好意思的情況,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如果沒有這里的經歷,你們直接去降落倉會發生什麼?」
「會全滅,即使我們有法則能力也是一樣。」
司馬天智向來都只自問自答,最多偶爾能得到點琦雅的幫襯,現在听到秋羽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他不但不覺得不爽,反而有種開心的感覺。在他想來,這應該是有了和高處不勝寒的自己相當的知己而開心。
而實際上,卻是他已經在潛意識里認定了秋羽比自己強,能在自己的思路上得到秋羽的認可而開心。這一點如果司馬天智稍微細想就能發現,可是因為他的性格在那里擺著,他永遠也不會去細想,或者正視這一點。
「所以我認為,比起其它的東西,我們出現在這個島上就是一個最大的收獲,而收獲物就是我們的生命。」
「確實已經見識到了人類想象之外的東西。在我們還幻想著登陸異星時用槍炮做防衛的時候,這些馳騁宇宙的文明已經用簡單而強力的方式建立起了實用的安全措施。」怕其他的人的思維跟不上,秋羽又稍微解釋道,「一般來說,飛船的空間有限,在宇宙中帶著打一點少一點的動能武器相當不劃算,而且也不方便補給。所以科幻片中最常出現的,是用一小塊能源就能發射上千次的光學武器,也是有一定依據的。如果再近一步,連光學武器本身以及能源都省掉的話,那麼就是利用飛船本身必備的零件作為武器,就像這里的裝甲,可以在和主體分離後,作為碾壓的陷阱。」
錢笑咽口水道,「那麼,那些細絲……」
「那些細絲也許是飛船中的某種信號傳輸或者連接設備,不過即使都不是,只是單純的武器,那麼這些細絲恐怕加一起也不會比你佔用的空間多。而且在地面上的防御,為了產生震動切割,還得飛船本身消耗一些能源。如果是在宇宙中的話,這些細絲卻是連能源都不用消耗的恐怖武器。」
司馬天智接口,「在宇宙中,飛船本身的動能就是一個恐怖的武器。地球的海面上,時速幾海里的船用撞角撞擊就能將對方弄沉。地面上,時速幾十公里的汽車迎面相撞就能達到導彈的威力。天空中,一只小鳥就就能裝翻一架飛機。而宇宙里,以接近光速航行的飛船,即使是用中子星材料打造也經不起撞擊,但這不妨礙他們利用撞擊或者相關的力量來攻擊對方。」
「只要在高速航行中,將這些細絲從飛船上放出去,如果足夠長的話,就能支起一張大到無法回避的巨網。超強的動能加上分子級切割的力量,在瞬間就能把對方的飛船切成碎片。這可比人類想象中,你一炮我一炮的對轟來得經濟快捷。」
錢笑擦了把汗,「看來宇宙中的戰爭,比我想像的要復雜啊。」
「是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得多,沒有真正的進行過宇宙戰爭,人類的一切想象都是建立在目前科技程度上的紙上談兵。就像古代對現代戰爭的想象不過是炮變得更大,盔甲變得更堅硬而已……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真正的宇宙戰爭是什麼樣子了。」此刻,秋羽臉上如同陽光的燦爛笑容,卻讓錢笑連打寒戰。
「想要見識的話,還是得先通過這場游戲。」司馬天智和秋羽一樣,都是那種渴望接觸未知,探索更廣闊空間的人。但秋羽可以毫不在意的表現出自己所想,司馬天智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迅速壓下了被秋羽挑起的興奮,「總之,光是這個細絲和可再生裝甲的防御已經是我們無法破解的了,可這還是我們在一小塊月兌落物上見識到的手段。降落倉上能發揮出來的東西,肯定比這里多,可是……」
