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傳人 第1章 三年之約

作者 ︰ 天玄傳人

仲夏七月,驕陽似火。

一條筆直平整的大馬路,橫貫東西,把漢唐國的京師一分為二。

馬路兩邊商鋪林立,行人車流來往穿梭,叫賣聲嘈雜聲此起彼伏,襯托出太平盛世的一派繁華景象。

在這條馬路正中央的位置卻靜悄悄地,听不到嘈雜之聲,來往的行人走到這都不再說話,路經此地的車輛也都減慢了車速,盡量不發出聲音。馬路南側是一排低矮的民居,中間偏南位置是一棵百年老槐樹,而北側卻是一座佔地極大,富麗堂皇的宅院。

這座宅院的大門敞開著,門外緊靠牆根是兩尊高大威武的石獅,石獅旁各站了一排盔甲明亮、表情嚴肅的軍士,他們個個英姿挺拔,氣勢不凡。大門正中央掛著一塊九龍黑地牌匾,上面寫著四個遒勁有力的金色大字「護國公府」。這里正是當朝護國公、一品虎威大將軍、兵部侍郎劉正勇的府邸。

不知什麼時候,劉府大門前突然來了一個道士,此道士年方70上下,面目清瘦,須發飄飄,身穿一件胸前印有太極圖案的灰色道袍,一把佛塵斜插在背後。

這道士說來也奇怪,口口聲聲說是來化緣的,結果干糧點心不要,錢財珠寶不要,而且任憑劉府門口的侍衛怎麼勸說,也不肯離去。要不是劉府對手下要求嚴格,從不準他們欺負弱小,否則門口的侍衛早就動手把他趕跑了。

大管家劉福听說之後,心中不由一愣,暗想今天是小少爺的15周歲生日,京師無人不知,現在正臨近中午,前來給小少爺慶生的官員們很快就會到府,這時候偏偏來了這麼一個古怪的道士,難道是存心找茬的。想到這一層,劉福趕緊差人叫上侍衛隊長莫天,急沖沖地帶著幾個侍衛來到大門口。

剛到大門口,卻發現小少爺劉辰龍已經在和道士理論起來。只听劉辰龍說道︰「道長,你這人好生奇怪,口口聲聲說是來化緣的,結果一不要干糧點心,二不要錢財珠寶,那你到底要什麼?」

那道長淡淡一笑,說道,「貧道出家之人,無欲無求,身外之物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你根骨奇佳,聰明異常,但命犯煞星,此生定是命運多劫。此次前來化緣,僅僅是為了點化于你,望你能收心斂性,一心向道,不可再玩鬧嬉戲,如此或可順利渡劫,甚至在武學一途略有小成。」

此時,劉府門前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被這奇怪的老道給吸引了,紛紛停下腳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听聞老道一席話,眾人莫不心中暗想,難道這老道是什麼武林高手,專程到劉府來收徒的。

只听劉辰龍問道︰「敢問道長,你莫非是武林高手不成?」

老道答道︰「武學技藝博大精深,武學典籍浩若繁星,各門各派源遠流長,奇人異士層出不窮,貧道三百年來雖專心武學,也只不過管中窺豹,仍不敢妄稱高手,但對內功心法,刀法劍術,五行八卦,煉丹制器倒也略通一二。」

劉辰龍听了老道的話以後,心中甚為奇怪,不由得對他多看了幾眼。這道長看長相也不過70歲上下,和姥姥的年齡差不多,難道竟然活了三百多歲了?再看他面色鎮定,眉宇間正氣凜然,又不似在說假話。

其實,包括大管家劉福、侍衛隊長莫天在內的圍觀眾人,听了老道的話以後,也和劉辰龍一個想法,都想看一看接下來,這個號稱京師第一怪才的劉府小少爺如何應對這個奇怪的老道,所以大家都靜觀其變。

