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作為游戲的參與者,即使環境再有問題,也不可能讓我們因為沒有可供呼吸的空氣而直接窒息死掉。但並不是讓我們生存的空氣就能讓所有的生物都生存。對于游戲參與者以外的生物武器,不可能在必要生存環境和我們沖突的情況下,還同時在這個基本生存要素上照顧到雙方。所以,如果他們不適應我們呼吸的空氣,就只能自己制造了。」秋羽展現著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的耐心,「再加上命運的眷顧,使得這里的重力或者空氣密度讓他們人為制造的這片必要環境只能達到現在的程度。所以理論上來說,在這個位置暫時是安全的。」
秋羽的話讓這些不知命運為何物的人陷入了迷茫中,不過這絲毫不妨礙他們的表情從緊張狀態中舒緩下來。
「可是您為什麼說是暫時的安全?還有這些聲音……」
面對這個總是和自己的智者站在一起的青年,司馬天智的手下也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這個就涉及到這個世界中的神奇設定了——根據身處其中的生物而創造出這些生物最熟悉的環境。兩種不同的生物接觸在一起時,這個環境肯定不可能出現雜亂的混合,只能是以思維更強或者人數更多的一方為主體,另一方最多保證不會被變化的環境壓死一類的程度。這一點在路上已經有過驗證,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那麼現在回到我們的情況上來,目前我們遭遇了兩種對方的生物武器,一種是在地下活動的,一種是在類似于冰面的環境中活動。從這兩種差別中,你們發現了什麼?」
回應秋羽的,是一片統一的搖頭動作。
一旁的司馬天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按秋羽所說,被直接選進這場游戲中的人,都有在某一個方面有著特別之處。秋羽那層雖然有幾個人不是直接被選進游戲當中,但不用去發掘,他們的特別之處也是明擺著的。而蘇昊那層也百分之百都是直接被選進游戲中的人。唯有自己著群手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身價一點生存點十個的普通人,以前覺得手下多好辦事,可是現在看來,質量和潛力兩方面的巨大差距實在是讓自己起火……特別是隨便一個二層的人也比他們加在一起還聰明的情況下……
姜英小聲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是不是說,地下和冰面兩種差別巨大的環境,不可能出現在一個文明身上。所以,那些環境更可能是被他們控制的動物的?」
秋羽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對,根據這一點來看,如果對方文明的人不直接出場,大環境的優勢就會一直在我們一方。下面那些生物只能在他們的控制下,用常規的方法來拓展他們可以達到的地方。簡單的說,就是用他們的辦法,將黃色霧氣弄到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才能攻擊到我們。」
「怎麼弄?」
「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這些煙霧有著不擴散和比地球空氣更重的質量,如果再加上現在這種拆房子的聲音,有可能是想制造一條高壓通道。當然這是基于人類的思維思考,它們或許有更新奇的方法。」
「你的推理到是很新鮮。」司馬淡淡道,「可是你似乎有意忽視了在遇到這些必須生存在黃色煙霧中的生物之前,我們還遇到過兩種不需要煙霧也能生存的生物。直接用那些生物來對付我們,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
「你別忘了,我們對他們不了解的同時,他們也對我們不了解。如果是我們要打他們,在派出軍隊之前,肯定是先用衛星,偵察機一類的東西收集情報。」見司馬天智突然醒悟過來,但為了照顧其他人,所以秋羽繼續說了下去,「不管是衛星還是偵察機,或許用起來都很方便,但技術,材料,成本的限制,使他們在獲取情報之外並不適合戰斗。我們之前遇到的兩種生物大概就是情報收集,或者制造必要生存條件之類的,雖然沒有必須存在于煙霧中的限制,但是成本或者戰斗力一類的條件,使得它們無法作為作戰主力。大概現在煙霧中的這些,才是他們的主要攻擊力量。」
司馬天智低頭推著眼鏡,「你似乎早就算好這個情況了?」
「先前倒是有考慮過這種可能,但主要還是在遇到你這些手下後才肯定的這一點。畢竟對于弱勢的我們,只要再多派出一些那種在冰面上滑行的怪物就足夠干掉我們了,完全沒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大炮大蚊子這種事任何時候都是費力不討好的……」
「不過……」