司馬天智權衡著要如何修飾打擊士氣的話,才能把影響降到最小,秋羽卻已經把話接了過去,「先不提沒看到的防御方式,就說這些細絲,在海里飄著肯定是不可能的。有著完整降落倉的設備支持,這些細絲在發動前,多半是藏在降落倉的內部。那樣的話,即使是我使用感知蔓延也不可能在事前發現,盲目開船接近的話,恐怕還距離降落倉幾十公里以外,就在反應過來前全句覆沒了。而幾十公里還是少說了的。照這里細絲分布的比例來看,降落倉上的細絲至少能攻擊到上千公里以外。再除去為了防止過路的蒼蠅而誤開大炮的可能,即使他們限制了細絲的發動距離,那麼幾十公里已經是壓縮的極限,不可能再低了。換句話說,我們現在即使知道了降落倉很危險,但依然無法想出安全接近它的方法。」
蘇昊也終于隱約意識到了毀掉降落倉的難度到底有多高,「不要說現在,就是在現實地球上,想要跨過幾十乃至上萬公里距離,攻擊一個二十公里的龐然大物也是相當困難的。而且那個龐然大物不但有著連穿甲彈都無可奈何的超強裝甲……照比例看至少上百米厚的超強裝甲,在這些裝甲後面還有可變形和破壞後會自行修復的裝甲……對于我們來說,這簡直就是原始人面前的坦克。即使再沒有其它的防御手段,並且細絲的防御不發動,光是放在那里讓我們打也打不穿啊……」
「我明白了。」錢笑皺著臉,「那麼總結一下,這里根本不是什麼陷阱,只是他們降落倉的正常防御手段而已,把這個放在這里的也不是對方文明想要打草驚蛇。而是監管者先給我們適應適應,讓我們不至于莫名其妙的接近降落倉然後全滅。綜合這些來看,我們的力量實在和對方差得太遠了……我覺得,既然讓我們先到這個島上撿回了命,那麼這場游戲的目的就是要我們等待,反正每天都有生存點拿,多等等也沒什麼。」
秋羽扶額,「難道等降落倉自己壞掉啊?我們又不是王八,在它壞掉我們就該全老死了。我們一死,這場游戲就是對方的勝利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大坑邊緣,蘇昊指揮著手下開始撤退。
在密集的巨型雜草下行走了幾分鐘後,奧多尼奧再一次打破了沉默,「就沒有一點辦法?」
秋羽像是沒有听到般,繼續低頭走著。
司馬天智卻不好意思裝沒听到,更不可能從他嘴里說出沒有辦法的話,「我用記憶回溯查看了那個月兌落物的記憶,降落倉是對方直接從他們的監管者處兌換的,在兌換後作了些簡單的設定便直接投入了這場游戲中,所以沒有任何特別針對人類的地方。為了防止誤殺動物,這個降落倉防御啟動的條件只能是智慧生物,所以光是接近的話,還有有些辦法的。」
「然後呢?」
奧多尼奧的犀利,有時候連秋羽都招架不住,何況是司馬天智。
用反復推眼鏡的動作掩飾了片刻的思維空白後,司馬天智說起了一個極為科幻的方法,「降落倉是在一個小島之上,如果把它挖沉到水里的話,有極小的可能會算是完成了任務。」
「還有呢?」
司馬天智腦袋出現了些微的眩暈,從來沒見過這麼麻煩的小弟,偏偏秋羽還在旁邊,沒辦法用應對麻煩小弟的方法來對待奧多尼奧。反正科幻一回了,司馬天智也不怕更科幻一些,「如果你們的法則能力能足夠強的話,直接對它來一下就是了,或者滴水穿石。」
在對付前面的巨型動物時,司馬天智已經見識到了九尾與青丘的驚人力量,但也僅僅就打破了點強度最低的內層裝甲,要是對上降落倉的話,不要說威力如何,也不要說全力用一次得多久才能恢復。就是能無限制的用,降落倉也不可能沒有絲毫反映的仍由攻擊。所以司馬天智心里清楚,九尾和青丘不行,其他人也同樣不可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