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少女乃是蜀山劍派弟子,又是掌教親受弟子,更是蜀山掌門夫人林素玉關門弟子,一翻見識,自然對天下各派功法都是熟悉。但陌生男子那掌勁中玄妙變化,頗似昆侖的天龍掌,但所含氣勁卻詭異無比。赤足女子神色一變,嬌叱一聲,劍芒暴漲。身如矯龍,在清風的掌勢中找出一絲破綻,從一個古怪的角度,去如閃電,挑向清風咽喉。
清風一驚,這女子劍法上造旨,只怕更勝過自己。每劍擊出從不多余,攻必攻之處,角度又是玄妙玄之又玄。其劍勢變化每一轉動都奇妙的,不斷消融自己的掌勁。
當下清風再不敢小視,眼角捕捉到了對方那素淨、絕美得令人屏息,卻又充滿寒意的臉容,心中無奈,排出雜念,只得凝神應戰。
轉眼間,兩人已經相斗數十招。赤足女子劍招之間,愈來愈加凌厲,若非清風境界上勝過她太多,只怕早已落敗。
赤足女子越打心中越氣憤,自己在蜀山劍派二代弟子中,素無敵手,縱然是師傅,也不敢對自己如此輕視。但對方始終以左掌,和自己相斗。側身所站立的位置,更是動不不曾動過,一時氣急,冷哼一聲,招法上更見凌厲。
空中更是氣勁橫流,一時劍若流水,無孔不入。一時劍若飛花,飄搖不定,清風也只守不攻,也頗為吃力。忽然赤足少女劍法一變,劍在虛空一點,劍化三點,讓人分不清虛實,成品字形狀,直刺清風胸口三大要穴,劍到之出,更發出「嗤…嗤…」可怖的裂空之聲。
清風感應到對方劍法玄奧,左掌化爪,虛擬出一股真氣,幻化一道大圓環,套上對方劍尖,敵動我動,氣環像無形的韌索,把對方劍勢套緊,敵變我變。赤足女子幾翻變化,終究還是不曾掙月兌。這身法正是紫霞一脈的獨有身法「迎風擺柳」。
久戰無果,赤足女子心涌起一陣煩躁。忽然後退一步,一聲嬌叱,衣袖滑下,劍法再變,再次踏步攻了過來。變招之快,令人咋舌。
清風神色凝重,對方劍勢似緩實快,每一變化,每一分,每一寸都清晰可見。且速度居然可怕的保持一致。即使清風自己也絕對做不到如此精細。更隱藏天地易理術數的深層變化。
這套劍招之精妙委實驚人,清風一時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劍道上,當真還有人做到這般奇跡般規律性變化。但其流雲劍陣陣清鳴,卻並無一絲劍氣的波動。清風當然不會認為沒有劍氣波動,就無危險。對方恐怕已經到了劍氣「入微」之境,可將劍氣內封于劍上,如若觸之,則瞬間爆發出來,令你措手不及。
清風凝神應戰,左手中指和拇指,指尖聚攏,形似鳥啄,睜開翅膀在半空毫無軌跡逗留,虛實變化,盡生無窮,自然而然,尤若處子。靜待那渾然無……
暇的完美一劍。
「蓬」的一聲,兩人自交戰以來,首次接實。原來虛無的勁氣,在掌劍相交時,憑空生出來一樣,頓時氣勁交加。
「霍霍!」
強烈的氣流,激蕩空中。
清風左掌似若張開翅膀的小鳥,張嘴咬住了赤足女子在半空中刺來的流雲劍劍尖。
赤足少女俏臉平靜無波,但心中卻再次翻起了驚濤巨浪。手中長劍,竟似要月兌手而去,頓時猛提一口真氣,抵御那霸道的掌勁。
清風雙足一沉,深入雪地,足有半寸。自己單手,和手持利劍的赤足女子相斗,吃虧不少。那一寒一熱的螺旋氣勁,更是竄入手三陽之處。清風深呼吸一口氣,魔元之氣,狂暴強勢將竄入體內的螺旋勁氣迫出。
周圍頓時一陣氣流橫竄,清風那只斷臂衣袖,更是在狂流中被刮的嘩嘩……作響。
那赤足少女此刻猛地,才發現和自己相斗的男子,竟然僅有一臂,目睹對方右手衣袖下空蕩蕩的,心中一時神情呆滯。