最著急的倒是大管家劉福,他本想讓侍衛隊長莫天帶人強行把老道趕走,免得誤了小少爺生日慶典,但沒想到晚來一步,小少爺先他一步來到大門口,還和老道士攀談起來,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打斷他和老道的談話,讓人把老道趕走,定會惹他不高興,一旦耍起少爺脾氣來,沒人受得了,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眼下也沒有好辦法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心想這小少爺玩心極重,好奇心強,愛湊熱鬧,只怕將來會麻煩不斷,甚至惹火燒身。

正沉吟間,又听劉辰龍說道,「既然道長精通武學,又有意點化在下,不知敢否和在下打個賭呢?如果在下輸了,願賭服輸,當謹遵道長教誨。如果在下僥幸得勝,還請道長速離此地,以後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其實,劉辰龍耍了個小心眼,心想我只說和你打個賭,又沒說賭什麼,只要你敢答應,我馬上開出條件來,讓你進退兩難,看你還神氣什麼。圍觀眾人一听兩人要打賭,都十分好奇,一心想看個究竟。

大管家劉福一听小少爺要和人打賭,心想萬一小少爺輸了,這老道再提出些無理要求來,自己不好向老爺夫人交待,急忙插言道︰「小少爺身份尊貴,不可听信他人妄言,萬一有個閃失,老奴怕不好向老爺夫人交待。」這時一旁的侍衛隊長莫天,說道︰「劉伯不必擔心,我看這道長仙風道骨,言語間高深莫測,似不是一般人物,看來也並無惡意。再說小少爺雖年齡不大,但見識廣博,心思縝密,鬼靈精怪,想必已有應對之法,不必擔心。」

劉辰龍听到莫天的話後,也回首對劉福說到︰「是呀,莫叔叔說的很有道理,劉伯不必擔心,我已成竹在胸,只怕這道長不敢應承。」接著回過頭來,向那道長問道,「敢問道長,可否考慮清楚。」

「你當真是玩心太重、冥頑不靈,恐怕要白白浪費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潛質。好,我答應你,請小施主出題。」那道長似顯不悅,眉頭一皺說道。

一听道長答應下來,劉辰龍心中暗喜,心想這老道枉活了三百歲,果然中計了,他生怕老道反悔,馬上說道︰「好,既然道長答應了,我就出題。我出兩道題,如果這兩道題道長都能當眾做到,就算我輸了,還請諸位伯伯叔叔,嬸嬸阿姨作個見證。」

「第一題,請道長將門口這石獅舉起來。」劉辰龍說完,便用手指向了大門口右邊的石獅。

圍觀眾人一看,好家伙,這石獅高約2米,體積龐大,神態威猛,是用堅固的花崗石雕刻而成,估計至少重達五六千斤,不用說這麼一個瘦小的老道,就是仙神下凡,怕也難以舉起。

那道長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這小孩子和自己打賭,竟然要出兩道題,但已當眾答應便不再說什麼,徑直走到石獅前,微微沉了口氣,單手托住石獅底座,一下子便舉過了頭頂。圍觀眾人這時才反應過來,一齊拍手叫好。只見那道長氣定神閑,似乎舉著重逾五六千斤的石獅仍然毫不費力,他舉著石獅在原地轉了一圈後,才將石獅穩穩地放回原處。劉辰龍見道長十分輕松地舉起了石獅之後,一下子目瞪口呆,等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對道長暗生敬佩之心。

