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傳人 第14章 深宮密晤

作者 ︰ 天玄傳人

漢唐國皇宮養心殿,是文德皇帝閑暇無事最愛去的地方,那里雖然陳設簡單,卻環境優雅,給人的感覺十分放松、愜意。所以文德皇帝處理完繁重的政務之後,最喜歡一個人在此靜休,而且嚴禁讓人打擾。在輕松的環境里,人的思想容易理出頭緒,許多繁雜的朝政,緊迫的問題,都是在這產生了靈感,找到了恰如其分的應對之道。

在整個漢唐國,除了文德皇帝和劉正勇之外,再無第三人踏足養心殿。當然漢唐國之外,有人曾經多次到訪這里,此人就是金元國的大漢額里濟,由此可見額里濟與文德皇帝淵源極深,關系極為密切。

坊間有傳言,說是額里濟和文德皇帝年輕時曾經因為瘋狂追求同一個女人而進行過一次殊死的決斗,正是這次決斗讓兩個英雄不打不相識,從此惺惺相惜,即使兩個人先後登上王位,仍然頻繁走動。也有傳言說,他們二人之所以相識相知,是因為在三十年前魔道橫行時,兩人曾聯手拒敵,互相支持,最終共渡難關,迎來**,所以兩人之間的友誼是經過戰爭與生死考驗的,而且歷久彌堅。至于這兩種說法那種更可靠,卻無人可以考證了,只有當事人心中才最為清楚。

現在,文德皇帝正仰躺在寬大舒適的椅子上,靜靜地等待額里濟大汗的到來。和額里濟相識有三十年了,他的為人脾性文德皇帝最清楚不過了。

按理說,漢唐國舉辦擂台爭霸賽,是漢唐國自己的內政,本也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但明宋國和金元國竟然都派出了高級別的觀摩團。對明宋國的意圖,文德皇帝也能猜出一二。明宋國作為這片大陸上疆域最大、勢力最強的國家,一直想一統整個大陸,所以歷任皇帝都大搞軍備,虎視眈眈地盯著金元國和唐宋國,但由于額里濟和文德皇帝這些年都勵精圖治,國內政局穩定,國力也日漸強盛,而且在對待明宋國的問題上兩國一直很有默契,共同進退,明宋國也一直無機可趁。所以這次明宋國派遣以太子王世功為首的觀禮團其主要目的就是想模排一下漢唐國的武學人才,以便為將來的征戰作準備。

但額里濟此次親自率隊前來觀摩,著實讓文德皇帝吃驚不小。原以為,肯定是額里濟遇到解不開的難事了,所以才專門跑來找他相商。但他到了漢唐國以後,卻讓人傳話,不著急與文德皇帝會面,這讓文德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是武試結束的第二天了,額里濟才派人捎話說,今晚亥時前來拜訪,但現在已經臨近子時,這個額里濟還未到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人,站住?」正在此時,門口傳來禁軍侍衛的喝呼聲和刀劍出鞘的聲音。

「我是林之山,有急事要面稟陛下,請速速通傳。」林之山是禁軍侍衛副統領,自從常雷被劉辰龍不慎打傷後,一直由他暫代禁軍統領一職,今天被文德皇帝派往別院護衛額里濟大汗前來養心殿。

一听是林之山求見,文德皇帝估計事出緊急,而且肯定與額里濟大汗有關,否則決沒有人敢擅闖養心殿。想到這,心中一著急,就趕緊站起來,徑直打開門,說道︰「進來。」

林之山一進門就單膝跪叩道︰「陛下,剛才在別院門口,額里濟大汗遭人刺殺,臣等拼死護衛,未讓歹人得逞,額里濟大汗左臂中刀,暫無大礙,待包扎過後,稍晚一會就到。只是歹人武功高強,侍衛們死傷慘重。臣怕陛下擔心,先行一步過來稟告。」

文德皇帝抬頭看了看林之山,只見他頭發凌亂,盔甲殘破不整,左臂和胸前還有血跡流出,看似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打斗。