有人張了張口,似乎有什麼問題要問,但是話才出口就發現自己想問的問題還沒來得急整理清楚,至少還沒有到能用語言表達的程度。
但比起想要提問的人,秋羽更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我們的對手可是來自主宰某顆星球的智慧生物,早已經算好了殺你們要多少力量,然後在追上你們之後,把你們全變成煙霧的原料。只是我們這方的棋手更厲害一點,讓你們在被干掉之前,先遇上了我們,並且輕易干掉了兩個打算將你們變成煙霧原料的怪物。最先的煙霧只是一個人造成的,後來眼見追不少我們了,只能用自己一方的生物來制造煙霧。這說明了因為我們幾人的出現,你的已經由變成煙霧原料的命運變成了需要他們全力解決的麻煩。而對于選擇在現在的位置制造這場帶不走的煙霧,說明他們實際上是想用以你們為原料制造出的煙霧來對付我們的大部隊。雖然照現在來看,這個計劃也已經流產了,但卻足以說明,第三層的軍隊,或則我第一層的精英的隊伍應該已經和他們對上了……」
「那麼我們安全了?」除了司馬天智外,姜英最先消化了秋羽拋出的信息。
「這個……」看著一雙雙壓抑著喜悅的期待目光,秋羽覺得有些不好打擊他們,但是事實還是要正確表達的,「這場游戲的勝利方式一種是全滅對方,一種是得到那個虛無縹緲的核。所以比起不確定因素太大的後者,一般來說對方多半會選擇全滅我們。而我們的主力部隊對上他們沒有什麼壓倒性的優勢,我們又正好處于對方活動區域之中,所以分點人手來殺我們也不會太麻煩的。」
看著手下這些人在秋羽的語言下,表演著如同川劇的變臉,實在看不下去的司馬天智接過了秋羽的話,「我們這些人有多大力量以及會發揮多大作用,對方已經相當清楚了,所以即使是來殺我們,也不會投入太多力量。也就是說,只要我們的主力不被干掉,那麼我們只要消滅已經被安排來專門針對我們的這部分敵人就安全了。」
司馬天智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幾個問題也突然解開。
秋羽的練級,可不是光「練級」就完了,同時也是抱著分散對方力量,拉長戰線的目的。假如所有人都在一起,那麼即使不拖戰斗人員的後褪,也發揮不了一絲一毫的作用。可是在分開後,不但可以讓戰斗人員沒有任何後顧之憂,還能再幫他們分散一些壓力。
再近一步想的話,即使秋羽不這麼做,自己二層的這些手下也被命運編織者以同樣的考慮量,當作分散對方力量的炮灰而拋到了各處。只是料到了這點的秋羽以自己的方式,干預到了這些炮灰的命運中,將他們以及自己的作用最大化,由踫著就死的短時間拖延,變成了在現在這個地方聚守的優勢性拖延。
想到這里,司馬天智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低頭思考半天卻不得要領後,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秋羽。這一眼,讓司馬天智苦思未果的地方瞬間得到補全。
秋羽眼里,是一種斗志昂揚的眼神,這種眼神絕對不會出現在混時間的人身上,所以……
「你該不是打算真的干掉所有沖著我們來的敵人?」司馬天智開始有些討厭自己這種,明明已經確定了答案,卻總忍不住想要從秋羽嘴里得到確認的心態。
「不管怎麼說,我們就是來練級的,前面做的一切不過是把負數的級別變成了零級,現在開始才是正式的賺取經驗。而且,現在這種環境可是好不容易才營造出來的,絕對不能浪費掉。」
「你不會是想……」
「我只是想效果最大化而已,我會盡量不把我們兩個算進去的。」見司馬天智還想說什麼,秋羽對他搖了搖頭,「知道你是好人,可是好心也有辦壞事的時候。即使我們帶著這些人贏了這一場,但在下一場,或者下下一場游戲中,他們的命運也是無法改變的,所以如果我們的那個猜想是正確的,至少在這一場中,可以將練級的效果最大化。」
仍然不給司馬天智說話的機會,秋羽突然朗聲道,「我來稍微作些總結,第一,想要逃跑需要要本錢,沒有本錢的幾個人已經全部死掉了。第二,想要救人也需要本錢,沒有救人的本錢,不但救不了別人,很可能連自己也送進去。第三,光是逃跑並不能改變死亡的命運,唯有將死亡送還給對方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途。第四,等著別人救命需要很多要素,對方是否有能力救你,對方是否願意救你,你在等待被救時是否有超越其他等待救援人的資本……簡單的說,等別人救,就是把命拿去和作弊的莊家進行賭博。想要不輸的唯一方法,只能是不要參與進這場賭博。第五……」
壓抑的氣氛中,秋羽如同一個在周末收錢補習的三流教師一般,完全不顧學生們的心情,只圖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完。
在所有人都覺得秋羽的講話會一直持續到怪物攻上來之時,秋羽突然停了下來,同時停止的,還有樓下一直響著的催命鼓點。在周圍靜得落針可聞的這一刻,秋羽再次的開口,成為了整個世界唯一的聲音。
「所以,在我們被逼上絕路的現在,各位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