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第一文明也不是只有「針」可用,又損了一艘星艦之後,兩艘處于可射擊角度上的星艦完成了聚能,兩條通天徹地的巨大光柱從爆音獸集合體上成十字形劃過,眨眼之間,爆音獸集合體被切成了四片-_()
因為是平面體組合,這兩發主炮攻擊看似聲勢浩大,但是消滅的爆音獸還不到千分之一,第一文明唯一寄望的只是將爆音獸分開。它們因聚集在一起才能發揮出強大的攻擊力,那麼分散後自然可以消除威脅,然後再來慢慢清理它們。
可是第一文明的期望再一次落空了。
被切割開來的爆音獸集合體幾乎在光柱才剛剛掃過,便又結合在了一起,繼續著他們的殺戮。
地面上,無數的爆音獸飛起,融入爆音獸集合體的邊緣,彌補著集合體中的微小損失。以至激烈的戰斗中,爆音獸集合體不但沒有縮小,反而還微微變大了一些。
如果文明度再高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給星艦安裝上廣域武器。如果上一場游戲中,爆炸性武器被消耗一空。如果這個空間沒有限制,可以飛到沒有空氣的宇宙中。如果……
可是沒有如果,太多的巧合積累在一起,讓第一文明發現,可以翱翔星空的自己,居然被一群野獸完全壓制……這是何等恥辱,而現在,能做的居然只有背負著這個恥辱,全力發動物理引擎,依靠飛船的速度四散躲避,以伺機從切面對爆音獸集合體發起攻擊。
爆音獸畢竟還是在用有限的生物能,攻擊的力量可以因為數量的集合而無限變強,但速度卻受到太多的因素限制,即使現在已是快得完全超月兌了生物的範疇,但依然遠遠趕不上星艦。第一文明的遠程優勢一旦確立,那麼這種木樁人口中,唯一克制爆音獸的戰斗方式便能宣告成立。
隨著距離的越拉越大,分散開來的星艦如同包圍巨獸的群狼般,在保證著自己不會受到攻擊的位置上,一點點蠶食著爆音獸集合體。在數十秒的戰斗後,依靠電腦的計算,一艘星艦抓住爆音獸集合體與自己處于平行位置的機會,主炮從其切面橫掃而過。雖然爆音獸集合體隨時都有著微微的褶皺,無法一擊全滅,但這一下依然干掉了三成以上的爆音獸,千瘡百孔的爆音獸集合失去了大部分的連接,碎成了無數塊,在空中無序的相互沖撞著。
第一文明終于看到了殺死野獸的希望,但卻沒有人能為此露出哪怕最微小的笑容。為了干掉這些野獸,前後一共付出了十四艘星艦的代價,這樣的損失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文明所能承受的極限。也許還可以將那十四艘沒有什麼損壞的星艦回收,算是一個小小的安慰。
確認散開的爆音獸再沒有集合的可能,星艦之中響徹著一聲聲嘆息,開始了對乘員全滅的星艦的回收工作。其他十三艘星艦在乘員死亡後,進入了自動狀態,或緩緩降落向地面,或原地懸浮于空中,只要派人接管就行。唯有第一艘沖向爆音獸集合體的星艦,因為最後一個控制指令的存在,仍然直直駛向地面。
先前的戰斗看起來復雜,可實際上,整個過程也就兩三分鐘時間,因此,那艘星艦到現在都還沒有撞擊到地面上,不過,此時距離地面已不到百米,就是讓其他星艦去阻止其墜落也已經來不急。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撞到地面上,如同逆浪而上般掀起鋪天蓋地的泥土,一路犁出一條兩千米長的淺溝後,撞到一座山丘上停了下來。
天空中對剩余爆音獸的戰斗已經毫無懸念,這艘星艦的墜落也並沒有太大的損傷。值得注意的東西已經暫時不存在,這讓被復雜情緒糾纏得心力交瘁的第一文明,迫不及待的呼吸著名為輕松的空氣。
但整個放松過程只有不到十秒,便被急轉直下的情況所終結。
因為干擾的終止,納米機器人再次活躍了起來,地面被改造成了一種松軟的泥地,一只只爆音獸如雨後春筍般「長」了出來,自第一只爆音獸從被星艦犁出的淺溝中探出腦袋開始,短短十多秒時間,整條淺溝便已被密密麻麻的爆音獸所覆滿,光是這條淺溝中已經出現的數量,便足以再次組成一張威脅星艦的大毯,但這里出現的爆音獸還僅僅是個開始,當淺溝已經再也裝不下之時,溝外的地面上,也一只接一只的爬出了無數爆音獸。從身在高空的第一文明星艦上看下去,仿佛整個地面都在微微蠕動著……
「你是說,收回能量後的第一文明會輸?」庫默比絲語調的尖銳程度已經不輸于錢笑。