听了林之山的匯報,文德皇帝陷入了沉思,三十年來漢唐國一直風平浪靜,年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一些惡性的刑事案件都很少發生,這次額里濟大汗的遇刺,到底是什麼人干的,又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有沒有抓到口?」文德皇帝問道。

「屬下無能。歹徒共有三人,個個武功高強,我們死傷三十多人才勉強保護額里濟大汗突圍,不僅未抓到活口,甚至沒傷到他們一根汗毛。據臣判斷,他們有可能不是一般的江湖中人,只是事關重大,臣不敢妄下判斷。」

「不要吞吞吐吐,你如實據奏,朕自有分寸。」

「臣判斷,這三個歹徒很可能不是人界中人。」林之山猶豫了一下回道。

「什麼?你是說,這些歹徒不是人界中人?可有什麼依據?」听完林之山的話,文德皇帝吃驚不小。

「是的,當臣等拼死護衛額里濟大汗突出重圍以後,這些歹人們見陰謀難以得逞,隨即就離開了,他們都是御物飛行的。」林之山說道。

人界中人確實是不能御物飛行的。當今世上,共分五界,分別是人界、仙界,魔界,冥界,修真界,除人界外,共余四界都能御物飛行,刺殺額里濟大汗到底是什麼人所為,看來還得慢慢詳查了。但是,不管是那一界所為,都將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自從三十年前,人界、修真界、仙界合力鏟除魔界威脅以來,各界中人都互不干涉,一直相安無事,這次突然有別界中人刺殺人界的皇帝,背後定有十分重大的隱情,這事看來必須盡快查明白,也得盡快將此事通知修真界,也讓他們有所準備。

「你先下去,回去好好養傷,好好安撫死傷的侍衛,今晚參與此事的人,一律不準把這件事外泄,否則格殺勿論。」文德皇帝說道。

「是。臣告退。」林之山叩拜離去。

過了一會,額里濟大汗才在侍衛們前呼後擁之下來到了養心殿。

「鄭老弟,又在瞎想什麼呢?」一進養心殿,額里濟大汗就大喊起來,豪爽直率的脾性一如既往。文德皇帝名叫鄭白,今年56歲,比額里濟大汗小兩歲。

「你呢,傷勢要不要緊?」文德皇帝並未直接回答額里濟的問題。

「不礙事的,區區幾個毛賊還殺不了我。」

「恐怕不是毛賊這麼簡單?據奏,這幾個刺客的身份可是大有來歷的。」

「現在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等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呢。折騰了一晚上,肚子也餓了,怎麼樣我們先喝上幾大碗再慢慢詳談如何?」

「放心,我早讓人準備好了。」文德皇帝說完,拍了拍了手掌,很快有太監侍女端上了剛剛出爐的烤全羊,兩壺燙好的承天紅,又端了幾盤精致的素菜。

承天紅酒,是漢唐國獨有的烈性白酒,味極辛辣,是用春天的無根之水加承天紅藥草釀造而成。因承天紅藥草對生產環境要求苛刻,極難人工栽培,所以產量很低,也僅夠供奉皇宮的。

額里濟大汗為人豪爽,喜歡大塊吃肉,大碗喝酒,見侍女擺放完畢,也不客氣,徑直撕下一條羊腿啃了起來,連干了三大碗酒,才停下來。文德皇帝因心事較重,顯得興致不高,只小酌了幾口,隨便夾了點小菜。

「鄭老弟,何必心事重重,你們中原人有句老話,叫做兵來將擋,水淹土屯,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凡事你要想開些。」

