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的飛星,感受著月復部劇烈的疼痛感,仿佛所有的內髒在這一刻都已經絞成了一團,在疼痛感的刺激下,碩大的汗珠從飛星頭上緩緩滴下,下意識用手捂著傷口,只是擴散的疼痛感讓整個肚子都已經如同吞下了數把鋼刃。
差點再次被疼暈過去的飛星總算是勉強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間淡藍色的屋子,一股愜然感讓飛星的疼痛感稍稍變輕。
飛星疑惑的打量四周時,屋門輕輕打開,一個文弱的形象出現在飛星面前。
「小寂?這是哪?大哥他們呢?」飛星急切的問道,但從低沉的聲音可以听出他的虛弱,不過那話語間深深地焦急卻無法掩飾。
光寂手中拿著兩丸丹藥,小拇指般大小,紅的如同鮮血一樣。
「三哥……你先吃藥,我剛去了大哥那里,他失血太多,雖然我把你們背了回來保住了命,可你們倆個都昏迷了好幾天了……」光寂靠近了,飛星才發現,光寂眼圈已經黑的和涂了墨一般,臉上有著明顯的憔悴,聲音也遠沒有了原來的活力。
「小寂……你?」飛星看到光寂這樣也沒再提起剛剛的問題,而是關切的問著光寂。
「放心,三哥,我小寂可沒那麼虛弱!」光寂強行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給飛星的感覺多了幾分苦澀和傷感。
飛星靜靜看著光寂,腦中回憶著昏倒前的場景,因為飛星的玄石在額頭,所以從小飛星便十分聰慧,頭腦冷靜,而在傷後醒來大腦也快速清醒,之前的一幕幕在腦中一張張閃現,突然一驚,月兌口喊道︰「二哥出事了?」
猛然回憶起為了救自己竟用出魔體這麼恐怖的東西,飛星月兌口喊了出來,大喊似乎扯動了傷口,劇烈的疼痛讓飛星的嘴角扯動,硬是咬牙忍住,抬著頭死盯著光寂。
低著頭沉默的光寂,不敢與飛星有絲毫的眼神接觸。
雙眼睜得渾圓的飛星,兩眼中的光芒一下渙散,盯著空無的牆,嘴里低聲念叨著︰「二哥……二哥……」
沒多久一層水霧便蒙在了飛星眼中,捂著肚子的右手用力的壓在傷口上,左手死死抓著床單……
「當時……發生了什麼?」仿佛一下老去的飛星,聲音沙啞著問道。
「我從樹上因為領悟而醒來時,便看到你們都已經受傷倒地,于是我就沖了下來,但是……我打不過……我沒用!」說著光寂也不由抽泣了起來,自責的敲打著自己的頭喊著。
「然後呢……」飛星似乎一下子格外冷靜,不帶感情的問道。
「然後……然後那人就把二哥搶走了,我被竹牢困住,後來撿起了你被打落在一旁的焚靈劍,割開了竹牢,包扎了你和大哥的傷口,用竹子架起了你們倆個,拖到了這里。」光寂似乎是受飛星影響,收住了哭泣,慢慢的講之後的故事講了出來。
「二哥當時還沒死吧?」飛星在談到鑿齒的死時竟然都沒有任何語氣波動,恐怕是傷心到極點了。
「嗯……二哥當時應該沒大事,我記得被背走時,手里的長刀還沒有松手,應該還有意識」光寂不太肯定的講出了自己看到的場景。
「你手里拿的是給我的藥吧?」飛星停了一會,手也漸漸放松了下來,看了光寂手中的藥丸,淡淡的天地元氣被飛星感受到。
「恩,我從藥劑師那里買來的,還好我身上還有些散碎錢,要不然這次你們兩個恐怕……」光寂正說著,飛星便從其手中接過了藥丸,放入口中,勉強盤坐了起來,看其頭上的冷汗也可以明白他傷口有多痛!
「小寂,去看著大哥吧,我沒事了。」飛星閉上眼,竟是忍著劇痛開始練起了行脈決。
「三……」光寂剛一個字出口,飛星便開始運功了,明白飛星內心那份倔強的光寂不禁收住了口,走了出去。
「二哥……放心!我會去救你回來的!一定!」內心堅定地想著,眼角一滴滴淚珠卻連著打在了床上……
「啊!」在飛星運功修養了一天後,一聲痛苦的吼叫聲傳入了飛星兒中。
「大哥……」心中又是一陣苦痛的飛星,自然明白力天刑此時的感覺,那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的兄弟!
扶著牆慢慢走向一旁的小屋,看著光寂坐在床邊,失聲痛哭。
在床上躺著的力天刑頭深深埋在胸前,肩膀一陣抖動。
從小便沉穩、自重的力天刑,無論是被人欺負,或是被人冤枉,從沒有因為這樣的事哭泣過!
坐在床邊,看著痛苦的力天刑和自責的光寂,飛星默默地坐著,過了一會力天刑總算緩了過來,猛的摟住了飛星和光寂︰「媽的!你們兩個給我听好了!以後有事都給听我的,我讓誰滾,就趕緊給我滾!我才是大哥!我死也不讓你們受傷!死也不讓……」
听著力天刑用那低啞的聲音嘶吼著,如同在林中悲鳴的野獸,然而那一滴滴流到飛星臉上的男兒熱淚,才能體現力天刑現在深深傷痛與自責的內心!
不知不覺中一顆妄圖變強的野心在這自責的少年心中扎根了。
「這里的是你通知村里了嗎?」已經緩過來的力天刑對光寂問道。
「恩,安頓好你們我就傳書給村里了。」光寂累了這幾天,眼楮已經全然如熊貓一般,現在說話也有氣無力,不再像原來一般嗦嗦了。
「那就好,我們就現在城里好好打听打听,如果有線索再想辦法。」力天刑點了點頭說,「現在好好休息吧。」
「大哥,我倒是沒什麼,但是還有一個多月西路學院的招生就開始了,三哥他……」光寂,听力天刑一說,看了看飛星還是猶豫著說道。
飛星一听,腦中便閃現出那張總是天真的笑著的臉龐,可現在……
猶豫了一下飛星便笑了笑︰「我等了這些年,誤了便等一年,也不差這一年了,二哥的事重要。」
說完飛星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為了能見一見那個一直堅守多年的人,飛星奮斗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領悟了玄級術,卻又出了這麼這麼多的事!飛星心里的苦又豈是表面能看出的?
幾個少年受傷的內心都深深藏在了臉下面,誰又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