在納米機器人封印被解除的一刻,第一文明傳來的畫面便已經中斷。但在整個世界都發生著變形的情況下,也沒人有精力去在乎這個。
如果都是一個文明的人還好說,不管是什麼樣的環境,都在文明內部的適應範圍之內。但現在,這里聚集著四個文明,沒人知道改變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而且更擔心的是,這個地下世界是根據對方文明而建,如果按照其他文明的思維重建後,會不會出現突然被頭頂上的泥土壓死,或者是強行排擠到地面的情況,如果是後者的話,也許還不如被直接壓死。
納米機器人改變世界的速度,幾乎與電視換個頻道的時間相當,眾人甚至都還沒來得急深入思考那些需要擔心的東西,新的世界便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第三文明好奇的四處張望,第四文明臉上寫滿緊張,第八文明的代表不知所措,第十四文明發出著諸如「靠」,「為什麼是我們的」,「還能用」之類的聲音。
淡白的光芒冰冷的照耀在周圍,被一根根圓柱阻擋,投下交織的陰影。第八文明的車,整齊的停在被圓柱和反射著熒光的線條所勾勒的區域中。停放車輛的位置每間隔一斷距離,就是一條不知通向哪里的悠長道路……這里怎麼看都是地球文明的地下停車場。
不同于其他文明的陌生與緊張。秋羽早就料到,重新構建的世界一定會是地球文明所熟悉的環境。這也是命運編制者給自己的報酬之一。
雖然其他文明都不了解這個世界構建的規則,但能猜到的,無外乎是人數最多,力量最強,或者掌握著某些規則。
地球文明的人都擺在這里了,不但不是最多,還是最少的。力量的強度涉及到太多方面,雖然地球文明破壞方面的力量不強,但其它文明也不敢確定地球文明就沒有強大的地方。至于掌握著某些規則或者信息,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力量。
所以不管其他文明怎麼想,最終出現的,是地球文明熟悉的環境,就已經足夠他們無限高看秋羽等人。不管是接下來行動的話語權,還是以後在銀河中與這些文明接觸,這都是一個重要的加分點。而秋羽接下來做的,自然是再以這個加分點為中心,額外爭取更多的加分。
在適應這里以後,其它幾個文明只是對以地球文明思維所構建的環境稍表驚訝,也沒有深入去追問些什麼,至于他們心里驚訝到了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表面上,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向猜想第一文明信號中斷後發生的事。
不得不說,只要秋羽不用自己的光芒去進行掩蓋,這里的每一個人都能顯示出遠超水準的智慧。雖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準確,但是對第一文明接下來的處境分析近乎達到了親眼所見的程度,就連損失和最後勝利需要花掉的時間也猜得**不離十。只是,他們卻不可能知道第一文明消滅爆音獸集合體之後的事。
秋羽也不知道,但是憑借遠超其他人眼光的分析,說了出了只靠第一文明一定會輸的話,因此引得庫默比絲尖聲質問。
「爆音獸本身的力量應該就只有那麼多了,但是世界的改變,會出現更多的爆音獸,我相信現在的外面,已經遍布無數的爆音獸了。」秋羽緩緩道。
「你是認為,納米機器人的約束一旦被解除,爆音獸又會像先前一樣,被無限制造?那你剛才還讓庫默比絲去叫第一文明主動停止。」蘇昊已經深悉,對秋羽的問題,用問的永遠比用猜的更容易獲得答案。
「根據目前的信息來看,對方要是還能無限制造什麼東西的話,我們就半點勝算都沒有了,所以從合理性上來說,可以排除這點。我說會有無數的爆音獸出現在地面,是因為一直就有無數的孵化餌被存放在地下,準確的說,就是在那些蟻後的巢穴中。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這些孵化餌就會變成爆音獸。既然更多爆音獸的出現是必然,所以我讓第一文明主動解除電磁場,是希望他們能掌握盡可能多的主動權利……不過我也知道,因為某些東西的限制,不可能會有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