這時,那道長對著劉辰龍說道,「請問小施主,這第一題是否貧道已經完成?」

「當然,前輩天生神力,單手就輕易將石獅舉過頭頂,當真令人嘆為觀止,晚輩真是大開眼界,佩服之至。」老道輕易完成第一題之後,劉辰龍已然由生敬佩之心,言語之間已經少了些張狂,多了些謙恭。老道听了之後,也似乎很是受用,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下面,晚輩出第二題,請前輩站在原地不動,將這棵槐樹上所有的小鳥都捉下來。」劉辰龍說完,指了指劉府門前三十米處的一棵百年老槐樹說道。他心想這次你再有本事,站著不動你還能捉住小鳥,再說了就算能捉住一兩只小鳥,難道還能把這棵大槐樹上所有的小鳥都捉住嗎?他放學以後,沒事做的時候,經常和府內的丫環們到這棵大槐樹下玩,好幾次讓丫環們一起幫著數樹上的小鳥,但由于枝繁葉茂,再加上樹上的小鳥飛來飛去,跳個不停,每次數到三百只左右的時候,就頭暈眼花,所以一直也不知道樹上到底有多少小鳥。

圍觀眾人听完劉辰龍的第二題以後,也不禁暗暗佩服這小少爺的鬼靈精怪,心中都禁不住替這個道長擔心起來。但有了剛才托舉石獅的驚艷表現,眾人心中都隱隱地多了些期待。

只見道長緩緩轉身,將插在背上的佛塵拋向半空。佛塵飛到老槐樹上空之後,在空中急速旋轉了幾圈,突然化成一張細密地絲網,將整棵大槐樹裹罩起來,緊接著老道右手袍袖一揮,一股勁風吹向老槐樹,樹上的小鳥被勁風一吹,紛紛向空中飛去,全都被絲網套住一動不動。又見老道揮手一招,那佛塵化作的絲網包裹著嘰嘰喳喳的小鳥悄然飛至頭頂。

眾人再一次被震驚了,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瞅著空中那五六百只嘰嘰喳喳的小鳥,全場靜悄悄地,沒一個人出聲。

還是老道率先打破了沉靜,「請問小施主,這第二題可算完成?」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不少人紛紛跪拜在地,口中喊著仙人下凡呀,仙人下凡呀。

劉辰龍也和眾人一樣,仍然沉浸于剛才老道長的神奇表演。听到老道長問話,趕緊整理了下衣衫,恭敬地道︰「前輩道法高深,如仙人下凡,晚輩已被深深折服,第二題已經完成,晚輩願賭服輸,請恕晚輩無禮,受晚輩一拜,還請前輩不計前嫌,將晚輩劉辰龍收入門牆,指點一二。」說完便跪拜在地。

老道長坦然接受了劉辰龍的一拜,將手一招,空中的絲網又變回佛塵插在後背,網中的小鳥擺月兌了束縛之後,嘰嘰喳喳地四散逃去。只听老道長緩緩說道,「龍兒,為師今日就代表兩位師弟,正式收你為徒。希望你今後為人做事要心向正道,心存俠義,心系蒼生,永不能忘。至于為師今天為什麼專門點化于你,日後時機成熟,你自會知道。」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劉辰龍答完便站了起來。

看到劉辰龍如此恭敬,已沒有了先前的傲氣,那道長似乎十分滿意,他隨手拿出一枚黑色戒指,說道,「此物名為天玄之戒,夸父追日時遺落在人間的神器,它內部空間極大,靈氣十足,不僅可以儲藏物品,人、動物和植物也可在其中生存居住,普通人戴上它,可以清涼爽心,延年益壽,練武之人戴上它,可以固本培元,避邪驅魔,端是神妙無比。此物將來或許還有別的用途,你要好生愛護,這就算為師送你的見面禮。」

「謝謝師父。」劉辰龍說完正待伸手去接,卻發現這枚天玄之戒已然戴在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大小還正合適。

這時大管家劉福一見到小少爺拜了這麼一個仙法高深的道長為師,不由得喜笑顏開,上前道︰「請仙師客廳喝茶,待大老爺下朝回府再敬謝仙師。」

「不必了,貧道還有要事在身,刻不容緩,這就去了。」話未說完,已杳無蹤影,只听空中遙遙傳來幾句話︰「龍兒,為師留給你的經書要勤加練習,三年後的今天,三山島見。」

劉辰龍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本經書,經書的封皮上寫有四個大字「天玄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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