「有些事,事關天下黎民百姓安危,百思不得其解,難有萬全之策,撿得起放不下呀。」

「是呀,我也是遇到了難事,來求你老弟幫忙了。」

「有什麼事,大哥盡管吩咐,我只要力所能及,定全力以赴。」

「好,那我也就直說了。」額里濟大汗頓了頓說道。

三年前,額里濟大汗突然發現,金元國的宰相有些異常,不僅行為習慣大反常態,而且就連他熟知的一些朝政,也常常一問三不知。額里濟大汗一開始並未在意,但時間一長就越發覺得不對勁,于是暗中委派親信調查,這一查卻讓他大吃一驚,宰相已經讓人掉了包,原來的宰相早已被人殺掉棄尸荒野。隨後,他慢慢發現,身邊不少的王公大臣,軍隊將領,也都有異常的表現,因為牽涉的人太多,額里濟大汗又沒弄清楚對方的意圖,也不敢全都派人查證。目前在金元國,除了二位王子之外,額里濟大汗再無可信之人。為防萬一,他密派大皇子察爾哈尋了一塊隱秘之地,秘密招募了一批死士,以備不時之需。最近,他發現朝中的氣氛越來越不正常,對方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估計對方要采取行動了,這才以觀摩漢唐國武試為名,來到漢唐國,名義上是來觀摩,實際上是來避禍。

「你的意思是說,金元國的朝政軍權已經全部被別人掌控了,而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企圖,你仍全然不知?」文德皇帝听說此事,吃驚不小。

「可以這麼說。盡管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我敢斷定這些人的幕後指使斷然不是人界的人,我的密探多次發現,他們當中有不少人可以御物飛行。當今天下,無論那個世俗政權,無論多麼有錢有勢,都不可能指揮仙界、冥界、魔界和修真界的人,除非有人敢冒人神共怒的危險,私自越界勾結,禍害人間。」額里濟說到這,又猛得喝了幾口酒。

「所以據我分析,這些人的幕後推手很有可能是魔界的人。因為這些人離開皇宮後,經常會向西北方飛去,而魔界之主其中的一竅元神就被鎮壓在我國的壽春山上。」額里濟又接著說道。

三十年前,魔界危害人間,生靈涂炭,為恢復人界的秩序,仙界、人界、修真界同心協力,一齊向魔界宣戰,最終重創了魔界,魔界之主的肉身也在一次殊死搏斗中遭到毀滅。為防止魔界之主復活,他的七竅元神被鎮壓在大陸的七個地方。

「這麼說,金元國發生的事情和我國魔霧山的異變都是與魔界之主的元神有關?」文德皇帝盡管心中已經有幾分懷疑,但仍然不敢相信,因為這預示著又一場人間浩劫的到來。

「目前看來,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額里濟也不無憂心地說道。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躲是躲不過了。正應了一句老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哥你準備下步怎麼做?」文德皇帝說到這,目光中也少了一些疑惑,多了一份堅定,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了。

「我想暫時在漢唐國待上一段時間,目的有二個︰一是我一旦不在國內,這幫人勢必會加緊行動,他們潛付的人員,他們的意圖,他們幕後的推手,都會慢慢暴露;二是我不在國內,我面臨的安全危機可以暫時得到緩解,同時也方便我四處請調援軍,招募天下英雄,待時機成熟之時,和察爾哈培養的死士里應外合,一舉清除內奸,恢復朝政秩序。」額里濟似乎早已思慮周詳了。

「眼下有三個要緊的事情需要老弟幫忙了。一是你明天開始對外宣布我遭人刺殺,身負重傷,一直昏迷不醒,需要在漢唐國長期靜養,暫時不能回國;二是望老弟給我找一處隱秘清靜之地,我要好好籌備將來的計劃;三是魔霧山的事情探查清楚之後,請你委派武功高強之士秘密潛入我國,幫我探查真相,與大皇子取得聯系。目前看來,新科武試冠軍劉辰龍是非常合適的人選,到時候老弟你可不能藏私呀。」額里濟看來確實沒把自己當外人,一口氣提了三個要求。

「放心,老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待魔霧山的事情一了,我即刻委派劉辰龍率人潛入金元國,協助你完成復國除奸的大業。來,我們再喝幾碗。」文德皇帝說完,就雙手端起了大碗,和額里濟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夜已深,天未明,養心殿中卻不時傳來兩個男人爽朗的笑聲。

如釋重負之後,兩人都想一醉方休。

活著就會有煩惱。

人不能永遠生活在煩惱中。

所以喝醉了也好,至少可以暫時的忘卻當下,獲得片刻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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